林亦舒結束檢測後看著檢驗報告,對於王春橋案件從頭跟進到現在的她對於眼前的結果,意識到原來查案和之前的工作完全不是一回事,查案就如抽絲剝繭般一層層打開未知事件、拚湊事件的真相,檢驗處的工作相比起來就簡單的多,結果出來後就和自己沒有多大關系...
而如今因為簡向時的關系,在之前也從來沒想過會對一件凶殺案從頭跟到尾,拿到檢驗報告已經幾分鍾,依然還在消化著結果報告,不知道簡向時知道後會如何想;
“喂,阿時,報告結果出來了。”林亦舒特意停頓下,給他思緒準備的時間,
“說吧。”
“王春橋和兩個兒子沒有血緣關系。”
“知道了,你打電話給呂隊,我想要你親自驗證龔仁遠和裘利飛的屍體。”
“我不用回來嗎?”
“你放心吧,等案子結束後我會告訴你經過的。”
聽到不用回去後有些失望,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她也想在案件中發揮重要作用幫助案情的推進,但似乎回去也的確是多余,沒有過多的思考,簡向時的話還是有道理的,龔仁遠的屍體已經擺了有些時間,如果能發覺線索的話,而自己的專業也正是這裡。
簡向時掛斷電話後,似乎體會到林亦舒有些失望,為了盡快破案只能如此,也顧不得每個人的情緒,身邊的楊亞茹也對結果十分好奇,
“怎麽樣,匹配嗎?”
“不匹配,兩個人都不是王春橋的親生兒子。”
“那還不簡單,直接問張曉蘭。”
“不,我想先問夏萍。”
“夏萍?”
“如果王春橋在這個家裡如同一個木偶般生活著,沒有話語權也沒有實權,所有的家人如假象般存在著,但親生母親總不能是假的吧。”
“夏萍年紀那麽大,王春橋不想母親擔心不說也正常吧。”
“這得看她知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不能生育,或是知道張曉蘭出軌。”
“或許他也不知道呢。”
“你忘記他的遺囑了?”
“對噢,他知道年齡相差那麽大的兩兄弟都不是親生兒子,好慘啊...”
“你指得‘慘’是?”
“...沒什麽!”
簡向時看著害羞的楊亞茹,往夏萍所在的天台走去,見她一個人眺望著遠處,慢慢走到她身邊,
“看什麽呢?”
夏萍沒有轉身便知道是簡向時,“呼吸呼吸空氣而已,沒看什麽。”
“你都知道吧,關於你兩個孫子的事。”
“春橋沒說過,但我是她媽,能不知道嘛。”
“你沒問過他?”
“這種事他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我去問也會騙我,孫子都那麽大了,喊我奶奶也喊了幾十年,也沒有說得必要了。”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春橋沒和我說,但和他姐姐說的,君芳告訴我,還讓我假裝不知道。”
“所以王春橋和他姐姐關系很好,並不是你一開始所說的那樣!”簡向時話鋒一轉,
夏萍笑著搖搖頭,“就是因為這件事,關系越來越差,她是心疼他,氣春橋軟弱不肯離婚,都是我帶大的我能不懂嗎。”
通過這番談話,簡向時這才感覺到她的喪子之痛是如此的強烈,只是用肢體語言掩蓋著自己的悲傷,
“你女兒正在被接過來的路上。”簡向時點上煙,看著她的側臉,
“你把她接來是因為還不知道凶手是誰嗎?”
“排除的人已經差不多了,我想抓得不單單是殺害王春橋的凶手。”
“什麽意思?”夏萍轉過頭看著簡向時,不明白他說得意思,
“被要求離開董事會,應該是王春橋做的決定傷害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才是我的目標。”
“凶手不是家裡人嗎?”
“你知道是家裡人乾得,也沒什麽情緒啊。”
“呵呵,是我太貪圖虛名了,太留戀現在的生活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簡向時轉身一看是張曉蘭,
“媽,下樓喝湯了,魏姐燉了您最愛喝得佛跳牆。”張曉蘭滿臉笑容,繼續說,“簡警官,您也下樓喝一點吧。”
“不用客氣,你們喝吧。”
張曉蘭走上前攙扶著夏萍,看著簡向時問,“對了,怎麽沒見到劉警官,我還想喊他的。”
“劉警官去接王君芳了。”
“...”張曉蘭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接她來是?”
“你很在意她?”
“沒有,媽,我們下樓吧,我讓魏姐再燒兩個菜,君芳喜歡吃魚。”
看著張曉蘭接過夏萍的手杖,攙扶著她往屋內走去,
“對了,你可以和你兩個兒子、張曉軍一家說可以離開了。”
簡向時說完,張曉蘭和夏萍停了下來,兩人都驚訝地看著他,
“他們可以離開了?”張曉蘭問,
“恩,如果他們想的話。”
“那不能離開的人呢?”
“凶手就在其中。”
簡向時說完也往屋內走去,經過她們身旁時停下說,“我又有點想喝湯了,可以嗎?”
張曉蘭擠出笑容, 點了點頭。
簡向時和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楊亞茹也端著碗坐在一旁,張曉蘭對著兩個兒子和弟弟一家轉述著簡向時的話,並不是所有人都選擇留下來;
王爵哲放下碗立刻選擇回公司處理情況,也必須應對王春橋突然離世後給市場帶來的利空,一系列的公關都得他親力親為...
王爵哲和張嘉芸也選擇離開,面對他們兩的同時離開,張曉軍自然不願看到,但又不忍丟下姐姐獨自留在這,便讓妻子陸慧芬跟著女兒一起回家...
張曉軍看著桌上的人,明白案件到現在為止,可以離開的人都已經洗清了嫌疑,包括自己在內,剩下的夏萍、張曉蘭和兩個保姆,而這裡本身就是夏萍的家,最大的嫌疑人不用多說也明白,就是自己的姐姐。
“簡警官,你如果知道凶手是誰就趕快說出來,沒必要放一些人留一些人。”張曉軍十分不爽地表達著,
“你說得對,但還差一個動機。”
“動機?”
隨著張曉軍的疑問,在場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注視著簡向時,
“王春橋近期肯定有什麽舉動,會直接或間接傷害到公司或者家族的聲譽,又或者得罪了什麽人,而這些人的勢力很龐大,家族收到了威脅。”
“你到底再說什麽,怎麽越來越離譜。”張曉軍用手拍了桌子,
“那你能告訴我,趕王春橋出董事會,到底是誰的主意嘛?”
簡向時突然瞪著張曉軍,這一瞪倒讓他有些慌張,眼神飄忽不定地看向姐姐張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