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很美,月光如水,灑落在這片土地上。
可再明亮的月光,也無法照透血色的迷霧,為大地鋪上一層銀光。
每個村子總有那麽幾個人不正常。
例如岩隱村現在大抵還在玩泥巴的迪達拉,這麽說也不對,他一直都在玩泥巴,死後爬出來也堅定不移。
例如砂隱的四代目風影羅砂,如果腦子沒太大問題,就不會做出出賣自家英雄這種蠢事。
再例如雲隱,現任AB組合,一個是雷影,一個是人柱力,都不太正常。
但要說強還是木葉強,初代目火影是個傻瓜,然後宇智波就開始集體高潮,對暴力和戰爭充滿狂熱,如果沒有外人對付,那麽他們就會將目標對準內部。
而這裡,水之國,霧隱村,也有那麽一群瘋子,對殺戮和暴力的執念比宇智波還深,如果沒有這些,他們甚至會懷疑是世界不對勁。
輝夜一族,也叫做竹取一族。
相傳這一族和卯之女神有關系,他們的血跡從卯之女神的某種血繼網羅中退化而來。畢竟竹取一族的血跡限界和卯之女神的這一式血跡網羅實在太相似。
若人前世,就有很多人進行過分析,除了血跡外,他們的裝扮和眉毛形狀都太像了。
竹取一族跟宇智波一族有諸多相似,同樣腦子有病,同樣戰力強大,但同樣不受村子待見。
而今木葉迎來了新的領導者,為宇智波帶來了新的充滿希望的選擇。
霧隱同樣,但這位水影大人卻做出了讓人匪夷所思的舉措,開始捕殺血跡忍者。
於是這群本就欲求不滿的瘋子加殺胚終於要搞大動作了。
他們打算於今晚舉事,用一族為賭注來宣泄心中熊熊燃燒的燥火,拚一個他們希望的未來。
黎明於殺戮之中綻放。
要麽我們全死,大家樂呵樂呵完結散花,要麽我們當家做主,然後要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毫無意義的掀起戰爭。
於是這個夜晚,竹取一族熱鬧了。
他們的族地就在霧隱之外,沒錯,霧隱之外,完全沒有建立在村子裡,一來他們沒這個想法,二來別的族群也不願意和這群瘋子待在一起。
霧隱之外,竹取一族的族地,與其說是族地,更像一個小村落。
村落建立在山腰中,沒有植被覆蓋,通體都是岩石。
道路也好,房屋也好,全都由石塊搭建,然後房前屋後用木柵欄圍住,石塊經過歲月和風砂雨水的侵蝕打磨得光滑透亮,光禿禿亮堂堂好像一座早已衰敗被人遺棄的廢舊遺址。
今晚這群瘋子比以往要更加熱鬧,一大群人怎怎乎乎圍在一起舉著火把發著病態的喊叫。
“人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
“快點快點,我都等不急要將手臂插入人體了。”
“咦嘿嘿,我等不及要用鮮血浸染我的身體,感受那種黏濕和熱流了!”
所有人開始催促,在火光的照耀下猶如群魔亂舞,一雙雙眼睛將所有的病態都融入其中,裡面充滿了暴露和滿滿的殺戮,嘴角誇張的向上翹起,好像一張張小醜的面具,笑臉上帶著瘋狂。
“走吧,走吧,讓我們去進行殺戮的盛宴,將霧隱村殺光,將水影乾掉。”
所有人都大笑起來,黑暗中伴隨著火光搖曳好似妖怪的集會。
“去將君麻呂帶出來。”竹取一族的族長命令,但話音剛落所有吵嚷聲停頓了那麽一秒。
“這種時候,正是釋放怪物的時候,他可是我們最完美的殺戮機器。”
所有人再度歡呼起來。
對了對了,就該這樣,
那台令他們都感到恐懼和厭惡的工具該綻放他的價值了,不然就在今晚報廢吧。夜涼如水。
竹取一族的一座監牢中,年幼的君麻呂抱著膝蓋靠著石壁蹲坐著,月光撒入,他的雙目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光彩,下半身被月光籠罩,上半身被黑暗吞沒。
說是監牢,可也只是一座平平無奇的石屋而已,通體由石塊壘砌而成,牢門和欄杆完全有木頭搭建成,對於忍者來說毫無意義,可對君麻呂來說這就真的是一座牢籠。
鎖閉他的不是這脆弱的建築,而是他封閉的內心。
他從記事起就被關在這裡,明明是一族人,可所有人都對他充滿了恐懼和厭惡,厭惡就來自於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讓所有人都討厭他,因為從沒人跟他說過這件事。
他只需要呆在這裡,每天會有人準時帶來水和食物,當然這些人偶爾健忘,會忘記送食物的時間。
但他不在乎,那些人也不在乎。
對於他們來說,讓他活著就好了,其他的完全沒必要關注。
而對君麻呂來說,就連死亡或者活著都無所謂,他沒有希望,沒有目標,沒有恐懼,甚至連情感都缺失了。
畢竟沒人教導過他這些,也沒人願意和他接觸。
但就在今夜,這扇門打開了。
向來給他送食物的人打開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鎖鏈,隨意讓它掉在地上,然後推開木欄,有些腐朽的木頭摩擦吱呀作響,將他的眼神吸引了過去。
開飯了?
但時間晚了些或者早了些。
“滾出來!”那人對他大喊,色厲內茬。
君麻呂木然的站了起來,光著腳丫聽話的走了出去。
“今晚我們竹取一族將要做一件大事,你的任務就是殺戮,對所有除竹取一族以外的人進行殺戮。聽明白了嗎!”
君麻呂依舊木然的點頭。
“切。”那人啐了一口,帶著君麻呂和族人回合在了一起。
可明明是一個群體,卻隱隱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為其他人,一部分叫君麻呂。
人們對所有怪異的人和事都是排斥的。
即使是他們這群瘋子也一樣。
對於其他人,他們是怪胎,這讓他們驕傲。
可對於他們來說,君麻呂也是怪胎,所以他們唯有恐懼和排斥。
眾人浩浩蕩蕩的摸近霧隱村,然後就被巡邏忍者和值班忍者發現了。
他們本來就是狂徒,讓他們做潛行這種事實在太過為難他們。
於是所有人高呼著,尖叫著衝向了霧隱忍者,而霧隱忍者也不斷從各地趕來,企圖將這群叛村的狂徒鎮壓或者直接抹殺。
戰鬥開始得猝不及防,兵器在碰撞,發出金屬的清鳴。
骨骼在碎裂,伴隨著鮮血的飛灑。
君麻呂站於場中,面無表情,毫無作為,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做。
那些家夥終日教導他該怎麽進行殺戮,卻沒告訴他該怎麽開始。
於是他如一個場外人一樣,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族人一個個歡呼著乾掉對手,然後在尖叫中倒地凋零。
飛灑的鮮血四濺,卻沒有沾染到他一點一滴,好似淤泥中的青蓮。
終於有人對他動了手,那是一個中忍,面目猙獰拔刀就對他砍來。
在他眼中或許這個孩子很年幼,但不值得可憐和留手,一刀下去,竹取一族帶來的罪惡就能減少一分。
然而君麻呂動了,抬手,食指前端的骨骼穿透皮肉飛射而出,將來人毀滅,鮮血濺起落在他木然的臉上,妖冶又恐怖。
仿佛啟動了程序,這一朵生妖花在殺戮中盛放了。
脊骨被抽出,化作長劍,十指指端的骨骼帶著強大的動能撕裂每一個人的心臟,肋骨從身後展開,好似一朵畸形的花朵,為他擋住攻擊的同時貫穿敵手,肘部的骨骼伸出猶如特殊的貼臂武裝,揮動間劃破動脈。
殺的人越來越多,身上的血也越來越多,這一台完美的戰爭機器動能全開,敢於向他出手的人全部消亡。
他不顧一切的前行,攔在面前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於是,耳邊的各種聲音越來越少,最後化作寂寥。
他前行太快,已經沒人擋在面前,而他的族人跟不上他,或者再也沒法跟上他,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回首往顧,天地間化作一片血色,竹取一族的灰白長袍浸入猩紅中,如同裸露出地面的皚皚白骨。
這一刻,他突然升起一種惘然。
他該做什麽?
之前總有人告訴他要做什麽,可現在呢?
他該做什麽?
轉身看向霧隱,那個隱藏在迷霧中猶如巨獸俯身一般的村子,等待著食物落入口中被它吞沒。
是了,好像是要他去殺什麽人,至於什麽人沒人對他清楚講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長相如何,身高幾許,沒人告訴過他,只是讓他一直殺而已。
肋骨被收回,帶著他人的血,肘部的骨也縮了回去,皮膚和血肉再度長在了一起。
他看看手中的脊骨,雙眼空洞。
我該做什麽?
他再度看向霧隱,回首望向那片被他穿過的血色修羅場,隱藏在森林之中隱隱約約,像是要和這一天的黑暗化作一體,然後他又看向霧隱,抬步走了過去。
他還是有任務的,就是那個不知年齡不知性別不知身份的人。
既然不知道身份,那麽將所有人都殺了吧,這樣他就完成任務了,然後他就可以停下來,等有人告訴他之後該怎麽做,是要回那個牢籠,還是繼續去別的地方殺什麽人。
而後他停步了,做出一副警戒的姿勢,猶如雙爪前伸身體低伏的獵豹,骨刀攔在身前,默默注視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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