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宇智波族地中也陷入靜謐之中。
多數人毫無所覺安然沉睡,畢竟每個族群都有一群早已退休或是本就是普通人,至於知道的那部分,紛紛躺在床上,或拉開一縫窗簾,緊緊的聽著看著,等待著最終的答案。
就在這樣的夜色裡,近百宇智波忍者由長老宇智波照實率眾而出。
他們面容嚴肅,個個披堅執銳,帶著鐵血之氣,將要奔赴慘烈的戰場。
並不是帶有必然的決心,事實上他們知道更大的概率將要面對什麽。
可他們終是不甘,於是這份不甘化作憤怒,怒火點燃將心底的那份決然和自信催生膨脹。
即將出宇智波一族時,近百人分成三個小隊,默默跟隨著為首之人衝出族地。
可剛一出族地,三個隊伍停下了腳步。
寫輪眼睜開,猶如掛在遠處的一盞盞連綿的紅燈籠,注視著攔在各自前方的人影。
而後,瞳孔驟縮,嘈雜聲開始響起,繼而又沉默下去。
一雙雙眼睛化作堅定。
不是早已做出抉擇了嗎?
不是早已對此有所預料了嗎?
只不過計劃和行動被人發現太早,還沒來得及就以被人阻攔而已。
只不過來人太強而已。
若人目視前方,那裡面,數十人中,有熟悉的,又陌生的,有大概見過幾面的,有曾經說過話的。
甚至還有人曾經打趣過他,說要將女兒嫁給他來著。
在他如一頭野豬一般一頭撞進這個族群中時,就已經無法和他們徹底區分開來了。
那個女孩,即使挖去雙眼,拋開姓氏,也還留著和他們相同的血。
更何況,裡面還有一同戰鬥過的同伴,而今卻站在了對立面。
“回去吧。”若人勸告道:“一切都還沒發生,一切都未晚,還來得及。”
“我們無法回頭了。”宇智波照實說。
“別說這種胡話,路不就在身後麽,轉身往回走就行。”若人冷然說。
宇智波照實沉默,繼而說道:“我們不會回頭。”
他直視著若人,堅定的說道:“我們曾經做出過選擇,可現在看來,那個選擇並不一定是對的,發生的事已經無法改變了,但還未發生的,不到最後從來不能確定不是嗎?”
“至少你們在做出那個選擇後,宇智波流傳至今,還是木葉第一大族不是嗎?”
“當我們想要的是曾經的榮光。”
“可那是你們先輩的榮光,從來不是你們自己創造的。”若人反駁。
宇智波照實頓住了,而後發笑:“是啊,所以我們現在就要重鑄榮光啊。”
他拔出了手中的劍,身後的族人立刻做出同樣的動作,一時之間,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不必多勸了,可不要小看我們啊,就讓我們看看,木葉禦主的強大吧,也讓你看看,宇智波的敵人為何對我們充滿恐懼!”
若人歎息一聲,朝身後看去,那裡,一群老鼠鑽了進來,正默默注視著,準備啃食過後的腐肉。
“來吧。”
他不再規勸,該說的已經說完了,黑刀出鞘,卻沒有對宇智波動手,而是向那群老鼠發動攻擊。
……
“族長大人,還有……鼬少爺。”
宇智波快鬥開口,引來富嶽一聲歎息。
“別鬧了,回去吧。”
“這是我們的決定。”快鬥默默拔出了刀,“我們無法認同您現在選擇的道路,這不是宇智波該走的方向,我們,可是宇智波啊。”
“抗爭已經不是最合適的路途了,我們有了新的選擇,宇智波有了新的選擇。”富嶽說。
“您又如何確定這條路是對的呢?”宇智波快鬥發問。
富嶽搖搖頭,“至少我知道你們的決定是錯的。”
“那就由您手中的刀來撥正吧。”快鬥長刀指向前方的宇智波富嶽,身後的族人亦然,殺氣開始肆意。
“拔刀吧,鼬。”
富嶽對鼬說,繼而也抽出長刀,“不要猶豫,他們死在我們手中,到時候他們還能葬入陵園,如果讓他們離開了這裡,他們死後,連名字都會被人厭惡的。”
“他們應該被記住。”鼬點點頭。
“是啊,他們應該被記住。”富嶽說,“所以好好記住他們,也要好好讓後來者記住,他們只不過是做出了選擇而已,即使是錯誤的,也是為了宇智波,只不過這種選擇會將宇智波拖入深淵,所以我不能認同!”
繼而,他往後看了一眼。
而另一邊,面對繪梨衣和止水,那群宇智波隻吐出一個字:“殺!”
繪梨衣拔刀,對止水說道:“如果做不到,就先去將身後那群老鼠解決了。”
“不,早在來到這裡之時,我就已經下定決心了。”止水堅定的說。
“很好,那就先去將那群老鼠解決了。”繪梨衣提刀朝宇智波衝了上去。
而止水頓了一下,轉身衝入黑暗之中。
慘烈的廝殺開始充斥在這裡,所幸近些年宇智波不斷遷入木葉內部的過程中,那些普通人和族群依舊對這個族群充滿畏懼,所以宇智波和其他族群中間還有一段空地。
也慶幸,那些族長再被大蛇丸調走的時候,被大蛇丸吩咐,囑咐下,今晚無論聽到任何響動都不能出來查看,直到有新的命令傳來。
今晚的月亮格外猩紅,與此刻大地上的血對照,好似世界都被浸染了。
爆炸聲,刀兵碰撞聲,嘶吼聲,慘叫聲。
猶如修羅地獄,除非一方倒下,否則聲息不會停止。
可若人他們不會輸,也不能輸。
輸了,對於宇智波這些年來的努力就白費了。
一個個曾經熟悉的、陌生的、共同戰鬥過的,在他們手中失去生命。
火光衝霄,刀光飛揚,伴隨著鮮血灑落。
“讓我在見識一下那股力量吧,富嶽大人!”快鬥拄著劍半跪在地上, 鮮血從嘴角不斷滴落。
萬花筒對普通寫輪眼的壓製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從未面對過,因為富嶽從來沒用這雙眼睛壓製過他們。
富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鮮血浸透他的衣服,甚至在衣角滴落,那些,可全都是族人的血啊。
他看著只剩下數人的叛亂者,點點頭。
萬花筒飛旋,接近漆黑的骨架出現,繼而筋脈肌肉填充,一個紫如墨色的巨人出現了,在快鬥狂熱的笑聲中,一刀劈落。
而另一邊,繪梨衣也在做同樣的事,用宇智波至高的力量,為這群人送行。
結束了。
這場叛亂還未真正掀起,就已經被壓下。
若人持刀走到早已躺在血泊之中的宇智波照實身邊,將刀插在他腦袋旁邊,盤腿坐下,眼睛盯著前方,默默等著這個將死老人咽氣。
宇智波照實不斷喘息著,努力將空氣抽入肺中,猶如一個老舊風箱吸呵作響。
他看向遠方,那裡,兩尊巨人出現,揮刃,然後消失。
他的眼中,火光漸漸暗淡下來。
他知道,結束了,自己失敗了。
他又看向若人,如果沒有他的話,宇智波會成功嗎,或者被帶入深淵?
腳步聲響起,富嶽和繪梨衣,以及鼬和止水帶著渾身的鮮血回來了。
滿身的煞氣掩不住眼底的悲傷,眼淚混雜在鮮血中,卻無法稀釋身上的腥味。
宇智波照實看向富嶽和繪梨衣,繼而看向止水和鼬,而後,黯淡下去的眼光驟然璀璨起來。
那兩雙本應該是三勾玉和二勾玉的寫輪眼,如今已經化作了複雜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