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在年少時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牽著他的手,他們在一個美麗的地方遊玩。
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遊玩些什麽,可就是很開心。
拉著他的手的一男一女讓他很溫暖,可眨眼之間,一切美好盡皆消逝。
他隻記得他舉著一把刀,將心中所有的憤怒和悲傷全部融入那一刀中斬落。
“不,不對,這不是夢!”
他這樣提醒自己,可下一秒他卻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容和景色。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幕幕場景猶如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過。
終於,世界的景象全部模糊起來,只剩下絢麗駁雜的彩色。
而後,一個女孩淚流滿面的看著他,眼中帶著悲傷,夾雜著欣喜。
他想伸手,將女孩臉上的淚水擦掉,可那隻手怎麽也舉不起來,那條腿怎麽也跨不出去。
兩人只見丈許的距離,好像被世界分割。
“不要哭,繪梨衣。”
他記不起女孩的名字,可想要開口安慰時,一個名字就情不自禁的冒出來了。
可毫無作用,因為他開不了口,發不出聲。
女孩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女孩的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小。
女孩臉上原本升起的笑容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他想動,想要拉住女孩伸過來的手,可就是怎麽也動不了。
女孩朝他奔跑而來,想要伸手將他拉住,可那一道無形的天塹越來越大,他們相隔越來越遠。
最後女孩倒下了,跪在地上埋首痛哭。
周圍駁雜的猜測再次組成一幕幕畫面,在兩邊不斷的放映。
隨著距離拉遠,女孩也消失不見,而他腦海中漸漸有了記憶,那些景象本就是他的記憶。
“我還活著嗎……”
他捫心自問,卻問不出個結果,轉眼之間一切都歸於黑暗。
無盡的黑暗將他吞沒,包括他的記憶,包括他的靈魂,他的一切似乎都在漸漸消失。
“我還活著!”
既然沒有人回答他,那麽他就自己回答自己,答案堅定且不容反駁。
與此同時,一股溫和的能量似乎在不斷匯聚,原本撕裂開來的某種東西也在不斷融合,最終融為一體,掉落在黑暗之中,猶如黑夜中雨水淋過大地,掩埋在其中的種子等著黎明的第一縷光,種子將迎著噴湧而出的光明掙扎出泥土,再一次面對這個世界。
若人的靈魂終於融合在了一起,因為他應該死去,他卻不願意死去。
明明他是要死去的,可他否定了這個答案,於是結果開始改變,一直以來潛藏在體內的隱患也開始消失了。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中也開始異變。
靈魂的融合讓他的身體不再和精神若即若離,好像一縷種子扎入大地,等到他開始發芽時,根須開始延伸,頑強的伸入整塊大地,在葉不願分離。
原本已經乾涸的丹田開始複蘇,萎縮的筋脈中,一縷縷查克拉從經脈薄膜中出現,滋養著經脈。
體內的查克拉不斷交織,而後又化作最純粹的查克拉。
一種極其強大的查克拉開始從中誕生。
或者說,
那本就是隱藏在血脈中的力量,如今在若人再一次從死亡邊緣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他終於願意蘇醒了。筋脈身體中的絲絲縷縷查克拉在蘊養好筋脈之後,紛紛從體內溢散開來,原本被尾獸玉摧殘的半邊身體開始出現變化,結痂突然變得堅硬,在其下方鮮紅的肉色始一出現就開始轉變顏色,唯有沒被暴露還被結痂覆蓋的地方依舊保持著肉色。
他胸口、腹部和身後的猙獰傷口中,汙穢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包裹,與血肉隔離。
只要將這些汙穢除去,傷口就會恢復。
這一切的變故若人全然不知,而老爹只看著那個忍者還未蘇醒,然後將千樹叫了進來。
“老爹,那個忍者怎麽樣?”千樹好奇的問道。
老爹神色嚴肅,鄭重的說道:“那個忍者是被大名懸賞的家夥,村長已經去找大名,請砂隱的忍者大人過來了,你在這裡看著他,如果他醒了,你就告訴我。記住,不要靠近他。”
千樹聽到這,看著若人,鄭重的點點頭。
他不知道砂隱和木葉忍者的區別。
雖然向往忍者,可既然老爹做了這種決定,支持就好了。
老爹欣慰的笑了笑:“這家夥可值不少錢呢,等砂隱的忍者大人過來,村長許諾給你找一份活計,到時候你就能自己攢錢取老婆了。”
千樹聽到這裡,看了眼若人,道:“原來這家夥這麽值錢啊。我一定會看好他的。”
老爹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要熬藥,做好忍者隨時醒來的準備,到時候那劑藥就是保命的東西。
時間眨眼而過。
對於老爹和千樹,他們覺得一晚上很難熬,可對於若人來說,他只是睡了一覺。
終於睜開眼,而後才有的意識。
茫然的盯著屋頂好久,他才抬起頭臂。
那是一隻枯瘦的手,真的是皮包骨頭。
他伸出另一隻手看了看,同樣如此,而且上面還有無數結痂。
兩手撐著起身,若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原本強壯的身體好像餓了好久的饑民一樣乾瘦,可若人隻覺得這具身體充滿了活力。
盯了一晚上的千樹早在若人醒來時就被若人弄出的響動驚醒了。
看著若人伸手,他嚇了一跳,剛要喊出來,老爹就捂著他的嘴,而後輕輕的帶著他走了出去。
等到若人坐起身子時,老爹帶著大大的笑容端著一碗湯藥過來, 千樹則躲在門外露出腦袋看著。
看到若人看過來,老爹連忙訕笑道:“忍者大人,您醒了,這裡是我家,我在匯川河救了你,您一直昏迷不醒,我還擔憂了好長時間,現在看到你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若人接過湯藥,掃了一眼四周,看到秋水插在鞘中放在一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老爹看到這一幕,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他真怕忍者直接拔刀將他們砍了,可現在看來,只是想要看看他自己的武器是否在著一次來判斷安全,判斷自己等人是否想要對他不利。
這一刻老爹想著村長的安排,忍不住暗自慶幸。
若人將碗遞到嘴邊,老爹眼中帶著一絲火熱。
可若人並沒有喝,而是笑著問道:“大叔,我現在身受重傷,想要吃點東西,請問你這裡有什麽吃的嗎?”
老爹連忙點頭,而後帶著千樹走了。
若人將湯藥放下,靜靜等待。
老爹將作為早飯早已熬好的粥盛了一大碗,這時千樹拿出一個小袋子掀開就想將裡面的東西倒進去。
他知道這是迷藥,老爹告訴他了,現在看那個忍者似乎不願意喝藥,他想要將迷藥倒進粥裡。
老爹連忙伸手製止,道:“不要,我之所以在藥裡下藥,就是因為藥味重,迷藥的味道會被掩蓋。粥就不一樣了。”
說完,他又打了一碗,然後端著兩碗粥走入若人所在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