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會飛,並且趕時間,所以,三人還是決定騎著小電驢向著城外去。
來到宮外不遠處的時候,還看了飄在半空的女帝一眼,別說金色龍袍確實好看,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覺得這金燦燦的好看,總有種製服誘惑的感覺。
可惜,現在女帝在別墅裡,除了上下朝的時候能夠看到,其余的時候基本都看不見了。
夏仁似乎看到女帝對他點了下頭,當然由於離得太遠,自己熬骨都未過,大晚上的也可能看錯了,反正他對著女帝回了個笑嘻嘻的笑容後,便繼續向著城外駛去。
今晚,大家都挺忙的。
所以,還是各自先忙各自的,有什麽想說的等回到家裡再說。
“看樣子今天估計又得請假了。”
夏仁內心幽幽一歎,望著路上的殘垣廢墟,可以想象這次的災難並沒有他在紅柱那裡跟長生道長閑聊那般簡單,對於京都城內的百姓來說,這次災難可真是無妄之災啊~
還有災後重建工作……這段時間女帝又有得忙了。
“這一拳必須得好好揍才行!”
至於心中的憐憫?
他有的!
但是長生道長必須死!
不然,死了那麽多人,人家的父母、孩子、朋友怎麽辦?
所以,就算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長生道長也必須為他所做的罪孽恕罪,而他這個朋友唯一能夠做的……也只是逢年過節給他燒點錢,上兩柱香了。
長生道長說過,他沒有親人,能夠為他上香燒錢的都死光了,如果還活著注定是孤魂野鬼的,因此,才希望法慧大師為他超度。
夏仁沒理會街道上哀嚎、哭泣,又或者受傷的人,雙眼凝視著城外,現在他只有一個目的……剩下的那一拳狠狠朝他臉上揍去。
……
“阿彌陀佛,長生道長束手就擒吧,或許夏大人會與你求情的。”
“法慧大師,你不懂我,亦不懂夏大人。”
長生道長擦拭了下嘴角的鮮血,以身布陣,夏仁為陣眼,他為引陣,陣破他也受了不少的傷。
估計夏大人身上的傷也不小吧,雖然不知他何來的替身入劫之術,但此術也只能為他扭轉位置,擋住致命傷害,該受的傷還是得受的!
就是不知那替的身到底是誰?
為何也沒轉移到陣眼中?
微笑的搖了搖頭,如今他也沒必要理會腦海中的疑惑,從陣法破了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愈加的盛了,那是一種解脫的笑容,一種釋然的笑容。
正如夏仁所說的,長生道長的確非常的帥氣,俊朗的面容加上那出塵的修仙氣質,站在大街上都能迷倒那些無知少女亦或者深閨怨婦。
簡直就是老少通吃!
特別是現在那充滿故事卻又看透人生的笑容,簡直比楊業這帥氣成熟男,還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可惜。
因為經歷過這麽多事,除了內心還有些不忍的法慧大師之外,其余人都一臉警惕的看著他,不敢輕易相信他了。
“我想要的並不是原諒,也不是活下去,而夏大人也不會讓我活下去的。”
長生道長面對所有人的包圍,並沒有拔出身後的劍,就算此時周圍包圍上對他怒目而視的武者們,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慌張。
拍了拍護在自己面前,有些健碩肌肉的平頭,與楊業對峙著的壯漢,“張叔,不用理我了,你還是走吧!”
“少主你……”
“不用說那麽多了,你應該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活下去的。”長生道長微笑的搖了搖頭,“雖然那家夥說過,在我這裡就結束了,讓我好好的活下去,但是我跟他可沒那麽好說的,他為什麽要出現?他為什麽要來找我?他為什麽要殺死我最愛的人?所以,我早就決定了,不會按照他的要求活下去的!”
“老大內心也很痛的!”張叔看著那張平靜的臉,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是何等出塵絕世之人,但他若不是站出來,孤魂野鬼終究只是孤魂野鬼,永世不得安寧,你大周造的孽,卻要你們父子兩來承擔,確實難為你們了,此次,事已了,你以身布陣也結束,該過屬於你的生活了。”
“不用再說了。”長生道長卻平靜的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的眾人,“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老夫帶你殺出去!”張叔雙眼一瞪,樸素的麻衣無風自揚,瞪著周圍之人,三境氣勢可見一斑,讓所有人都停下了逼近的腳步。
“可是我啊……不想逃了。我的內心也原諒不了我自己。”長生道長站了出來,看著包圍著他的眾人,“還有一人氣未出,請諸位再等一下,此事事了,貧道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話落,所有人面面相覷,但也沒說什麽,這裡的話事人也不是他們,而是那帥氣的男子!
三境!
聽說地位還不低。
而此時。
“給你一處埋身之地還是可以的。”把小電驢停在了山腳下的夏仁,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手上提著一壺酒跟一草席,“草席便夠了吧,棺材你就別想了,時間太緊迫了,身上最後幾兩都被人拿了,實在買不起,這些東西,還是我跟別人借錢買的。”
剩下兩兩多,事情結束後,一定要跟楠兒老師拿回來才行!
男人沒點私房錢傍身,內心不安!
在曉曉兩人的幫忙下,擠開了圍著的武者。
這群家夥一點眼神都沒有,難道不知道他夏督廠才是今晚的主角嗎?
居然還不讓路!
果然還是小弟太少了,不然,一聲怒吼【東廠出行!】,看誰還敢攔路?
夏仁先走到了一臉疑惑的楠兒老師面前,正要開嘴說話時。
“夏大人的小荷包真不在小女的身上。”楠兒老師一愣,然後,笑盈盈的說道。
“誰跟你要小荷包了?”
現在要什麽錢?
他夏大人難道還是那種不分情況的人嗎?
夏仁沒好氣的說道,“來點毒,張老跟我說過,你毒術不錯,有幾樣毒就連張老他看到了亦心發慌,來點勁爆的!”
“???”楠兒老師雖不知夏大人要做什麽,但是看到他那認真嚴肅的表情,卻想了一下,還是把毒藥拿了出來了,回家一趟,擔心再來會出現什麽意外,她可是特意拿了幾樣劇毒的藥,“一滴即死,無色無味,亦無解藥!”
“痛苦嗎?”
“身如萬蟻咬,五髒六腑俱出血!”
“夠了。”
夏仁拿了過來,然後,轉過頭看著依舊微笑看著他的長生,直接走了過去,平靜的站在他面前,沒有說什麽,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直至片刻後。
“在路上因為看到了京都城內的慘狀,氣得心裡一肚子火,原本打算狠狠揍你一拳,把你五馬分屍、挫骨揚灰的,但是路太長了,因此,就想得有些多了。”夏仁坐在了他一開始來的時候坐的位置上,示意長生道長也坐下去,“最後,還是覺得畫面太惡心了,下毒算了,反正你都是要死了。”
“在下不介意夏大人把在下挫骨揚灰。”長生道長平靜的坐了下來,沒有理會周圍凝視他的人,與夏仁就如朋友一般,微笑的說道,“現在亦不遲!”
“算了,弄得太血腥也不好。”
“夏大人……”
“法慧大師,你不用說了,他必須死!”夏仁面無表情的打斷了法慧的話,看著長生道長,語氣中帶著堅定,“還有與他的夥伴也好,手下也好,都必死!”
“張叔並沒有做什麽,可否饒他一命?”
“他是幫凶!就算他沒出手,但在一旁看著就是幫凶!”夏仁認真的看著長生道長,“所以,他也要死!”
“黃口小兒亦敢口出狂言,待老夫先殺了你!”
“張叔,住手!”長生道長直接製止了怒目圓睜的張叔,平淡的搖了搖頭,說道,“你逃吧,屍傀會掩護你逃的。”
“我答應你父親照顧你的。”
“我沒把他當父親,你也不用照顧我。”長生道長接過了夏仁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我也準備死了!”
“可是……”
“沒有可是的,不走,就留下來陪我吧。”
“……”聽到了長生的話,張老臉上陰晴不定,最終幽幽一長歎,平靜的點了點頭,“也給老夫來一杯吧!”
“張叔你……”
“我的雙手的確沾滿了鮮血,既然你都要走了,我留著又有何用?”張叔認真的看著長生,“抱歉,當時我就應該製止你的。”
“是啊,你們都有能力製止我,卻又不製止我,不是幫凶是什麽?”長生道長又接過了一杯酒,搖了搖頭,沒在理會張叔,看著夏仁亦同飲下了第二杯後,“這酒夠嗎?”
“夠!一人三杯而已,三杯酒就能解決的話,倒是省了我們這邊的時間,要知道有個人可是讓我早點回去呢!”夏仁聳聳肩,又倒了一杯,在遞給長生道長時,打開了楠兒老師給他的毒藥,“我的就不下了,放心,擔心有人能解毒, 我會等你屍體涼透了再埋的,但是除了你有一席草席之外,你的張叔只能隨意挖個坑埋了,逢年過節給你燒點東西,你也可以均點給他。”
“麻煩了,多謝了。”
“那麽最後一杯……”夏仁一臉嚴肅的舉著手上的杯,對著面前的長生道長與那大叔,“祝你下地獄後,看不到你母親!”
“在下亦祝夏大人能盡早入九境!”長生道長也一臉嚴肅的舉起手上的杯,“夏大人贈予在下的十兩,在下還未花,等在下死了後,夏大人可拿回會,第一次有人以友人贈予在下,在下希望在身上多放一會!”
花落。
正要一飲而盡時。
“砰。”
突然一粒石子射來,直接打碎了長生道長手上的酒杯。
在所有人平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時,一道披著破爛黑色披風,渾身沒一塊好肉,乾癟的臉上,亦能看到裡面頭骨的老人出現在長生道長旁,直接跪了下來。
鴨子般的嗓子,帶著可怕的氣勢,吼道,“老奴救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仿佛整座山脈都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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