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幕後凶手是鹽幫二爺之子以及王相二子,但是那草席卻乃唱曲清倌——田恬所為?”
這才過幾天而已,故事就如此曲折離奇,都快結束了?
夏仁撓了撓頭,微微一沉思。
“這段時間我是不是錯過了些什麽?”
故事推得太快了,讓他這只會欺上瞞下的東廠廠公表示也很迷糊啊~
“當我們調查到王家二少爺時,刑部那邊就按耐不住,立即出手了,之後鹽幫二爺之子也就順藤摸瓜查到了。”李春華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其實在早日前,已有捕快看到鹽幫之人頻繁出入刑部尚書府邸,因此,內心也有懷疑是鹽幫之人所為,但倘若不是還好,若是了的話,這就是本案最關鍵的地方。”
鹽幫牽一發而動全身!
怪不得那刑部尚書直接撂擔子不管了,還敢明面上硬懟吏部尚書,絲毫不慌張,甚至連吏部尚書來找京都衙幫忙也不在意。
害怕啊~
鹽幫可比那吏部尚書可怕多了!
人家早已清楚……這事別說他們京都衙了,就算是陛下遇上,估計也得覺得扎手啊~
更別說還有王相的二子在其內,錚錚鐵骨王相……如今誰聽到王相會說不好?
為了賑災都開始大義滅親了。
甚至坊間還有人在傳王相當時交一百兩,只不過是家底微博,籌銀需要時間,沒看到之後整整捐了三千兩嗎?
至於什麽迫不得已才捐……若真是如此,王相又豈會行那大義滅親之舉呢?
有錢貪,它難道不香嗎?
更別說那群長得白發蒼蒼的老家夥都是他的學生啊~
可以想象,當時王相下手內心是多麽的沉痛!
當從李春華這裡聽到了這窒息的操作,夏仁頓時目瞪口呆了,根本想不到這王相計劃居然還有後續,先犧牲了一批沒什麽用的官員重新挽回了名聲,接著又【掏空】家底捐錢……讓名聲再上一層樓。
實在是佩服啊~
只是。
“王相操守品德的確讓人敬佩,堪稱吾大順反腐先鋒第一人,但是這與其子謀害黃樂性命何乾?”夏仁臉色一正,“我們佩服的是王相的公正廉明的品德,然,殺人就是殺人,不能因為人家家父王錚,就對人家的犯罪視而不見吧?”
他正義帥氣的夏廠公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如此敗壞錚錚鐵骨王相的名聲!
親兒子都不行!
“夏仁大人的意思是……”李春華聽到夏仁大人的話,微皺起了眉頭,“抓?”
“抓?為何不抓!”夏廠公狠狠的一拍桌子,“若是不抓這如何彰顯我大順法律嚴明?不抓!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這簡直就是在破壞吾大順的公義,故意摸黑吾大順啊~”
“在下也是如此的,當時便立即下令抓捕王相之子,奈何……已被刑部截了胡,說他們已經調查到凶手了。”李春華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若不是在下及時趕到,那田姑娘估計就得與她大父那般,慘死門前了。”
“所以,刑部的凶手是……”
“田恬,也是那日雙方所爭的唱曲女。”李春華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因黃樂身上草席乃田恬親手所蓋,認為其證據確鑿了,理因把犯人抓捕歸案,繩之於法,然,此案,陛下早已親自命令由我京都衙接手,因此,京都衙迅速接手,明面上是押送罪犯,暗地裡其實保護她,讓她免於受害,但此時……王相之子已經免除嫌疑了,
可以說田恬在所有人的眼裡才是真正的凶手。” 草席是她的,坑是她挖的,再加上其為唱曲女,人輕言微,何人會信她是無辜的。
“不對呀,既然人是別人殺的,為何草席是田恬蓋上去的,坑也是人家挖的?”
“田恬乃黃樂愛慕之人,有一日,黃樂厭煩其父管教過嚴,偷偷撇開護衛,溜了出去,在大雨天下,兩人突然相遇了。”
“一來二去兩人互相傾慕,黃樂與其父說要娶一唱曲女為妻,這門不當戶不對的,肯定被反對了,因此,兩人偷偷摸摸的,直至田恬看到自己所愛之人被人殺害,暴屍荒野,內心不忍,又不敢報官,所以,以一草席為他相送?”夏仁揉了揉額頭,感慨的歎了口氣,“是不是這樣?故事雖然挺感人的,但也挺老套的。”
一聽開頭我就想到結尾了。
“夏仁大人所猜大致上也沒錯。”李春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黃樂的確承諾要娶田恬為妻,然,並未告知其父,黃樂從小在其父教導下長大,內心膽小,只能每日去茶樓看看人家,並且田恬也認為其身份卑微,並沒有要求黃樂與其父親說。”
“爸寶男遇上好女人啊~”夏仁一愣,然後,歎息說了一句,又陷入了沉思中,“所以,如今真凶逍遙法外,人家好女子卻面臨要被砍頭的現實?還有那鹽幫……鹽幫……”
鹽幫……有點熟悉啊~
這不是掌握著大順最多鹽市場的鹽幫?
按照女帝的意思,在大順內基本百分之八十幾的鹽都是由鹽幫提供的,似乎與太祖打下大順時的事情有關。
也是讓女帝相當頭疼的家夥啊~。
還有王相……
好家夥,兩個讓女帝最想砍的家夥都搞在了一起。
怪不得女帝如此不喜鹽幫了,不僅是人家不聽話,掌握國家命脈,估計也有人家與王家走得太近有關。
夏仁微皺著眉頭,腦海裡不停地整理最近獲得情報,當時先帝準備坑殺群臣,但是失敗了,這本來就不合理,王相學生遍及大順,貿然殺死只會讓大順陷入混亂中罷了,然,先帝卻沒管,直接幹了,結果……還失敗了。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先帝不得不鋌而走險?
女帝又是為什麽不得不親自動手殺了自己父親?
按照凌晨之時,女帝親口承認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難道先帝其實準備的萬無一失了,最後,鹽幫貿然插手才失敗了?
夏仁可不敢小看這控制著大順鹽生意八百多年的勢力,想來若是能夠早乾掉,人家大順前幾任先皇絕對會不留情的。
鹽……民生不可缺。
所以。
“也不知道陛下吃了我準備的蛋糕,內心的氣消了沒?”
夏仁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想著想著就頭疼,頭疼時,腦海裡就會自己想起了女帝那張清冷的臉,想到女帝的臉,就想起今早的事情,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在想什麽了。
真不明白女帝有什麽好想的?
除了人長得漂亮點,身材好點,家裡有錢點,還有什麽好想的?
蠻橫無理又小氣,還霸道。
難道挨了這麽多天的揍,自己終於下賤了,想女帝的拳頭了。
夏仁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不敢在想下去了。
而這時。
“夏仁大人,夏仁大人!”
李春華微皺起眉頭,看著發起呆來的夏仁,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時不時一臉傻笑,又時不時變成一臉惶恐,最後……就成了糾結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啊。
“夏仁大人,如何看?鹽幫在吾大順根深蒂固,若是惹其不快,到時候遭殃的反倒是吾大順的勞苦百姓。”
抬價,甚至是造成人為鹽慌,到時就糟了,這可比糧慌更嚴重,而且更別說, 鹽幫傳承八百年,雖說其中幾經波折,但是鹽幫依舊還是那鹽幫啊~
李春華內心也有些糾結,即憤怒鹽幫的所作所為,又擔憂鹽幫那群家夥會狗急跳牆,直接亂來。
惆悵的歎了口氣,看著還在傻笑的夏大人,這下子她額頭上也有些黑線了。
“夏仁大人在想什麽?為何如此高興?可否跟在下說說?在下此時內心也有些煩躁。”
“哦哦哦,也沒什麽,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話,曾經有位無恥的家夥說過,如果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煩惱,那就把煩惱轉移給有能耐解決的家夥,我已經想出要如何……”
然而,話還未說出。
“把煩惱轉移給有能耐解決的家夥?”李春華微微一沉思,重複的自言自語一遍,似乎明白了什麽,頓時一愣,然後,臉色一正,對著夏仁拱了拱手,“在下明白了,夏仁大人果真智深若海啊,在下現在立即去辦,就不打擾夏仁大人了,對了……還有一事,方大人希望田姑娘能暫時留在皇莊內,大人他擔心在京都衙內,有人鋌而走險,暗殺田姑娘,來個死無對證!”
話落,直接扭頭,急匆匆的就離開了。
一如既往的幹練,從不拖拉啊~
只是。
夏仁愣著看著李捕頭離開的背景,嘀咕道,“我終於想到辦法如何讓陛下把我的事給忘了。”
說完,撓了撓頭,帶著疑惑的語氣,對著李春華的背影,大聲喊道,“那個……可以說說你這次又明白了什麽嗎?”
什麽智深若海,我tm都快懷疑我是個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