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薑葫剛傳授完弟子們嵩山派的劍招、內功心法,回到房間,準備練一練紫霞神功,突然發現房間中多了兩個人。
其中一位,薑葫認得,是任盈盈。
另一位白衣老者,他卻不識。
那老者身材頗高,容貌清啜,頦下疏疏朗朗一叢花白長須,垂在胸前,看上去很有威嚴,仿佛天神一般。
“參見聖姑!”薑葫抱拳道。
“向叔叔,這就是我跟您提到過的薑葫。”任盈盈對他身旁那位天神般的高大老者說道。
薑葫一聽任盈盈喊他“向叔叔”,心下微驚,暗暗思忖道:“向問天?這人武功可高得很。”
經腦海中那道毫無情緒的聲音提示,這向問天的武學境界在“四境:騰龍境(初期)”,境界上與左冷禪大致在同一水平,真打起來孰強孰弱也未可知。
而他自己不過是“三境:苦海境(圓滿)”,倘若這向問天對他發難,還真十分難以對付。
果然,那任盈盈又對他說道:“薑葫,還不趕緊拜見向右使?”
薑葫忙又對向問天拱手道:“參見向右使!”
向問天微微一笑,看著薑葫,問道:“聽說閣下劍術精湛,連那左冷禪都為閣下親手所殺?”
薑葫微微笑道:“不過是借著華山、恆山、衡山三派高手的力,聯手殺了左冷禪而已,勝之不武。”
向問天點了點頭,道:“年紀輕輕,能做到這般地步,那也很不容易啊!事不宜遲,咱們這便出發吧。”
看著薑葫疑惑的神情,任盈盈道:“去杭州的梅莊。”
薑葫這才知道,他們是打算拉自己作為強援,一起去杭州的梅莊救任我行,當即隨他們上了路。
救任我行出來一起對付東方不敗,本就在他的計劃之中。
一路上,向問天和任盈盈問起薑葫如何得知任我行被囚禁的所在,又何以為了救任我行,甘願加入日月神教做一名小小的教眾,薑葫隻好與他們胡謅一番。
其實,向問天這些年已打探到任我行被囚的所在,只是他很好奇,薑葫這麽一位二十出頭的愣頭青,又是怎麽曉得的。
要知道,他可是為此花費了十余年的工夫。
薑葫當即道:“實不相瞞,我加入貴教,確有自己的私心。”
向問天和任盈盈暗暗點了點頭,皆尋思:“這才正常,若沒有私心反而離譜,更需要提防。”
任盈盈問道:“你倒說說看,有什麽私心?”
薑葫胡謅道:“這與教我武功的那位華山派前輩高人有關,他老人家昔年與武當派上一任掌門交好,關系莫逆……
奈何那位武當派的掌門臨死前,依舊念叨著自家門派傳承下來的‘真武劍’與《太極拳經》,我師父因此對這‘真武劍’與《太極拳經》念念不忘,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幫武當派拿回它們。”
向問天微微點了點頭,道:“啊,說來這還是咱們日月神教的不是,八十余年前,我教幾位長老夜襲武當山,將武當派開山祖師張真人曾用的‘真武劍’連同其手書的鎮派之寶《太極拳經》一並盜去,這種行為,確實……令人不齒。”
任盈盈恍然大悟,看著薑葫,道:“所以你加入我們日月神教,其實是為了你師父的願望,想替武當派拿回‘真武劍’和《太極拳經》?”
薑葫點了點頭,繼續胡謅道:“我和師父他老人家,確實日夜想著替武當派拿回‘真武劍’和《太極拳經》。
然而,日月神教固若金湯,其內高手如林,貿然硬奪,必無希望,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和師父他老人家都對此灰心喪氣……
但當他老人家得知任教主尚在人世後,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任盈盈秀眉微蹙,疑惑道:“我父親尚在人世,和你師父奪回‘真武劍’、《太極拳經》又有什麽關系?”
向問天也很是不解,道:“你師父又是怎麽知道任教主尚在人世的?”
薑葫道:“幾年前,我師父他老人家和少林的方證大師一起喝茶,方證大師突然歎道:‘唉,任我行這位野心家尚在人世……他一日不死,中原武林便一日難安呐……’
我師父頗不解,問他:‘任我行不是早就死了麽?’
方證大師道:‘沒有,他只是被黃施主囚禁了。’
我師父問他:‘黃施主是哪位?’
方證大師說:‘江南四友之首,黃鍾公。’
我師父由此得知任教主還活著,只是被囚禁了起來。至於方證大師是如何得知任教主被囚,便不得而知了。”
向問天摸了摸胡須,猜測道:“……這黃鍾公和方證大和尚關系甚好,想來……也許是他告知方證大和尚的。 ”
任盈盈冷笑道:“方證這個賊禿驢……我父親活著,又礙著‘中原武林’什麽事了?”
薑葫接著道:“我師父他老人家,雖與任教主‘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他老人家知道,任教主是個講究人兒,倘若有恩於他,那麽他是一定會報答的,不像東方不敗,白眼狼一隻。
是以當他老人家得知任教主尚在人世後,頓時又燃起了希望,想著若能救出任教主,他日任教主重新執掌日月神教,如向他索回‘真武劍’與《太極拳經》,他斷然不會不允。
於是,這些年師父雲遊四方時,不忘打探任教主下落,他老人家先是去的杭州梅莊,結果什麽也沒打探到,隨後又去了江浙陝川鄂等各地,依舊無所獲,最終還是折回來,在杭州的梅莊耐心探了數月,終於探尋到了任教主的下落。”
向問天與任盈盈半晌不語,沒想到這其中竟有這麽多曲折。
“奉東方教主之命,前來擒拿叛徒向問天!”
突然,遠處數百余人疾掠而來,皆身穿黑衣,腰間帶子卻各種顏色均有,正是日月神教中人的打扮。
“聖姑,您老人家可莫要和這叛徒同流合汙,趟這渾水,勸您潔身自好!”又有人喝道。
“好家夥,我才剛下黑木崖,這麽快就追過來了,鼻子比狗都靈!”向問天冷笑道,面對如此多的敵人,他的神色依舊泰然自若。
“這可怎麽辦,萬一他們猜到我們的意圖,加派人手去守梅莊,咱們可還怎麽救人?”任盈盈心下焦灼,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