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今天要講的這個事情，到現在我都分不清是真實出現過的還是做夢夢到的了，因為光是小學的6年這個情景我就夢到過十六七次，初中的時候還夢到過四五次，然後就再也沒做過這個夢了，這使我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假的。事情發生的地點在縣城，具體時間和背景都忘記了，這是我第三個寄宿的人家也是我學齡前記憶的最後一個畫面了，至於我為什麽會被送到這戶人家寄養無從得知，反正就是父親忙於工作沒有時間照顧我罷了，至於這戶人家和我們家有什麽關系，應該也是沾親帶故的吧，在九十年代那陣子盡管只是住在縣城的人，在我們這些鄉下人看來那妥妥的也是住樓房的城裡人了，羨慕的不得了。現在回想起住在這戶人家的日子，我整體的表現就是惶恐、害怕、自卑、無處安放自己，生活的很是卑微，一直都是躲著這家人除了比如吃飯啊之類的情況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湊到他們面前的，就算是吃飯，我也是像個在野外被人類投喂的小動物一般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響，一有什麽動靜就把自己蜷縮起來的樣子。這戶人家住的是樓房一樓，面積不大所以我的活動空間就只是在客廳，晚上也是在客廳打地鋪，記憶中的片段是在一個晚上，那時候是秋冬交替的季節，一樓緊挨著大地因為房子是水泥地面所以有些潮，再加上沒有取暖設備，只有燒蜂窩煤的爐子散發著不大的熱量，不可避免的我感冒了，當晚我一直咳嗽停不下來，房子本來就小，我咳嗽的聲音還很大，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是那麽的突兀如平原上的一個孤山一樣。不可避免的這家的女主人從他們的臥室出來了，剛從被窩爬出來的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頭髮，穿著那個年代特有的深紅色秋衣褲，那雙透漏著苦大仇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我也直勾勾的看這她有些躲躲閃閃的，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我大氣也不敢出氣氛安靜的可怕，看到這裡請把你們腦子裡面那些影視劇中出現的什麽手捂口鼻啊，枕頭蓋臉啦之類的的情節甩出去。當時雖然還沒看過鬼片，但還是聽過老一輩人一代一代口口相傳下來的講的鬼故事，我應該是嚇蒙了，過了一會兒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開口了“這不是也能好好的不咳嗽嗎，憋著不出聲嗎”又過了一會兒說到“別讓我再聽見你大半夜出聲吵人了”便轉頭回屋去了，就這樣一整個晚上我在空曠黑暗的客廳中躺椅棉被了，看了一會兒窗外的星空，把自己蒙在棉被裡，那個年代的東西做工真是實誠啊，棉被的用料可真是一點也不含糊，充滿棉花的被子有點重壓的我很不舒服，還不透氣，因為不舒服我再被窩裡左翻右滾的動作還不敢太大害怕發出聲響，那個晚上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怎麽睡著的，隻記得我翻來覆去的壓著嗓子憋著氣，努力不咳嗽出來，肚子也很疼。咳嗽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嗓子癢身體不舒服乾咳而且一咳嗽起來就是好幾個連在一起，為了不咳嗽去來。每當有感覺的時候我都會舌頭使勁頂住上下門牙，下顎和脖子一起用力下壓不讓喉結上來從而中斷咳嗽，後果就是嗓子一直又乾又癢，每當壓嗓子的時候，咳嗽都會帶動著肚子一陣有一陣的痙攣起來，次數多了，就會很疼，非常像我現在仰臥起坐考核2分鍾做八十多個那種肚子皺在一起抽抽的疼痛的感覺，那個晚上我就像掩耳盜鈴的傻子和逃命的鴕鳥把腦袋埋在沙子裡似得躲在被窩裡蜷縮著身體，一會兒翻到左邊，一會兒又到右邊，仿佛只有棉被籠罩著的一小方地鋪才是我的全世界，這一晚上蜷縮著身體伴隨著每次忍住咳嗽而從鼻子發出的滋滋聲，在害怕吵醒主家人的同時睡著了，在哪個寒冷的冬夜我靠著那一床棉被我絲毫沒有感受到寒冷，但我還是蜷縮了一晚上身子，一二年八月我又回到了這個縣城，兩相對比之下沒有一點可以和以前重合的地方，這個依山傍水的小縣城在我腦海裡的畫像就是一副在陽光照耀下，一棟不高的灰色破敗小樓，最顯眼的是被其他樓層陰影籠罩下的一樓，還開著燈，就這麽一幅圖在我這裡和這個小縣城畫上了等號，這就是我一二年八月以前對這個生我養我的小縣城的認識。換個角度來說我的童年一直是想上進步的，從剛開始的小山村再到鄉鎮，最後又住進了城裡，成了別人眼紅的城裡人。回過頭來盤算盤算時間，我是九七年十月生人如果是兩三歲住在小山村的話那就是九九年十月到零零年十月的事，而我又是零三年九月在北京上的小學，那麽也就是說我是在四到六歲生活在漫川和縣城的，我好像還在漫川上過學前班，那麽四歲五歲兩年在漫川六歲一年生活在漫川。搞清楚一些亂糟糟的東西感覺真好不用稀裡糊塗的過下去了。我人生的下一段旅程就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的京城，首都北京了，生活了12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