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一頭扎進沙子裡,兩條腿就像兩根手指一樣,樹立而起左右搖晃的帝乙,覺得甚是奇葩可笑。
“童明、韓昌,你倆上前看看它還活著沒?”白羽寒指著倒栽蔥的帝乙說道。
“諾。”
童明跟韓昌上前,兩人各自手持帝乙的一條腿,將他被埋在沙子裡的上半身拔了出來。
他們將帝乙平放在地上。
韓昌伸出食指與中指並在一起,探向臉色慘白的帝乙鼻孔處。
仔細感覺一番,他發現這帝乙好像已經斷氣了。
“報告將軍,這人已經沒……”正當韓昌向白羽寒報告時,被帝乙突如其來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咳…咳…咳。”躺在地上的帝乙開始猛烈的咳嗽。嘴裡、鼻孔裡隨著咳嗽,不停的向外噴灑著沙子。
大家都饒有興趣的看著帝乙,百裡鏡彤更是看了一眼帝乙然後再看了旁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烏思博鳴。
“嗆死我了。”帝乙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邊拍打自己的胸部一邊說道。
“帝乙呀,好好的怎麽淪落成這樣了。”白羽寒看著帝乙打趣的說道。
“還不是那剛才那黑沙暴給整的。”
“奧,我們都沒事,怎麽單單是你就成這樣了?雖然我之前想活埋你,你也沒必要這麽著急的就自己活埋自己呀。”
帝乙聽了白羽寒惡心他的話以後,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臉都鱉成紫青色了。
他說什麽?說他自己趁著黑沙暴來的時候逃跑被吹成這樣?說出去更加丟人。
眾人看著帝乙吃癟的樣子,都大笑起來,全然忘記了他們此時身處的險境。
白羽寒看著一個人坐在那憋悶氣的帝乙說道:“好了,好了,大家一起上路吧,給帝乙把身上的繩子解開。”
經過這個短暫的鬧劇,大家重新開始繼續向沙漠深處走去。
隨著在沙漠中的繼續前進,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單調的黃色,連一棵樹木都沒有,沙漠的廣闊使他們每一個人都感到疲倦,似乎永遠走不出去似的。
白羽寒帶著眾人繼續在沙漠中行走了一日。
水已經徹底被消耗完了,但沙漠依舊刮著這乾燥而寒冷的風。
大家用繩子將整個隊伍串了起來,就是害怕有人突然遇見流沙餡進去或者是走在後面的人一不留神滑下山丘脫離隊伍。
在水被消耗完的第二天,大家行走的步伐明顯慢了許多。
體內水分的嚴重缺失,使的眾人臉上的皮膚變的乾燥而且通紅,嘴唇上也裂開了溝溝壑壑。
此時,走在最前面的是白羽寒、蒙鋒天等人。由他們頂著在前面頂著風沙,帶領大家。
而隊伍中間則是田無殤、荀子越、墨托等人,走在最後的當然是帝乙跟烏思博鳴了。
烏思博鳴走在最後面,小聲對著前面的帝乙說道:“大哥,你這兩天怎麽不理小弟了,我可是等著你帶我報仇呢。”
帝乙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我不認識你這等沒有立場的兄弟,前兩日我出事你為何不站出來幫我。”
“大哥呀,我那還不是為了咱倆麽!畢竟不能咱們兄弟兩人同時引起他們的猜疑呀。”
“哼。”帝乙並未搭理烏思博鳴。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就在眾人筋疲力盡的爬過一座高高堆起的沙丘之後,前方出現了一片綠洲。
遠遠看去,綠洲中有樹、有水、有動物。
看到前方綠洲的眾人,心中的絕望瞬間一掃而空,立馬強提最後一口氣,一起奔向綠洲邊的水池。
由於奔跑的太快,以至於在下坡的的時候,他們幾乎都是滾著下來的。
之前白羽寒等人一直走在前面,體力消耗的比較快,而且身著重甲。
所以,沒過一會,帝乙跟烏思博鳴反而逐漸超過了其他人,兩人跟一枝獨秀一樣跑在最前面。
烏思博鳴已經想象到自己捧著湖水大口向嘴裡喂去的樣子,開心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那裡了。
終於,經過一番衝刺,他們幾乎同時衝到了湖泊旁。
兩人一個猛子,就向眼前的湖中扎去。
但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迎接他們並不是湖水,卻是晶瑩剔透的沙子。
兩人以一種狗吃屎的姿勢趴在了沙堆裡。
“呸呸呸。”帝乙與烏思博鳴兩人坐在沙堆上將嘴中吸進去的沙子盡數吐出。
不遠處向兩人跑來的白羽寒等人看見此情此景也停了下來。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水呢?綠洲呢?”烏思博鳴一把抓起地上的沙子問道。
“我怎麽會知道,明明看著是湖水,怎麽變成沙子了。”
帝乙與烏思博鳴兩人躺在了沙堆上,剛才的奔跑已經耗盡了他們剩余的體力。
這邊白羽寒等人在看見前方綠洲消失以後也是失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來所有人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剛才的一番奔跑令他們再沒有一絲體力。
轉眼間,眾人待在原地已經三個時辰有余。
白羽寒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因為體力不知倒了下去,只剩他一個人還在靠著信念在堅持著。
天色漸暗,白羽寒已經到了用舌頭舔嘴唇都做不到的地步。
目前,手中的重劍是他沒有倒在地上的唯一支柱。
可是,信念再堅定,意志再頑強,終究不能充當身體的養料。
當身體的承受能力到達極限時,來自內部的潰敗往往更加快速。
此時的白羽寒便是這樣,盡管他靠著自己頑強的意志在堅持,可是身體卻已經城市的到達了極限。
突然的一個瞬間,他的身體就像失去了知覺,不受大腦的控制一樣,緩緩向下倒去。
“撲通。”白羽寒的身體趴在了沙堆上,他的上下眼皮也在緩緩的向一起閉合。
就在白羽寒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他仿佛看見有一些人騎著駱駝向這邊走來。
又似乎看到一個小孩走到他身前,蹲下伸手摸著他的臉。
在這之後,白羽寒的意識便徹底陷入了一片虛無,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