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雲與黃靈兒一同來到蕭白沐居住的小院,黃靈兒則是快跑兩步,上前叫門。
片刻之後,蕭白沐打開了院門。
“景雲兄,靈兒!”蕭白沐一看是兩人,當即笑著請兩人進去。
“蕭兄!”
“蕭公子!”
二人剛一走進前院,就看見後院門口,繁枝正笑著對二人欠身施禮。
“李公子,靈兒妹妹!”
“繁枝姑娘!”
“繁枝姐姐!”
互相見禮完畢,幾人就一同進入了後院。
此時正是盛夏時節,後院那繁枝的本體,生機正旺,一朵朵各色花朵掛滿枝頭,大如拳頭。
幾人在旁邊的石桌坐下,繁枝則是開始沏茶。
剛一坐下,蕭白沐就笑著道:“景雲兄,你來的正好,我有一個好消息要跟你說。”
李景雲還沒開口,黃靈兒卻是一臉興奮的道:“哦?不知是什麽好消息,快說來聽聽!”
蕭白沐笑道:“前些日子,我寫了一篇策論,拿去請老師點評,正巧遇到太子殿下與老師說話,太子殿下看了我的策論,對我讚賞有加。”
李景雲聽了,眉頭微皺。
當今皇帝已經年老,且有舊疾纏身,只怕時日無多,已經開始向太子移交權柄。
因此,太子近日也多有動作,開始接手政務,就想著自己尋找一些可造之材,物色自己將來治政的班底。
而蕭白沐的老師,又是才學出眾的大學士,所以,就親自過來,想請蕭白沐的老師入朝為官。
只不過蕭白沐的老師雖然才學出眾,可也只是一個專研學術的書生,對於朝政,卻不怎麽樣,因此,蕭白沐的老師也表示推脫。
然後,就遇上了蕭白沐寫好策論去請教,剛好碰上太子。
李景雲看著蕭白沐,道:“當今朝堂,雖然太子地位貴為儲君,卻也不一定穩固,那齊王的母親瑜貴妃的娘家可是世代將門,在軍中頗有威望,所以,蕭兄還是注意一點好。”
蕭白沐聽了,微微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那齊王雖然有母系支持,但是太子卻深得文官推崇,加之陛下最近也開始讓太子殿下接手政務,太子殿下登基已經是板上釘釘,想來那齊王也不會那麽不智。”
李景雲輕笑著搖頭道:“權利讓人瘋狂,切莫小看了人對權利的欲望,也別小看了人的瘋狂。”
蕭白沐一聽,有些謹慎的看向李景雲道:“景雲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在蕭白沐的眼中,李景雲一直都很靠譜,基本上不會無的放矢。
所以,李景雲這麽三番兩次的提醒自己,那麽就有可能是李景雲已經發現了什麽。
李景雲搖了搖頭道:“只是我的一個猜測。”
蕭白沐聽到李景雲說猜測之後,蕭白沐的表情並沒有放松,反而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打算之後,想一個辦法,去提醒一下太子殿下。
因為蕭白沐那日寫的策論,其中就有一些對於朝廷積弊方面的改進手段,並且,這些手段,在現在看來,有那麽一些激進,可是太子在看了那策論之後,居然十分欣賞,這就讓蕭白沐生出了,太子當是一代明君,或許有一掃舊風氣,造福天下百姓的魄力。
因此,蕭白沐對於太子,
十分推崇。他可不希望齊王做出一些什麽不好的事情。
而李景雲也卻是是沒有什麽發現,也就是根據齊王背後的實力,做出了一個十分簡單的假設。
此事,其實很正常。
皇帝在之前,為了讓自己的地位穩固,也為了給太子適當的磨礪,就有意恩寵齊王,讓齊王與太子相互製衡。
但是,到了這皇帝發現自己快不行了的時候,發現太子的確是不錯,就想著將皇位傳給太子。
這種操作,其實很常見。
但是,這皇帝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給齊王的恩寵,可能已經讓齊王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對於朝廷,李景雲其實並不怎麽關心,也就是聽到蕭白沐說出他與太子之事,這才順嘴一提,目的自然是想讓蕭白沐小心一些,不要陷了進去。
但是,李景雲卻不知道蕭白沐早在太子看到他策論,並且誇獎他之後,就已經在潛意識中,認準了太子這個將來的皇帝。
兩人又說了一些閑話,用過飯之後,李景雲就帶著黃靈兒離開了。
離開之後,兩人也沒有回秋潛山洞府,而是直接朝著南方的鑒湖趕去。
說起鑒湖,卻是當今天下排的上號的大湖,方圓八百裡,形狀接近一個正圓形,湖水清澈,照映天光雲霞,遠遠望去,如同一面鏡子,而後,鏡又與鑒相通,是以為鑒湖。
然而,這鑒湖卻是有一個傳說,相傳上古之時,此地還是一片山脈,有妖魔在此危害蒼生,當即就有仙人臨凡。
那仙人與妖魔在此大戰,十日之後,此地山脈全都消失,然後就在此地留下了一個圓形大坑,然後河水灌入,也就成了湖泊。
然而,轟出一個八百裡的大坑,這個說法,凡是修行中人,都會嗤之以鼻。
雖然常說仙人移山倒海,畫地成河,可是真正的修行者卻知道,十日之內,要想轟平一片山脈,轟出一個八百裡的大坑,就算是當今天下最強的幾位元神真仙一起出手,也不一定行。
所以,這傳說,也就是一個傳說而已。
只不過,這鑒湖卻是出了不少水妖, 其中最厲害的,就要說數千年前,曾出現過的一條洪荒凶獸化蛇,當時化蛇出世,掀起鑒湖之水,翻出鑒湖,變千裡良田為澤國,受災百姓千千萬。
之後,修行界數位元神真仙一起出手,才將那化蛇斬殺。
說來奇怪,這鑒湖也算天下有數的大湖,水脈靈氣充沛,按理說,應當有修行門派才是,可奇怪的是,鑒湖四周硬是沒有一個中型門派,只有一些散修和修行家族分布在鑒湖沿岸。
此時正是盛夏時節,鑒湖岸邊淺水區,那接天的蓮葉,隨著相逢搖擺,翻起一波一波的碧浪。
蓮葉之間,那些荷花,紅、白、粉、紫、青,開的正當豔麗。一艘漁船在蓮葉之間停靠著,漁船船頭,坐著一個頭戴鬥笠的男人。
這男人身穿麻衣,鬥笠壓得很低,手中拿著一根釣竿,那浮漂已經劇烈顫動,可是這男人卻絲毫不理睬,鬥笠下方那有些陰戾的眼睛,一直看著十多裡外的一片臨湖莊園。
片刻之後,這男人嘴角裂開,陰惻惻的道:“遊家!哼哼!咱們還沒完呢!”
說完,這男人就拉起釣竿,看了看釣竿之上那已經被吃得乾乾淨淨的魚鉤,雙眼一眯,隨即將手中魚竿狠狠摔下,魚線如同鞭子一般砸入水中,緊接著,這人又迅速拉起釣竿,卻見那方才還乾乾淨淨的魚鉤正勾在一條巴掌大小的鯽魚尾巴上。
這男人看著還在不斷掙扎的鯽魚,冷笑一聲道:“吃了我的魚餌,還能跑得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