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木蘭一瘸一拐地跑出了小區,腳脖子崴得一動就疼啊,可她顧不得了,罪犯要是跑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原諒自己。
丟人啊,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剛才怎麽就大意了呢,剛才那罪犯露出了諸多破綻,自己卻一個都沒注意到。
破綻一,他雖然穿了身流浪漢的衣服,可乾淨的面容很明顯與衣服的搭配格格不入啊。
破綻二,是眼神,看人的眼神從不是正眼直視,而是鬼鬼祟祟地好像偷瞄一樣的看東西。
破綻三,也是最可疑的一點,就是那斜挎在身上的旅行包,那嶄新的旅行包分明就與他流浪漢的身份完全不匹配啊。
退役兩年了,在派出所裡總是心心念念地盼著遇到點什麽大案子,可如今真就遇到了案子,自己竟然把罪犯給放跑了,回去該怎麽面對所裡的同事們啊,回家該如何面對家裡的老爺子啊。
關木蘭當時是循著砸玻璃的聲響找過去的,她看到了正扭打在路邊雪地裡的楊光明和賊,已經明顯佔了上風的楊光明把賊按在了身下。
“幹什麽呢,快點住手。”關木蘭離著四五米就發出了警告,她聽到了流浪漢的求救聲,當時的她並沒意識到流浪漢會有什麽危害,她已經主觀地把遇到的事情劃到了治安糾紛的范疇。
“救命啊,警察救命啊,有人搶東西啦。”被按在了地上的流浪漢轉頭看到了女警官,率先叫嚷了起來,但他身上的男人卻仍然狠狠地按著他,沒有半點要松開的意思。
“有什麽事先起來再說,大半夜地別吵到別人休息。”關木蘭趕緊走了過去,用力拽了下佔了上風的男人,心裡不自覺地吐槽了一下他的造型,這髮型明顯和羽絨服不是一個系列啊,怎麽看怎麽像偷別人的衣服啊。
楊光明抬起了頭,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楞了一下神,關木蘭看到了一雙似曾相熟的深邃眼神,這眼神她分明是在哪裡見過的,但一時間卻又怎麽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
楊光明直接認出了女警花,漂亮的女人總是讓人印象深刻,更何況是在自己最窘迫的時候遇到的美女,他趕忙低下了頭,心裡忐忑著女警花是不是認出了他。
身下的賊卻有了可乘之機,趁著楊光明愣神的工夫,一使勁爬了起來,狡猾的家夥一邊喊著救命,一邊跑到了女警花的身後。
楊光明有些想逃,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並不想把警察招來。
“為什麽打架,你是住在這裡的嗎?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關木蘭直視著面前的楊光明,想要再仔細辨認一下這個恍惚在哪裡見過的男人。
“旺,旺旺”,還沒等楊光明開口,小二哥和公主姍姍來遲地跑了回來,小二哥先是歉意地看了眼楊光明,好像是對自己回來晚了表示歉意,轉頭又看到了女警官身後的那個男人,呲著牙狠狠地示威了兩聲。
“這狗是你的嗎?有證嗎?”關木蘭皺起了眉毛,對自己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很不滿意。
“他打人,警官同志得把他抓走,連那狗一起抓走。”身後流浪漢倒是先開始怎呼起來。
“先都跟我去所裡吧,到了所裡再解決問題,別在這裡打擾鄰居們休息。”關木蘭還是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她決定先緩一緩再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關木蘭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了身前男人一聲“小心啊”的大聲提醒,流浪漢手握著一個冒著藍光的東西向她的臉上刺了過來,她急忙側身擰腰,
躲開了上面的攻擊,身體卻被流浪漢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滿懷。 關木蘭被措不及防的撞擊撞得向後倒去,好巧不巧地一隻腳踩禿在了道邊的馬路牙子上,腳脖子狠狠地崴了一下,整個人也仰面朝天地就摔倒在哪裡。
那流浪漢並不糾纏,奪路向小區外跑去,小二哥率先追了出去,楊光明撇了一眼已經坐起來的女警官,也追了出去。
關木蘭起身也想要追上去,可剛一站起來就感到左腳踝一陣鑽心的疼痛,根本不敢用力啊。
吵鬧和狗叫聲已經驚擾到了熟睡的人們,周圍陸陸續續地又多了許多燈光,關木蘭顧不得打掃身上的灰,點著一隻腳向小區外蹦去。
兩個保安正不知所措地楞在哪裡,一邊是暈倒的賀一鳴,一邊是那個流浪漢打扮的男人,至於那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和那倆隻狗, 早已不見了蹤影。
關木蘭先用手銬把流浪漢拷了起來,又指揮著兩個保安將暈倒的倆個人都扶上了車,才拿出電話向所裡請求支援。
“喂,趙哥嗎?我在西四裡小區正門,應該是遇到了盜竊犯,賀一鳴和罪犯都暈倒了,需要叫救護車。”
“嗯,好的,盡快吧。”撂下電話,關木蘭再一次檢查起了旅行包,值錢的東西都在包裡,唯獨沒見到電擊棒,她抬起頭審視著兩個正伸脖子瞅的保安。
“我們可沒敢動裡面的東西啊。”年歲大一點的保安立馬就明白了警官是什麽意思。
“我們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穿羽絨服的男人在翻那個包。”另一個保安趕緊揭發檢舉。
“對沒錯,那男人還領著兩條狗。”
“以前見過那男人和那兩條狗嗎?”
“這還真沒注意過,這小區裡養狗的人不少,但還真沒見過這兩條。”
“小區裡有監控是吧?”關木蘭還是想找尋一下蛛絲馬跡。
“這是九十年代的老小區了,設施沒那麽齊全,只在門口有兩個後裝的攝像頭。”
這男人是幹什麽的?大半夜的居然帶著兩條狗來抓賊?那深邃的眼神是在哪裡見過呢?關木蘭滿腦子都是問號。
遠處的警車和救護車已經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走在前面的居然是何所長,關木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所長說今晚的這個事情,這賊抓的實在是有些窩囊啊,兩個警察居然一個被賊給擊暈了,一個險些放跑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