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蔡八鬥逃去,農煥峰面色陰沉,艱難佇立。
以雙手撐長刀,才艱難站定。
此間林中血氣飄蕩,武丁屍首遍地,農家子弟皆手持長刀,身上掛彩,或被武丁砍傷。
農家大勝,子弟皆服藥療傷。
農煥峰被他人攙扶,盤坐在地,口道:“難道是那蔡八鬥氣數為盡?”
此間林中所生,陳聖皆入眼中,與南無小僧立於樹梢。
“南無師兄可有悟?”
“謝施主教誨,南無心有所感。”
此刻的南無小僧渾身有難以明確之氣纏繞,確有所感悟的模樣。
陳聖不語,無聲點頭。
“走吧,此間事了,我雖與蔡家有仇,卻懷慈悲心。既他已逃走,那就是命數。”
“施主大善”南無小僧恭謹不已。
陳聖心中生出苦澀,若非自己一介凡夫俗子,怎可能放過蔡八鬥,此間他已離開,又無輕功,自然無法追上,口中自然放過了蔡八鬥。
自樹上落下,陳聖走回官道,伴南無小僧一路前往大燕。
途中陳聖詢問道:“南無師兄,你可知這世間有多種心法?哪可尋練功本事?”
“施主可是想學武功?”南無小僧心如明鏡,一眼望透陳聖所想。
“自然!”
“施主與我佛有緣,大可入我華陽寺傳承,南無可傳施主,無為內經,且我等華陽寺歷史悠久,其上乘武功頗多,南無自小便熟讀武典。”
“可要剃度?”
“自然要得,施主入我華陽寺傳承,需戒齋戒色,保持超然心,放得體悟人生真諦。”
聽聞要剃度,陳聖便放棄了這等想法,畢竟他還未到那種六根清淨的境界。
“那便算了,我有三千煩惱絲,斬不斷理還亂,無法入佛門。”
言罷,南無小僧也未曾勸誡,而是口中默念佛號,一路徒行。
而陳聖卻落得無聊之至,身上傷勢若主動觸碰,並不引來疼痛。
有南無小僧用渾厚內功孕養,好的快了些。
眼看即將入大燕之地,路上漸漸了有行人。
這些行人攜帶刀劍,向那江湖中人,背負鬥笠,衣衫緊縛,皆是練功服飾。
如此往來,大燕在望,很快陳聖望見路途盡頭,有商人施茶水一鋪。
那趕路江湖人,紛紛去飲上一倍苦茶,換來精神。
陳聖從遠處望,發現這江湖人並不留下錢財,想來乃是做那善事。
“南無師兄,我等也去飲上一杯苦茶罷。”
南無不語,自然跟隨在身後。
陳聖則慢慢行至,一時茶鋪眾人望來。
見陳聖衣著不似大燕人,皆仔細瞧往。
陳聖目不斜視,不理眾人目光,自然了解其中緣由。
大燕江湖人幾乎如此,有些排外,便是那靠近的梁州人氏亦是如此。
因大燕深藏大凶大惡之人,有些手上人命數十,時常有朝廷巡捕入大燕緝拿凶手,只是大多身著捕快服。
像陳聖這般身穿破爛平民服飾很正常,然,其身後跟隨一僧人,卻不正常。
自然引人矚目。
“店家可討一杯茶水?我與師兄趕路三日,許久未沾水。”
陳聖話語誠懇,姿態謙卑,站於店家前討要茶水。
店家生有上唇厚胡,戴著巾,灰色寬大服飾,看來十分面善。
見陳聖面有疲憊,風塵仆仆模樣,笑道:“自然可以,
我等聽令風刀山人,在此施茶,便方便往來趕路人。我觀你身有灰塵,想來定是趕路已久,這有白面幾個,倒也一同去罷。” 陳聖心中一喜,也笑然道:“那便多謝店家了。”
“無礙,本就施茶者,不過我看客官有些面生,想來定是外鄉來的吧?”
“正是,店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來了嗎?有這麽明顯?”
陳聖心中微疑,見店家笑起道:“往常來大燕之地,非凶人也是練武之人,想來那繁華城市上等人便瞧不上大燕。玩弄權謀者多。服飾自然有所不同,聽口音也不像大燕人氏。”
“原來如此”陳聖恍然大悟,接過一碗白面及兩碗茶水。
找個無人的位置坐下,南無小僧側於旁。
“南無師兄吃些食物罷。”
幾日下來吃野果蘑菇,胃中陰涼,陳聖的傷勢始終處於不好不壞,若非有南無小僧為其灌輸內力,恐染上風寒罷。
如此陳聖也越覺自身要練上一套內功才行。
大燕機遇無限,或有那世外高人入世俗,說不定能拜上高人。
這個世界有內功、外功、招式。
內功調理五髒六腑,令其堅韌不拔,其大多乃是內經及心經,令身體能納山川之氣凝聚內力,從而達到勁氣渾厚。
勁氣渾厚者,僅憑內力可開金裂石,斷兵刃,覆蓋肉身可增強抗傷能力。
修外功者,肉體強健,可肉身碰撞刀兵不敗,如那鐵砂掌,用鐵砂熬煉雙手,令其無堅不摧。
招式與內功、外功相輔相成,三者可當武功。
而眾人所說的武功,便包含三者。
如那世人皆知的無上寶典,九陰真經,其包含內功及招式,九陰白骨爪借由內功催動,化指尖伴生長爪,有神兵之力。
像這等寶典,自然蘊含其配套武法。
如人練拳,若隻修拳法,不休內功,雖動則靈敏,卻無法傷人,更無法殺敵。
素有,打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箴言一語。
是以,武功招式往往要伴隨內功心法出招。
而外功法門則以肉身抗擊敵人,更修有拳法、腿法、身法等招式。
自然也有人取長補短,修內功者,肉身不足,唯以身法彌補。
如那輕功,皆是內與外功法者兼修。
想到這,陳聖便看向南無小僧。
他內外兼修,內有阿彌大師百年功力,無為心經,外有探雲手、伏魔掌等招式,武功已然臻至化境。
不由得令他開口詢問道:“南無師兄,修武者,可有境界之說?”
南無放下手中白面,口誦佛號。
“施主好學,那南無便予以解。南無所學皆由阿彌師父傳,或有不全。”
“無妨,我不過了解,還望師兄解惑。”
“以武為師者,修內外之功。內功有五重,一為吐納,此乃根基,以明肉身。汲天地之精,納山川之氣。
二為內息,可使內力藏於肺腑,令吐納再上一層。
三為明鏡,小僧便在此間,可令神魂清醒,解體內隱患,使其心境明淨。佛家言,便是由此而來。
四為得勢,無需打坐參禪,一舉一動間,可吐納天地精氣,內力渾厚與自然相合,得山川之勢者,反哺自身。
五為合道,入此境界,已然超脫凡人,未曾有人明言此合道感悟。”
陳聖聽的入神,銘記於心,一共五大境界,吐納、內息、明鏡、得勢、合道,聽他所言,內功合道者近無。
想來也是,阿彌大師一聲修為灌頂南無師兄,卻也不過明鏡,想來內功之法修得艱難。
不過陳聖驀然想起農煥峰那一道驚呼,略帶疑惑道:“師兄,那農家弟子,言呼你化境,可是哪一個境界?”
“化境你皆不知?”
未等南無開口,便有一側路人瞧來,語氣詫異。
陳聖尋聲望去,見一唇紅齒白小生,長得俊俏,與那玉面書生不相伯仲,其腰間佩長劍一柄,柄處刻有枯寂二字。
“還望先生解答。”陳聖拱手指教。
那小生笑起,腳踏其板凳,一副很是隨意,手中一口喝下苦茶,便直接坐在了陳聖的邊上。
“哈哈,好說好說”小生一笑道:“我乃大燕何子鳴,先生可當不起,叫我一聲何兄,既是江湖兒女,自然談不上解答。”
陳聖笑而不語,這便是他期待的江湖。
“世人皆知,武者功力以年限為尺。當然,雖以年限稱欠妥,自然江湖上便有了明確的境界劃分。
化境模糊並未明確,我便與你這白目道來。
初入武者,實則初學會幾招幾式,內功又才吐納。後天者,分三流,也正是所謂三流,二流一流武者,各有千秋,其中內功者有強有弱,自然便是強者為勝。
超越一流者,便是化境高手,境界模糊,其內功深厚,招式往而專精。若是一一道來,那便是理不清。”
眼前的何子鳴雖說得有些模糊,卻令陳聖明悟,經過文化爆炸時期熏陶,立刻便明白。
在其心中,便很快打做比方,內功心法便相當於人體血液,流轉經脈。
而所謂的境界,便是內力強弱。外功則當做皮膚,肌肉,骨骼。
如此想來便一目了然,而初入、三流、二流、一流、化境等武者可當做內力渾厚程度達到一個程度。
陳聖明了,如此說來合情合理。
畢竟,所謂的武功高手,哪一個不是潛心鑽研武學、修煉內功,年過半百才有所成就。
當然不乏奇遇者,如南無小僧,有師灌頂百年修為,自然其根基不錯,才能承受如此深厚內力。
或是修得奇經,與子相合。
再說武功招式,如今所見,陳聖也聽聞,所謂的招式,需配上配套法門,才能發出最大威力。
僅農煥峰那一招,農家心法配上長褂刀法,僅那長刀撩起那一下,便從中破開蔡掌櫃。
並刀從天靈而出時,蔡掌櫃屍體便猛然炸開,飛向兩邊。
若旁人施展,雙手抵襠,或長劍橫立襠前,足以擋下這一招。
並沒有那等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