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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頑徒》第52章 似是故人來
  首屆《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進行到這兒算是掉溝裡了,現場總監製人滿頭大汗的跑到六叔身邊去請罪求計。

  六叔穩穩當當的說道:“通知台裡,把下一檔節目延後,時間還不夠的話就取消掉。立刻讓汪明荃上去客串主持人,她能壓住洛俊顏,把場面圓過去再說。”

  舞台上洛俊顏正在思考利弊,一時有些冷場,現場的觀眾卻是熱情高漲,有熱鬧看,誰不興奮?

  頓時掌聲如雷,好像洛俊顏不答應,掌聲就不會停下來。

  梅豔芳站在舞台中央那就別提多尷尬了,後面伴舞的四個女孩緊張得雙腿直發抖。搞砸首屆勁歌金曲節目的後果可想而知,肯定要受到牽連,全部被辭退。

  這時候,阿姐從舞台背景樓梯上走了下來。

  她在舞台中央停下,舉起話筒說道:“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的客串主持人汪明荃,感謝現場各位嘉賓用熱烈的掌聲來歡迎我,多謝。”

  現場的觀眾見到汪明荃出場,這才不再鼓掌,看看下面是什麽節目。

  阿姐首先對梅豔芳說道:“阿梅,阿俊出道要比你早一點,他雖然不是職業歌手,但你對他應該不會陌生吧?”

  梅豔芳回答道:“俊哥唱過的每首歌曲我都很喜歡,他出的唱片我全部都有收藏。可惜很多單曲他都沒有出唱片,每次我都要跑到電影院去聽。”

  阿姐點點頭,說道:“阿俊呢,我們很早就認識。他這個人很坦誠,他說最喜歡的歌手是你,我相信他說得一定是真心話,我心裡都很期待他為你寫出的新歌。”

  阿姐稍稍停頓了一下,讓觀眾平靜下來,才繼續說道:“不如這樣,阿梅先為觀眾朋友們演唱第二首獲獎金曲,留一點點創作時間給阿俊。如果阿俊現場創作出的新歌不能讓阿梅和觀眾朋友們滿意的話,那正好你們兩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我們也不管出生時辰的先後了,就讓他現場認你當乾姐姐,觀眾朋友們都是見證人,好不好?”

  觀眾鼓掌叫好,隨即梅豔芳在舞台上演唱了第二首金曲《交出你的心》。

  待歌聲已畢,洛俊顏已經被阿姐拉到舞台中央,他跟梅豔芳並肩而立。

  阿姐笑著說道:“阿俊,現在你認為阿梅這首《交出你的心》唱得好不好聽?我提醒你一句,女孩子很記仇的。”

  現場觀眾一陣輕笑,梅豔芳也笑出聲來。

  洛俊顏訕笑著說道:“阿姐,阿梅唱的肯定好聽。不過換成我為她原創的歌曲,阿梅今晚唱過之後,我保證她會紅透香江。”

  阿姐其實心裡一直是忐忑不已,本想給洛俊顏個台階下就完了。沒想到他死活不認慫,這孩子現在可不那麽好勸,那就只能把熱鬧繼續下去。

  於是汪明荃提前埋下個善後的噱頭,說道:“剛剛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只要阿梅或者觀眾對你創作的新歌不滿意,那你就要現場認阿梅當乾姐姐。”

  洛俊顏問道:“那要是大家都喜歡這首新歌呢?阿梅,那你就認我當乾哥哥好不好?放心,只要成了我妹妹,平時絕對不會缺零花錢用。”

  現場觀眾大聲叫好,有樂子看的娛樂節目,還是比正統娛樂節目更受大眾青睞。TVB已經通過入戶電話,初步調查了收視率,自從洛俊顏胡說八道開始,節目的收視率是蹭蹭的上漲。

  電視機前的觀眾反響熱烈,相互通知親友換台看洛俊顏闖關。

  梅豔芳被他帶的,

在舞台上也不管不顧了,說道:“好啊,反正你是大富翁,認你做哥哥我也不吃虧。但是我當上姐姐,你要一直給我寫歌,直到我滿意為止。”  阿姐的臉都黑了,心想這倆貨怪不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

  洛俊顏拍拍掌,從兜裡掏出剛寫好的詞曲塞到梅豔芳手裡,說道:“樂隊的老師要熟悉一會兒樂譜,沒法立刻伴奏。那我就彈電子琴,自己先來段獨唱,給你示范一遍。你可以跟著我唱,第二遍再自己演唱,這樣行不行?”

  梅豔芳自信的說道:“我學歌很快的,你先來嘍。”

  洛俊顏讓人搬上一台電子琴,坐下醞釀了一會兒。他先是彈起電子琴,趁著前奏的間隙,說道:“為觀眾朋友們獻上一首《似是故人來》。”

  同是過路同是過夢本應是一對

  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後要歸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雙到底會是誰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戲

  前事故人忘憂的你可曾記得起

  歡喜悲傷老病生死說不上傳奇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俗塵渺渺天意茫茫將你共我分開

  斷腸字點點風雨聲連連似是故人來

  ,,,,,,,,,,,,

  現場的觀眾和所有工作人員真是被震住了。

  尤其是梅豔芳開始跟洛俊顏一起唱的時候,洛俊顏特意降低了聲音。那低沉悠揚的歌聲,輕柔淒美的古韻,樸實深邃的詞句,全場除了歌聲飄揚,簡直是萬籟俱寂。

  army姐聽著洛俊顏的歌聲,眼角瞬間就濕潤了,淚珠一顆顆滾落過臉頰,滴在手背上。她似乎一無所覺,都沒有動一下去擦拭淚痕。

  一曲結束,現場觀眾根本就沒有反應,一個個靜坐在椅子上。一首新歌的詞曲竟然讓人如此入迷,連熱鬧都忘了去看。

  洛俊顏看了梅豔芳一眼,梅豔芳點了點頭。洛俊顏走到樂隊旁邊,簡單溝通了一下,樂隊也熟悉了樂譜。

  這時他借過一把長笛,向梅豔芳微微一笑,隨著樂隊的伴奏聲響起,洛俊顏按照曲譜吹起了長笛。立刻伴奏的效果上升了好幾個檔次,曲調更加悠揚優美,梅豔芳站在舞台中央唱起這首《似是故人來》。

  阿梅那略帶嘶啞、低沉清亮的嗓音將這首歌中飽含的深情娓娓傾訴出來。

  現場觀眾不知道是哪個首先跟著節拍拍起了手掌,立刻全場都是整齊的拍掌聲。場面一時變得極為壯觀,如同將士出征時送行的鼓點,慷慨激昂。

  梅豔芳站在舞台上,眼中蘊含著淚水。她此刻心中無限感慨,終於明白巨星的舞台應該是什麽樣子,巨星在萬眾矚目下是何等榮光。

  TVB首屆《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在混亂無序的直播調度中結束,但其結果卻是不可思議的。

  第二天,這檔節目在香江是無人不談,無人不議,可以稱得上是超級熱點事件。

  一曲《似是故人來》讓梅豔芳在香江獨領風騷,更是讓洛俊顏被冠以百年不遇的音樂奇才之名。

  洛俊顏認下了梅豔芳這個妹妹,心裡這個懊惱,歌曲版權這就當了見面禮,要不到一厘錢。TVB事後原諒了洛俊顏胡作非為,大概也跟華星拿到了《似是故人來》的版權有關,梅豔芳沒有向唱片公司收取版權費。

  頒獎典禮結束後的第二天,徐錦亨家族位於尖沙咀商圈的寫字樓就開始大降租金,其公司的業務人員甚至堵在雪人時代大廈門口拉客戶。

  據傳每拉走一個雪人時代大廈的租賃業主,許錦亨都會給出重賞。

  洛俊顏接到誠哥的急Call,只是回了個電話,卻沒有急著去商量對策。隨著army姐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洛俊顏則是越來越消沉。

  誠哥在電話裡把他一通大罵,指責洛俊顏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乾,拿個二世祖當眾開涮。同時,格外強調禍是洛俊顏惹出來,後果也得他來承擔,就算是大廈業主全部都退租了,每個月40多萬的人員工資洛俊顏也得照付。

  洛俊顏安靜的拿著話筒聽著,只是嗯、嗯的答應,臨到掛電話的時候,誠哥都差點以為他被綁票了。誠哥就算被打死也不會相信,洛俊顏會變成老實孩子,真的視金錢如糞土。

  洛俊顏掛了電話,心裡並沒有一點沮喪和焦慮,他對惡作劇的效果很滿意。

  徐錦亨那孫子自從在電視上露了一面,如今走在大街上被各種人圍觀,尤其是一些三姑六婆,就圍在他的豪車邊,對他指指點點的。洛俊顏覺得這是近期唯一令自己開心的事情。

  過了幾天,洛美姿有些沉不住氣了,晚上到弟弟的房間非要同他聊一聊。

  洛美姿坐在轉椅上,看著仰臥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洛俊顏,問道:“小俊,銀行貸款你到底打算怎麽還?”

  洛俊顏穩穩當當的說道:“還沒想到籌錢的好辦法。不過香江的地產市道最近開始企穩了,樓價的跌幅都很小,向銀行申請貸款展期應該不難。”

  洛美姿說道:“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不要再讓老爸為你提心吊膽的。小俊,去年雪人時代淨利潤是1400多萬,跟82年相比整整腰斬了一半,不過公司帳上有5600多萬的流動資金。元旦過後,army姐召集誠哥和我開了一次股東會議,army姐的意思是拿出5000萬現金來分紅。你是什麽意見?”

  洛俊顏也不上心,說道:“老姐,你才是雪人時代的股東,千萬不要再問我了。”

  緊接著洛俊顏覺得不對,睜開眼睛問道:“你們不打算買大廈了嗎?”

  洛美姿說道:“army姐決定讓雪人時代輕資產運營,而且要求公司不能有負債。可能是她年後就要到大陸去,對總部這邊終歸是不太放心吧?”

  洛俊顏猶猶豫豫的問道:“老姐。army姐她不會是打算移民吧?”

  洛美姿莫名其妙的反問道:“公司打下的基礎那麽好,攢下不少高端客戶資源,只要香江經濟穩定下來,公司業務一定可以更上一層樓。army姐幹嘛要移民?”

  洛俊顏還是不放心,說道:“army姐又不缺錢,那她幹嘛急著分紅?以前她對總部大廈是志在必得,怎麽就轉到輕資產經營上去了?”

  洛美姿覺得他的想法有夠無聊,說道:“army姐和誠哥閑聊的時候,好像提過兩句,他們打算今年抄底股市,用公司的名義炒股當然不方便了,我們又不是投資公司。”

  洛俊顏眼珠轉了轉,說道:“股市跌得那麽慘,好多人傾家蕩產啊,他們就那麽有信心可以抄底?”

  洛美姿盯著他,說道:“人家怎麽投資不用你操心,但你絕對不準去碰股票。你現在欠了1個億港幣吖,在股市裡再虧掉本錢,老爸會被你氣出心臟病的。”

  洛俊顏躺回床上,雙眼望天,閉上嘴不吱聲。

  洛美姿過去揪住他的耳朵,說道:“我說的話你聽沒聽到?”

  洛俊顏拉住老姐的手,呲牙咧嘴的說道:“聽到了,聽到了,你先放手。”

  洛美姿把洛俊顏的腦袋推到一邊去,本打算分紅之後把500萬轉給他的,看來還真不能把錢放在他手裡邊。

  第二天洛俊顏開車接上卞思聰一起上班。 卞思聰為了工作方便,特地在旺角花園租了一間屋,這樣早晚可以跟洛俊顏一起上下班。

  卞思聰一上車,洛俊顏就無精打采的說道:“聰哥,我有件私人的事情需要你幫忙,這件事要絕對保密。我們是好兄弟,我唯一能信得過的只有你,你肯不肯幫我一次?”

  卞思聰為難的說道:“阿俊,一直以來你都很關照我,難得又這麽信任我。但是你也明白的,我這個人講究規規矩矩的工作和生活,你再怎麽逼著我巧舌如簧、無所顧忌的做事,我也學不來的。”

  洛俊顏好奇的看著他,說道:“聰哥,你有進步啊。不過這次你放心,絕對是正正經經的事情,不守規矩的人我絕對不敢用。”

  卞思聰接觸洛俊顏這麽久,最令他恐懼的一點是洛俊顏根本沒有自重身份的意識,常常不按套路就是一通王八拳,害得他在後面提心吊膽。

  卞思聰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阿俊,我幫忙可以。但是不能欺詐,不能行騙,總之是不能違法犯罪,有損公共道德。”

  洛俊顏說道:“絕對沒問題。聰哥,那你今天就開始請長假,盡快飛去美國。”

  卞思聰既然答應了,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他這人的性格特點就在於,一旦接受了任務,確定了目標,就會不打折扣的貫徹執行下去,意志極為堅定。

  洛俊顏就是看中了卞思聰身上這個既是優點也是缺點的特性,所以決定這次把手裡最後的籌碼押注在他身上,白白胖胖的人財運一般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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