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命塔第九層,此時此刻異常的熱鬧。
點天燈,登天台,踏天梯。
這是多少年沒出現過的事情了,要知道,一層三擂主,銅擂、銀擂、金擂。
點天燈這種方式來奪擂,就必須直接一口氣一穿三,一階一階直接打穿,所以又才被稱為踏天梯。
縱使你有戰勝金擂的實力,但是要連續擊敗銅、銀擂後再擊敗金擂這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再看登台之人,不過七品靈師的樣子,距離九品圓滿還有兩品的距離,要知道這無命塔七至九層無一不是九品靈師的實力。
九品靈師僅僅只是進入這無命塔第七層的門檻!
點天燈,是要有足夠的燈油錢才能算是點亮,當然這蛙臉人獠數枚中階魂晶,點這九層的天燈早已經是超過多余。
但仍然有一些好事之人往上扔魂石。
畢竟風險全無,即便是輸了,點天燈之人也得賠給他們,當然與此同時他們壓了更多的‘登天’失敗。
七品靈師‘登天’,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認為能夠成功。
點了天燈,上了登天台,後面三戰便叫踏天路。
這第一踏便是人階,銅擂。
中心三根圓柱中,青銅柱緩緩下沉,與此同時,徐楚河所站立的‘天台’圓柱也跟著緩緩下沉。
徐楚河率先落地,接著他就看到,緩緩下沉的青銅柱,上面飄著一個尖帽鬼影,樣子有些像傳說中的黑無常。
“嗚呼,嗚呼……”
高台上一群群奇形怪狀的鬼怪們,發出雜亂怪異的歡呼聲,徐楚河環顧一周,竟還看到白子京在上方揚著拳頭為他加油。
徐楚河沒有理會他,隻兀自抽出了枯木劍。
“嗒。”
伴隨著青銅降到與決鬥場地面平行時,青銅圓柱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脆響。
高帽鬼影一對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徐楚河,而徐楚河則快速流轉體內的黑魔血。
“白先生,相較於你的醫術,你識人的水平可就差遠了,沒想到你竟然帶著一個七品靈師就敢來無命塔點天燈,哈哈……”
公子獠滿臉嘲笑。
“這,這戰鬥又不是品階高就一定會贏,戰鬥的方式有很多種,越級而戰你懂麽?再說了我醫仙的識人術怎麽會差,你且看著吧。”
白子京明顯是嘴強,連話都有些結巴。
“哈哈哈哈!”
公子獠連同著一旁的鬼怪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徐楚河抬頭望向高台之上,所有看向他的鬼怪目光皆是嘲笑,一個個跟本不認為他這個七品靈師能打得過九品煞鬼。
“你說白神醫也真是蠢,醫術那麽高明的人,竟然帶了個七品靈師來點天燈,漬漬……真是。”
“嗨,這就叫術業有專攻,白神醫雖然醫術高明,但是對這修煉戰鬥那就是個外行了。”
……
這些鬼怪的聲音很奇怪,雖然他們在高台之上,距離徐楚河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徐楚河卻盡皆聽入耳中。
高帽鬼影以一化十,不斷攻襲著徐楚河。
這是鬼影邪祟的成名絕技,這一招非常難纏,因為每一個鬼影分身,皆是虛實交替,與之對戰者難以捕捉其本體位置,因而往往都是被它緩慢而殘忍地一爪一爪抓死。
它就是靠著這一招佔住了無命塔第九層銅擂擂主之位的。
徐楚河確實難以招架,顯得十分狼狽。
而看台上的鬼怪觀眾就更加得意了,
一個個皆是認為自己聰明過人,判斷精準。 但就在這時他體內的曦月,突然開口了。
“全力攻擊左邊十米後的那個鬼影分身。”
曦月雖然只是一縷殘魂,但徐楚河卻相信她的判斷力,於是二話不說,直接攻向那個分身。
“噗。”
原本一直砍在假身的徐楚河,這一次竟然刺中了真身,但這一劍倉促,隻給鬼影邪祟帶去了輕微的傷害。
鬼影邪祟閃走,頗為意外地紅眼看向徐楚河。
而高台之上一眾看客鬼怪們更是驚奇,徐楚河竟然刺中了鬼影邪祟的真身。
“這是蒙的吧?”
“運氣好,運氣好…對一定是這樣,就是運氣好而已。”
一眾鬼怪仍然不認為徐楚河能抓得住鬼影邪祟的真身。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打破了它們的認知。
曦月雖然只是一縷殘魂,但是感知卻無比強大。
在曦月的指點下,原本鬼魅無蹤的鬼影邪祟在徐楚河面前完全變成了,耗子眼前的貓,無處遁形。
高帽鬼影的防禦力並不算強,它只是通過替換鬼影分身來規避傷害,和偷襲對手。
但是事實上如果你不能感知到它,卻還是難以和它對抗的。
高台之上的觀戰鬼怪們,皆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場上的戰鬥變成了,徐楚河追著鬼影邪祟攻擊。
一劍一劍,最後將鬼影邪祟斬殺。
所有的觀戰鬼怪無不啞然,當初看著詭魅難以琢磨的高帽鬼影,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被一個七品靈師打敗,這讓他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主要是太快了,即便是高帽鬼影會敗,他們也沒有想過會敗得這麽快,這麽輕易。
這太不可思議了!
無命塔第九層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唯有銀柱下降發出的緩緩的摩擦聲,以及白子京那得意忘形的大笑聲。
“哈哈哈!怎麽說,哼,我白醫仙的水平如何?”
一時之間,高台上的怪物看客們,你看我,我看你皆是說不出話來,隻任由白子京在那狂妄地大笑。
公子獠,滿眼陰沉,但是卻也一言不發。
“嗒。”
銀柱落地,上面是一個手握流星錘的綠皮怪人,渾身肌肉爆炸,一口歪斜的尖銳黃牙,身上多處傷痕,左臉上更是直接就是一個X形的刀疤,顯然是久經戰陣的老手。
他有一個響亮的名號,金錘王!
他手中的流星錘並非是金子做的,他之所以會有這個稱號是因為他曾經一直是這無命塔第九層的霸主,第九層的金擂足足被他霸佔了三年之久。
如果不是出現了那一位,恐怕他還會一直霸佔這第九層的金擂。
因而他才有這這金錘王的稱號。
明明一眾觀戰者,內心都認同這金錘王必定能血虐這個人族靈師,畢竟對方只是區區的七品靈師,甚至都還未成圓滿。
但是剛剛那一戰,確讓他們內心裡犯嘀咕,畢竟即便是金錘王對上鬼影,也不會勝得那麽輕巧。
“咦,你們怎麽不說話了,說話啊?獠,你剛剛不是說我的識人水平差麽?”
白子京得勢不饒人,挑釁地朝公子獠看去,那模樣要多可惡有多可惡,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哼!”
公子獠卻只是冷哼了一聲,轉臉看向武鬥場中的兩人。
事實上,他完全相信金錘王絕對不會失手,但是之前他也同樣是這樣相信鬼影的。
所以即便此刻他仍舊認為七品靈師的徐楚河不可能是金錘王的對手,但他卻也沒有去反駁白子京。
高台下,武鬥場中。
相比於白子京的盲目自信,徐楚河去顯得很謹慎,這個綠皮人,給他的壓迫感,讓他有種在乾達婆城面對巨斧牛頭人的感覺。
當初他能擊敗巨斧牛頭人,完全是依靠於燃燒黑魔血,事實上再那之後他也曾再次嘗試過燃燒黑魔血,但是卻再也沒有成功過。
而且即便是成功了,這後面還有一個金擂擂主,燃燒魔血打敗綠皮人他也將再無力面對,後面的金擂擂主。
這一戰,只能憑硬實力。
徐楚河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枯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