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徐楚河曾在網上看過這樣一個笑話。
說的是人從二樓跳下去和十樓跳下去的區別。
從二樓跳下去是:啪…啊!
從十樓跳下去是:啊啊啊啊……啪!
此刻徐楚河正親身體驗著從十樓跳下去的感覺。
“啊啊啊……”
徐楚河大叫著,自己短暫無趣的人生快速在腦海裡倒帶。
“雖然自己的人生過得相當無趣,但人果然還是渴望活著啊!”
罡風烈烈吹過,地面越來越近,徐楚河見到月上嵐竟然朝著他衝了過來。
雖然月上嵐說她能接住自己,但徐楚河卻不報這個希望。
“這傻丫頭,自己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來,她怎麽可能接住自己?”徐楚河心中有些感動。
月上嵐腳步輕盈,在自己腰間貼了一張符紙,縱身一躍竟然是高高躍起。
徐楚河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女孩竟然真的接住了自己,只是在她接住自己時,伴隨著自己一起跌落的坍塌的高台原木也狠狠地砸了過來。
徐楚河就見月上嵐抱著自己,在空中一個轉身擋在了原木砸過來的那邊。
“嘭……”
一聲悶響,徐楚河分明地見到這個漂亮的女孩嘴角溢出了鮮血。
輕盈落地,徐楚河還有些發懵。
從前他只在電視劇裡見過英雄救美,今天他卻體驗了一把美救英雄。
“臭丫頭,那麽拚幹嘛,搞不定叫師父啊。”不知什麽時候九癢道人已經趕了過來,在月上嵐的肩頭點了兩下,有些心疼地責備道。
“師父你不是在同那個邪祟交手著嘛,何況我不是搞定了嗎?”月上嵐有些不服地嘟了嘟嘴。
“哼,竟敢小瞧你師父我,就那邪祟對於你師父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九癢道人狂妄地說道。
“師父,別吹牛。你忘了上次你被邪祟連眉毛都給燒掉的事情了嗎?”月上嵐絲毫不留情面地揭短。
“上次,上次那是個意外。好啊,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竟然在外人面前揭師父的短。看你逞能的,沒有師傅你就是不行!”九癢道人跟被貓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瞬間就跳了起來。
“我哪裡不行了,我明明就成功救下小河子了……”月上嵐同樣不服地爭辯道。
這兩師徒竟然旁若無人一般,在這詭異之地爭吵了起來,一時間讓徐楚河目瞪口呆。
“哼!”
“哼!”
兩師徒竟是誰也不服誰,同時哼了一聲各自轉過頭去。
而對面那個暗影人竟然也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目光陰沉,並沒有趁機動手,剩余的紙人也只是圍在他身邊。
“符師,你可知道他對我族的意義,你確定要帶走他嗎?”此時的暗影人語氣不複之前的囂張,就連他周身的黑霧都消散了不少。
“哼,我只知道他是我人族。”九癢道人將身上的塵土拍乾淨,又倨傲起來。
“符師,你應該知道你今天帶走他只會給你帶去災難,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暗影人語氣陰沉目光狠厲。
“識時務者為俊傑?就是真正的希堯城主也得給我幾分面子,何況你這紙人村!”九癢道人根本不為暗影人的話所動。
“牛皮大王……”一旁月上嵐小聲嘀咕了一聲。
九癢道人原本瀟灑傲然的姿態瞬間破功。
“走了,臭丫頭,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暗影人並沒有阻止徐楚河三人離開,
只是目光陰寒地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 ……
“師父為什麽不直接滅了那個暗影邪祟啊,是做不到嗎?”走出紙人村月上嵐有些不解地問道。
“當,當然不是了。雖然那邪祟完全不是你師父我的對手,但是它畢竟是那一族的東西,殺了它這仇怨就結深了……當然你師父也不是很在意,不過總歸是麻煩不是。”九癢道人有些心虛的說道。
徐楚河聽著這師徒二人的對話,心中甚是感激,剛剛在紙人村不便說話,此時出了紙人村已無顧慮便開口說道:
“謝謝道長、嵐姑娘的就命之恩,若無道長、嵐姑娘前來搭救我徐楚河恐怕就要成為鬼王重生的祭品了。”
徐楚河躬身一禮,真心實意。
“咳,徐公子不必客氣,要謝就謝我這徒兒吧,是她求我來救你的。”九癢道人其實心中暗爽,但卻表現得毫不在意的樣子。
“謝謝嵐姑娘!”徐楚河轉身又對月上嵐感謝到。
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他確實對她充滿了感激。
“行了,小河子。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的,”月上嵐卻根本不以為意,只是原本就嫩白的小臉,因為之前救徐楚河受的傷顯得蒼白如紙。“實在不行下次你再請我吃糖葫蘆好了!”
月上嵐笑著眼睛眯成了月牙,發絲在她精致的耳畔浮動。
“糖葫蘆,糖葫蘆,就知道糖葫蘆!我的錢是不是全被你偷去買糖葫蘆了?”九癢道人聽到月上嵐提到糖葫蘆氣不打一處來。
“師父,你那就不是我們人用的錢,何況還是假錢!”月上嵐卻根本不懼師傅九癢道人。
“假錢!假錢!”九癢道人氣得咬牙切齒,“那我的符你怎麽說?你這個坑貨徒弟!”
“我,我…我不是見師父您的符太多了,我幫您消化一下,免得您的符袋都裝不下了!”月上嵐大眼睛轉了轉,狡辯地說到。
“以後你不準再動我的符,要用符你自己畫去。回去給我抄《無量經》十遍!”九癢道人很是氣惱地說道。
“師父…師父…徒兒知錯了,你看徒兒都受傷了……”月上嵐扯著九癢道人的衣袖,可憐兮兮地看向九癢道人。
“這會知道受傷了,早幹嘛去了?”九癢道人板著臉說道。
徐楚河望著這對活寶師徒,心中也不由暗笑。
之前他在紙人村裡一直處於高度恐慌戒備的狀態,此時終於放松了下來。
徐楚河看得出來,九癢道人雖然嘴上罵著月上嵐“臭丫頭”“死丫頭”,實際上卻是十分地寵溺她。
“好了,好了,下不為例!再有下次我絕不輕饒了你!”
果然架不住月上嵐的耍賴,九癢道人輕易地就再次放過了月上嵐。
“師父萬歲,師父對嵐兒最好了!”月上嵐興奮地雀躍起來。
看著這和諧的一幕徐楚河也不由會心一笑,然而突兀地一旁的不遠處忽然響起樂曲演奏的聲音。
是嗩呐摻雜著鼓、箏的喜樂。
雖然走出了紙人村,但此時已然是深夜,荒郊野外哪裡來的喜樂?
九癢道人臉色一變,月上嵐則直接掏出上次在分桃屋戴過的奶奶面具戴在了臉上。
樂曲喜慶中卻又透露出絲絲怪異,由遠及近,三人還未有太多反應,一隻“送親”的隊伍便出現在了不遠處。
這隻送親的隊伍十分怪異,棺材上架著婚轎,隊伍排成兩排,戴著高帽,一排著白衣,一排著黑衣,臉部都塗著一層如同之前徐楚河在紙人村時的油彩。
送親的隊伍一邊奏著樂,一邊撒著紙錢,一邊進三步退兩步地前行。
雖然是進三步退兩步,但隊伍整體的速度並不算慢,相反還要比正常人行走的速度快上不少。
這突如其來的場景讓徐楚河一時間愣在了當場,他見到月上嵐戴上了面具,就連九癢道人也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不知名的符紙然後保持不動。
徐楚河隔著兩人還有些距離,根本來不及同兩人溝通,送親的隊伍便竄到了身旁。
徐楚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送親隊伍如同看不見他一般,從他身旁走過。
只是當抬著的婚轎路過他一旁時,忽然打開了卷簾。
轎子中,一個美麗妖冶的女子目光撇向了一旁呆立的徐楚河。
這女子皮膚白皙,眼角狹長,根本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