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如洗,萬裡無雲,一個非常不錯的天氣。
陽光之下青城縣衙的練武場上,一眾人的心緒卻和頭頂的天空截然不同,反倒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一個個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大家印象中代師爺就是縣老爺的左膀右臂,縣衙裡許多大小事情都是由代師爺處理。
他也應該是個文人,可不曾有誰知道,代師爺還修煉過地術,聽趙宇的意思,代師爺似乎還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大家又覺得那是趙宇對代師爺的諷刺。
諷刺代師爺什麽都不懂,還要站在這裡評價楊真那一刀的高低,純屬外行對內行指手畫腳,貽笑大方啊!
再說楊真那一刀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除了趙宇和李朝陽這裡其他人真個就接不住楊真的一刀?
“呵呵,趙大人高抬了,代某人隻懂一些護身術罷了,不值一提。”代師爺解釋道。
“咳咳……”場中的姚雲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重新又把眾人的視線引回了場中。
“雲姐,你怎麽了?”有人急忙進場關切的問姚雲。
姚雲一手抓著木棍,一手撫了撫胸口,抬目瞅了瞅楊真,心有余悸的道:“我,我輸了,一兩銀子我會兌現。”
啊……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雲姐,你你……”
“別說了,”姚雲倒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當著眾人的面,坦然道:“我們小覷了楊真,雖然剛才我有所大意,但他的一刀無論從速度還是力量都非同尋常,所以,我輸得心服口服。”
之前大家還對楊真的一刀滿不在乎,但現在當事人發話了那是最有說服力了。
“哼,我還就不信那個邪了。”當下有位壯實的捕快提了一把刀走進了場中。
姚雲見此搖頭一歎,並沒有阻止,而是面對楊真拱手一禮後,默默轉身走出了場中,不在對楊真有任何的不滿之情緒。
啊……哢嚓……
然而,姚雲剛走出場就聽後方傳來兩聲極不和諧的聲音,忙回頭過去一臉錯愕了。
原來進場的捕快太衝動,提著木刀上去不由分說的就衝著楊真出手了,可是他的刀剛揚起,楊真的一刀就到了,重重的劈在了他的脖頸。
由於楊真爆發的力量過於強大,木刀當場折斷,而進場的捕快也被打暈。
此時那捕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表情也還未從驚異中恢復過來,兩腿更是條件反射性的蹬了兩下子,乍看下滑稽又可笑。
衝動是魔鬼,有時候邪還是信點得好。
“倒下的也太快了些吧?有點不合乎情理啊!”
“活見鬼了,楊真那小子啥時候練了這麽一手?”
“深藏不漏,這小子低調的有點過分了。”
“他姥姥個頭的,我們都被他騙了呀!”
……
轉眼兩人都敗在了楊真一刀之下,一眾人震驚之余滿是難以置信。
若說對第一個姚雲的失敗眾人還持懷疑態度,那麽這第二個直接被打暈倒下可就不是演戲配合那麽簡單了。
“還再挑戰不挑戰了?”
“挑戰個毛,你能接住人家的那一刀?”
“代師爺都說了,除了趙大人和李大人其他人不可能接得了楊真那一刀,所以咱們就別上去丟人現眼了吧?”
“對對,代師爺發話了我們也不用再去較真,這樣結束也好。”
……
楊真一邊暗暗調息狀態,
一邊聽著眾人的議論,當有人提到代師爺後,他忽然轉目把目光定格在了代師爺的身上。 代師爺避開了楊真的目光,道:“既然沒人挑戰了,那就這樣吧!”
“新一任捕頭還沒選出來呢!”陳縣爺不合時宜的道。
呃……代師爺臉上一僵,說道:“選捕頭的事情不急,還是兩位黃捕的時間寶貴。”
“哦,對對,對。”陳縣爺這才反應過來,連聲附和。
趙宇從楊真的眼中讀到了一絲難言的異樣,隨即他也覺得今日這事來的太過蹊蹺。
當下他擺手道:“我們倒也不急,給大家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們就這麽走了也不能心安啊!”
“趙大哥說的對,我們可不想背後地裡有人說我們的不是。”李朝陽重重的道。
陳縣爺和代師爺對望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兩尊神還送不走了嗎?
陳縣爺掃過一個個鬧事的捕快,不悅的嘟嚷道:“看我怎麽一個個收拾你們。”
“楊真用實力證明了他自己,大家也已心服口服,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吧,還望兩位黃捕大人多多海涵,別再跟他們一般見識了。”代師爺含笑道。
趙宇挑眉看向楊真,問道:“你的看法呢?”
楊真有點驚訝,趙宇怎麽突然又問起了自己?
“大家心服口服,我楊真自然高興,不過就怕有些人口是心非啊!”
“那些人?”趙宇追問。
楊真沉眉,但見趙宇有意無意的給他微微點了點頭,楊真瞬間意識到,趙宇一定也發覺了什麽不對。
當下楊真不在顧慮,感覺自己精氣神都恢復的差不多了,便一邊走過去拿了自己的佩刀,一邊笑著說道:“代師爺難道不想挑戰一下我手中的刀嗎?”
代師爺忙搖頭道:“楊捕快說笑了,代某人可沒那個本事。”
“代師爺有沒有那個本事,接了我的一刀再說。”忽然間,楊真一刀劈向了代師爺。
刀光閃爍,眾人驚神。
楊真瘋了不成,怎麽突然對代師爺出手了?
“混蛋……”代師爺大出意料之外,被楊真突來的一刀弄得驚慌失措,情急之下他竟然一把拉過了旁邊的陳縣爺擋刀。
可憐的陳縣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楊真的一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代師爺趁此機會已經閃身後退到一丈開外,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因為此時他看到楊真那一刀盡然用的是刀背,而且他後退之後也發現楊真的這一刀速度和力量都控制在一定的范圍,遠不比之前楊真出刀的速度和爆發力。
換句話說,就是楊真這一刀是試探性的,倒是代師爺反應過激了。
“楊真,你,你要幹什麽?”陳縣爺看清狀況後隻感脖頸冰涼,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後戰戰兢兢的問。
楊真收刀,歉然道:“屬下失職,沒想到賊人竟敢用陳大人擋刀。”
陳縣爺就是反應再遲鈍,這個時候也應該覺察到了情況的不對頭。
他憋著一肚子的怒火,轉身看向一丈開外的代師爺,代師爺站在哪裡渾身都在發抖,似乎是被氣的,不過他生氣陳縣爺也生氣。
“本縣爺平時待你不薄啊,代先生,你,你這是為什麽?”
代師爺左右看了眼,恨得咬牙切齒,趙宇和李朝陽在代師爺閃身後退的瞬間就一左一右堵死了他的退路。
而他本來可以光明正大的繼續在青城縣待下去,可是被楊真給算計了。
代師爺做賊心虛,這麽一躲,等於就暴露了自己,原本楊真是拿不到他任何把柄的,可是現在……
“楊真,你……為什麽要對我出手?”代師爺不甘的問。
楊真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的貪心早就出賣了你。”
一眾人雲裡霧裡的,完全是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了啊!
“發生了什麽?”
“搞不懂,代師爺剛才那一手好厲害呀!”
“我去,剛出了一個扮豬吃虎的楊真,現在又來一個不知深淺的代師爺,咱們這小小的青城縣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後我看呀,咱們也得學學人家低調做人嘍!”
……
“楊真,你別賣關子,說,究竟怎麽回事,代先生究竟幹了什麽?”陳縣爺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趙宇和李朝陽亦是望向楊真,他們二人隻猜測到一個大概,但內中隱情還不甚明白。
楊真也不再賣關子,直言道:“古波在縣衙的真真內應,應該是代師爺……”
啊!
瞬間現場的眾人炸開了鍋,一個個得差點沒驚掉自己的下巴啊!
“哎媽呀, 我徹底搞糊塗了,古波在縣衙究竟有幾個內應呀?”
“一個劉捕頭,一個代師爺,這,這古波也太他娘的牛X了吧?”
“我們的命好苦,竟然被賊人一天指揮著捉賊人,有夠傻b的。”
……
“楊,楊捕快,你,你沒搞錯吧?”陳縣爺有點難以接受。
楊真道:“不會錯的,因為今日早上我被人搶劫了,回來之後就遇到大家集體針對我,這過於巧合了。”
“有人搶劫你?”陳縣爺驚訝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趙宇聽到這裡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笑道:“原來這麽回事,還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李朝陽皺皺瓊鼻,還沒完全懂,問道:“趙大哥,你明白了什麽?”
“搶劫了楊真的銀子,又讓眾人再針對楊真,雙管齊下,最後楊真拿不出銀子,他不入大獄誰入大獄?”
趙宇道:“可惜代先生唯一算錯的是楊真那一刀的可怕,你受傷了吧?”
代師爺哼了一聲沒說話,但他一身寬松的長衫已經說明了問題,早上返回的倉促,身上又受了傷,他只能套上一件寬松的外衣來遮掩身上的證據。
“代先生是昨夜回來的吧?各位捕快今早針對我,應該也是你鼓動的。”楊真道。
一眾人聽到這話有的低下了頭,有的目望他處,尷尬不已。
這一點楊真沒說錯,大家正是因為有了代師爺在後面撐腰,這才敢一大早的拿楊真來說事,討要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