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帶著靳一川和十多名錦衣衛緹騎，在夜色中疾馳，直奔前方的福州府城。

三天前，在海上見到田啟雲之後，沈煉根據前世記憶，幾乎可以斷定，東方不敗沒有死，只是不知道，對方如今隱居在黑木崖，還是已經重出江湖。

田啟雲也說出了李鬼手的行蹤，對方來到福州府之後，馬上主持賑災，並且還懲辦了幾名辦事不力的官員。

只是，在兩天前，這位李鬼手假扮的“沈大人”，又突然失去蹤跡。

沈煉思考了一下，在結合之前古列將軍的話，對方口中所說的“日月神教戰船”，應該是雪千尋假冒東方不敗，打著日月神教旗號的那一艘。

如今遊蕩在福州府附近的勢力，應該再加上一個還沒有露面的霧隱雷藏，這些人都是為了《葵花寶典》而來，或者說是為了東方不敗而來。

為了方便查案，沈煉剛登岸就跟顧長風分開，讓盧劍星跟著顧長風，留在田啟雲的水師大營，追查李鬼手的行蹤。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沈煉根據前世記憶，考慮到顧長風的主角屬性，對方很可能會遇見東方不敗。

雖然沈煉如今對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但是在獨霸江湖十幾年的東方不敗面前，他也只是個弟弟。

所以，沈煉決定盡量遠離顧長風。

為此，沈煉還專門交代盧劍星，發現情況不對，就撇下顧長風趕緊跑，千萬別魯莽。

……

沈煉帶著靳一川等人，上岸之後，就暗中調查附近的日月神教余孽。

連年的戰亂，加上天災，導致田地荒蕪，赤地千裡，杳無人煙。

雪上加霜的是，福建承宣布政使司轄區內，今年又遭遇大旱，百姓流離失所，路邊餓死者的屍體，不計其數。

沈煉等人，還只是在福州府附近遊蕩，結果卻發現鄉下的村莊內，十室九空，很少看見人煙。

其他偏遠地區，更是不可想象。

“大人！”

靳一川從一個小院出來，裡面只有一個年邁走不動的老人，餓的皮包骨頭，奄奄一息。

這個村子，凡是能走動的人，都逃荒去了，留下的人，再這樣下去，也撐不過幾天。

“走吧，回福州府城！”

沈煉轉身上馬，帶著靳一川等人離開這個小村莊。

這幾天來，他們找遍了幾個據說有日月神教活動的地方，都是一些百姓供奉東方不敗，搞得一些祭祀活動。

老百姓就是這樣，生活越是艱難，便越需要精神寄托，曾經鎮壓在他們頭上的日月神教，被幻想成為救世主。

甚至還有的地方，曾經是日月神教的分壇，那些已經荒廢的神廟，又有了香火。

沈煉不再尋找日月神教的情報，這三天的經歷，讓他感覺到，尋找李鬼手的事情，並不是很急切，首要的事情，應該是化解這次大旱帶來的危機。

算了一下時間，當初在豐水鎮的時候，沈煉跟魏廷寫了一封密信，關於招安鄭芝龍的事情，這幾天就應該會有消息，到福州府。

到了福州府城的時候，已經是午夜，靳一川掏出錦衣衛腰牌，叫開城門，在客棧歇息半夜，一早便直奔福建都指揮使司。

……

大明王朝，五軍都督府統領全國軍政，其中福建都指揮使司，

隸屬於前軍都督府。福建都司的衙門，也位於福州府城內，在承宣布政使司衙門東南不遠。

沈煉等人在福州府城內縱馬狂奔，直奔福建都司衙門。

“站住！”

衙門外值守軍士大聲厲呵，攔住沈煉等人，靳一川下馬上前，手中舉著沈煉的腰牌。

“京城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副千戶沈煉，求見熊文燦大人！”

“副千戶沈煉?”

說話的人是一位百戶，都司衙門內千戶遍地走，但是對方是北鎮撫司的副千戶，跟這些地方衛所，可以說完全不是一個物種。

“大人稍等，容卑職通報！”

百戶一邊行禮，一邊拿著沈煉的腰牌轉身，一路小跑去見指揮同知熊文燦大人。

沈煉站在門外，耐心等候，他要找熊文燦，搞個大事！

福建都司統領沿海衛所，負責守衛海疆，抵禦侵略，清剿海盜，最高長官是都指揮使，由前軍都督府的一位都督僉事兼任，此人常年坐鎮京城，基本不過問福建都司軍政。

因此，福建都司的具體軍務，都由兩位指揮同知，熊文燦和楊泉共同負責。

這一段時間，楊泉去下屬衛所巡視，熊文燦大人留在衙門坐鎮。

這名百戶跑到熊文燦大堂門口，連忙向門口的值守親衛說道:“京城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沈煉沈千戶求見熊大人！”

親衛接過腰牌，轉身進屋稟報，口中還小聲嘀咕一句，“沈煉大人，好像在哪裡聽過?”

百戶站在門口等待，聽見這話也是一愣，對呀，好熟悉的名字！

“沈煉?”

熊文燦猛然抬頭，嚇了下面的親衛一跳。

前幾天時候，“沈煉”進入福州府，熊文燦畢竟是從二品大員，掌握軍政大權的一方諸侯，他自持身份，差人送去一份厚禮，並沒有去見對方。

結果這位“沈大人”既沒有回禮，也沒有登門拜訪，讓熊文燦還腹誹不已。

想不到對方隔了這麽多天，才突兀登門。

“請沈大人進來！”

聽見熊文燦的吩咐， 親衛連忙躬身答應，快步走出門外，和百戶一起，走到大門外。

“沈大人久等，熊大人有請！”親衛一邊說著，一邊躬身施禮，雙手高舉沈煉的腰牌。

沈煉拿回腰牌，笑著拍了拍對方肩膀，“請！”

一行人來到熊文燦的大堂門口，靳一川等人站在門外，沈煉隨那名親衛邁步進屋。

“大人，沈大人到！”

親衛躬身行禮，稟報一聲便退出大堂，留下沈煉和熊文燦兩人。

沈煉也拱手施禮，朗聲說道:“卑職沈煉，參見熊大人！”

熊文燦起身，從案幾後面走出，下來台階，攙扶沈煉，笑著說道:“沈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沈煉也不客氣，起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熊文燦挨著他落座，接著說道:

“沈大人到福州府這些天，本官公務繁忙，也沒來得及設宴款待，請沈大人見諒！”

“熊大人！”沈煉笑了，又起身拱手道，“前些天到福州府的那位沈煉，是有人假冒，卑職才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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