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鄭芝龍拜別沈煉，帶人離開客棧，找到余杭商號的余萬千，用那些西洋的奇巧玩意，以及銀飾，換取上等的絲綢、茶葉等，再經過南洋，販賣到海外。

鄭帆跟余萬千商談好合作事項之後，鄭芝虎就迫不及待地離開豐水鎮，他心中已經不關心這些小事，滿腦子都是沈煉關於招安，還有跟沈煉名下南北號、東西行合作的事情。

如果這兩件事，能夠成功一件，都可以給鄭氏帶來極大地助力，使其成為真正的海上霸主。

沈煉也很期待，如果真的能夠跟鄭芝龍達成商業上的合作，他名下的產業南北號，以及實際控制的東西行，都會成為大明王朝真正的商貿巨頭，自然財源滾。

大明王朝為什麽會迅速滅亡?

缺錢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所以沈煉在沒有掌控軍事力量之前，首先發展商業版圖，爭取利用在南直隸的影響力，展開自己的商業帝國。

雷老虎、余萬千，特別是鄭芝龍，都是合作對象。

因為沈煉不僅掌控著南北號和東西行，目前更有幾個依附於他的合作夥伴，快活林和聚賢山莊，以及錦衣衛指揮使柳軒，他還可以調動南直隸最精銳的孝陵衛。

所以，沈煉是官商，只要魏廷還罩著他，趕在魏忠賢倒台之前，他要抓緊時間，提升實力。

顧長風麾下的水師，也是一支很有戰鬥力的軍隊，沈煉早就打算綁定對方，這樣他的生意就可以順利做到海外。

從鎮江府出來，這一路上，沈煉不僅沒有壓製顧長風，還慷慨解囊，讓一直跟著顧長風縮緊腰帶過日子的水師官兵，突然就享受到小康生活。

特別是盧劍星和靳一川等錦衣衛，平時舉止間流露出的豪氣，讓這些水師官兵，既羨慕又嫉妒。

顧長風如今也發現了問題，麾下的這近百名水師官兵，這一路上聽聞李鬼手借著沈煉名頭，輕輕松松就陡然而富之後，再面對正主沈煉時，一個個都眼巴巴地，充滿了期待。

雖然放走了鄭芝虎的貨船，讓水師的這些官兵感覺惋惜，但是當豐水鎮上采購的一車車物資，搬上戰船的時候，他們又歡快起來。

靳一川摟著凌風的肩膀，笑著說道:“凌大哥，那點東西算什麽?跟著沈大人混，升官發財都不算事兒！”

“嗯，好！好！”

前些天，凌風剛開始聽見這種話的時候，心中很不屑，甚至還有點反感，經過這一路洗腦之後，他如今點頭像搗蒜一樣。

沈煉把羅摩心經也傳授給盧劍星和靳一川，靳一川的天賦不錯，已經修煉到二品，哮喘雖然還沒有根治，但是這一路海風侵襲，都沒有再發作。

這兩個人，沈煉是真的當做兄弟，不僅信任，還盡力培養，實力上也跟著沈煉一起提升。

至於張英，武功天賦平平，戰鬥方面沈煉根本不指望對方，安心做個鹹魚就行，忠誠方面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在後勤保障方面做得不錯。

大頭哥裴綸對沈煉是真愛，沈煉也很信任對方，可以很安心把家人托付給大頭哥。

至於陸文昭，沈煉是當做盟友對待，合則兩利，爭取把對方拉攏成自己人。

魏廷就不用說了，沈煉已近把她當做家人，只要還沒到跟魏忠賢翻臉的那一步，就不存在衝突的可能。

如今，沈煉雖然品級不高，

但是依仗魏廷，終於可以發展自己的勢力了。在南直隸跑馬圈地之後，沈煉也開始逐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

“沈大人，根據線報，李鬼手已經從福州府進入內陸，再結合他曾經是日月神教法王的身份，他似乎是奔著黑木崖去的！”

顧長風憂心忡忡，最終還是忍不住，對沈煉說道。

“嗯！”

沈煉點頭，他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李鬼手突然離開南京城，必然是因為極其重要的事情，黑木崖或許發生變故。

雖然日月神教已經湮滅了一年多，東方不敗也戰死了一年多，但是沈煉一直很擔心一件事。

遇見水師千戶顧長風之後，他的擔心更甚，深思熟慮之後，沈煉最終決定順其自然。

早上的時候，戰船離開豐水鎮，又繼續行駛在大海上，這一帶多島嶼，經常遇見漁船，倒也不是很寂寞。

“當年，這一帶是倭寇活動最頻繁的地區，本地的百姓被倭寇禍害的最嚴重，沿海的州縣，很多村莊十室九空……”

靳一川的祖上，也是戚家軍一員，江浙本地人，他站在船頭，心中不由得就想起戚繼光將軍。

“可惜！”

顧長風又接著說道，“戚家軍去世之後，戚家軍也煙消雲散了！”

“戚家軍的精神永存！”

靳一川挺直胸膛，沉聲說道，顧長風扭頭，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

……

戰船又航行十余天之後，進入福州府海域，這幾天以來，顧長風都很謹慎，不時派出鷹船在附近遊弋，進行警戒。

“日月神教雖然煙消雲散，但是他們以前活動的區域，不僅沒有安定下來，反而更加混亂，各地百姓跟官府的對抗越發激烈，盜匪橫行鄉野！”

顧長風站在沈煉身邊，沉聲說道，言辭間對一代梟雄東方不敗很推崇，

“東方不敗武功蓋世，也算是一代宗師，自從一年前黑木崖之戰，日月神教精銳全軍覆沒，湖廣、嶺南各地，一時間群龍無首，戰亂不斷，再加上今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

沈煉沒有說話，這兩天他們已經遇見多股零星海盜，都是附近的漁民走投無路，不堪官府剝削，無奈做了海盜。

這還是在鄭芝龍的壓製之下， 沒有形成其他大規模的海盜勢力。

“再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大明王朝就要失去對南方各省的控制了！”

沈煉也沒想到，眼前所見的情況，比想象中要糟糕很多，這還是在海上，想必上岸之後，局勢會更加不堪。

看眼前這種亂象，大明王朝距離覆滅也不會太遠了！

“大人，前方海域有戰鬥！”凌風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幾條戰船喊道。

沈煉抬頭，看見前面的海域上，有三艘大船正在追逐，前面的那一艘大船，眼看就要被另外兩艘戰船包抄。

這時候，負責警戒的鷹船，也回來稟報前方戰況。

“回稟大人，前方被追逐的大船，似乎是我們放走的鄭芝虎貨船，後面追逐的戰船，看他們的旗號，一艘是大明福州府水師戰船，另外一艘是西洋紅毛鬼的戰船！”

“什麽?”

沈煉瞪眼，“他大爺！傳令下去，給老子乾他丫的！”

“……”顧長風一愣。

“愣著幹什麽?”沈煉怒吼一聲，“攻擊紅毛鬼的戰船，讓他滾出大明海域！”

“沈大人！”

顧長風有點猶豫，“我們船小，貿然加入戰鬥並不劃算，況且對方跟水師聯合，追逐海盜鄭芝虎，我們師出無名……”

沈煉冷眼盯著前方戰船，漠然說道:“別特麽廢話，乾就完了！”

……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