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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大人眼神不太行》第63章: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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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寬寬松松地罩在身上,不合身是必然的,但起碼免了感冒之苦。

 “裡頭怎麽樣了?”她問,眼睛透過他身側往店裡看了一眼。

 他不答反問:“藥上過了嗎?”

 “嗯,上過了,抹完之後涼爽了很多。”

 “燙到的部位是怎麽樣的?”

 眉眼裡沾上些疑惑,她老實回答:“就是紅,腫了一點。”

 “有起泡嗎?”

 “沒有。”

 他抿唇點點頭,這才回答她前面的問題:“人已經走了,沒什麽事。”

 說罷提步,從車頭繞到駕駛座。

 時怛猛地想起:“我錢還沒給呢。”

 “給了,托你的福,打了七折,還贈送一張優惠卡。”他邊系上安全帶。

 “為什麽我感覺你在責怪我?”

 解宋宋沒說話,須臾,歎息一聲,轉過頭來正色看著她:“下一次遇到類似的情況,我不建議你用這種方式。”

 想起監控裡她用身體擋湯的畫面,眉頭不禁又是一聳。

 “事出緊急,本能反應我也很難控制。”

 他沒有再說什麽:“把安全帶系上吧。”

 “系不了。”她有些委屈,也不知是真的還是故意。

 他以眼神在問詢。

 她回答:“碰到燙傷的地方會疼。”

 “那到後面坐。”

 “我也覺得。”說罷起身,卻不是拉開車門,而是弓腰轉身,試圖從兩張座椅中間鑽過去。

 她穿著他的上衣褲子,上衣是長袖的,袖子足足比她的手長了一截,松松垮垮包住她整個手掌。

 褲子更是過分,她曲起腳跨過去時,踩的是他的褲腿而不是車體,雙手雙腳都被完全地包在衣服裡,導致動作笨拙又艱難。

 解宋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說她,兩個人的距離因她的動作而異常接近,她的手撐在駕駛座上的椅背上,袖子耷拉到他的肩膀,吸進鼻間的氣體滿滿當當都是她身上的火鍋跟藥膏混合的味道,一個辛辣,一個清涼,兩個極端相撞成一體!

 好不容易她的上半身鑽過去,下半身還在前座,拖拖拉拉的長褲限制她的行動,叫她卡在中間不上不下,而他只要稍稍側頭,視野裡就全是一隻挺翹的臀部,迫得他也只能一直偏頭往窗外看。

 “你扶我一下。”

 耳畔傳來她微惱的聲音,許是半天沒能過去,自己反倒不耐煩了。

 解宋只能半轉過臉來,盡量目不斜視,想扶手,可人家手已經撐到後座去了,下意識要扶腰,手才伸出去一點忙縮了回來,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下手。

 她在後座叫喚:“搬我的腳,你褲子卡住我了”

 他臉色有些不自然,視線盡量錯過眼前的臀部落在她腿上,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伸出手,一手扶住她大腿,一手握住她小腿,慢慢往前一送…..

 她一隻腳終於過了去,踩在車墊上支撐著自己,然後將另一隻還沒過去的腳的褲腿往上一拉,再往前一縮,終於全部過了來。

 松口氣的不是當事人,而是解宋一個大男人。

 坐到後座上,她調整了一下坐姿,盡量不讓一側腰背壓到座椅上,動作間透過後視鏡往前面的男人看去,看他耳後根泛起一抹極淡的紅。

 片刻後反應過來,她抿抿唇,壓製住想要偷笑上揚的嘴角。

 “你這衣服太長了。”她抱怨。

 他沒看她,盡量口吻尋常:“從外面走要方便許多。”

 她晃晃兩條長長的袖子:“你看外面這麽多人,我穿這一套出去,不得被人笑話?”

 “你的燙傷要不要到醫院看下?”

 “不要緊,湯底不是開的,沒有燙得很嚴重,而且你幫我衝了那麽長時間的水。”

 他點點頭:“那我送你回家。”

 紅旗駛出火鍋店所在的街道,在火鍋店受的氣也漸漸消了,她坐在後座正好得了便利,能肆無忌憚地欣賞美色。

 “法醫大人,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專注開車,目不斜視,留給她一張線條流暢的側臉:“怎麽這麽問?”

 當然是為了知己知彼啊。

 “我還蠻好奇你這類型的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我這類型?”他將意思曲解了,還蠻有幾分靦腆:“是不是很不受女生喜歡?”

 “嗯。”她重重點頭,上身往前一湊,一雙掌心托住下巴,手肘抵著大腿,看著鏡子裡的他認真道:

 “你自己也知道的,平常人多多少少有點懼怕你這個職業,當然是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咱們中國人,大多避諱這種。”

 他認同地點點頭。

 時怛可沒有因為對方這一點點受教就鳴金收兵:“所以這就是為什麽你經常要相親,而且每次都沒有後文。”

 經常?

 “第一次相親是幫孟格見一下,我跟你提過的。”解釋的語氣竟然有那麽一點怕她誤會的意思。

 “嗯。”她說:“我知道,但最終事實還是沒成,是吧?”

 確實是。

 “話說回來,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她把話題扯開。

 “我沒有設想過。”

 “那用藝人舉個例子。”

 前方斑馬線,三兩行人在等車流渡過,紅旗停下,後面的車流便跟著一停。

 行人提步,穿過沒有信號燈的斑馬線。

 腦海中閃過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藝人面孔,思索片刻:“袁潔瑩跟劉亦菲吧。”

 “噢~”拉長尾音,她做了然狀。

 完了,起步有點高。

 三兩句話間,紅旗再度起步,最終停在《世景小區》大門口。

 她彎下身去卷起兩隻長長的褲腳:“明明是我說請你,最後還是你結的帳。”

 “禮尚往來,你下次再補上。”

 “下次吃什麽,你來定。”褲腳卷好,她坐正,衣袖就隨意往手肘一撥,然後開門下車。

 他後腳跟著下去,繞到副駕駛將那一袋她換下來的衣物拿出來,順手把旁邊的藥膏一並放進袋子裡。

 “你下來做什麽。”她伸手欲接過,被他止住:“送你上去。”

 兩個人並肩往小區內走,她穿著他的衣服走在小區裡,上衣跟褲子都十分松垮,一些鄰居瞧見了,不免多看兩眼。

 她笑說:“幸好這是在晚上。”

 “被燙成這樣還笑得出來?”

 “不啊,你沒看我在火鍋店氣成什麽樣子。”

 “現在氣消了?”

 一想起不到一小時前才發生的事,她表情就是一番嫌棄:“我當時真想跟那小屁孩的老爸打一架。”

 “那怎麽沒打?”他有些好笑。

 扭頭看他,她神情詫異——對他的話:“你看我打得過嗎?”

 他還真認真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板,許是因為穿著他的衣服,就像未發育完全的初高中生被扔進一隻泄了氣的皮卡丘公仔裝。

 “我感覺你的眼神冒犯到我了。”

 “我很抱歉。”

 “可你的語氣告訴我你一點都不。”

 二人走到6棟,提步上台階,她在前,他在後。

 “你的衣服等我洗乾淨了,下次見面再還給你吧。”

 “好。”

 “這幾天你洗澡可能要注意下,盡量不要碰到水。”他在身後一邊走一邊叮囑。

 寬大的褲腿隨著她的行走愈發松往下掉,她也沒低頭留意,連續又上了兩層樓,他在身後瞧見了,剛想提醒:“褲…..”

 然而已經來不及,她邁出去的下一腳已經踩住忽然滑下的褲腿,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栽….

 台階就在自己跟前放大,時怛條件反射地閉上眼,身後伸出一雙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將她拉回正軌上。

 她的後肩撞上他胸膛,一張臉霎時白上一度,心臟撲通撲通狂飛亂跳,按住胸口驚魂未定。

 “我的天,這麽磕下去,我這張臉還能要嗎?”還在他面前跌個狗吃屎。

 “沒事吧。”他一雙手一直扶著她兩臂,多少也嚇了一跳。

 “有事。”她長舒一口氣,語氣懨懨:“心臟受不了。”

 差點以為她真磕到了哪裡,才開始緊張,又聽她後半段,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

 緩過神來了,時怛才意識到後肩一陣淡淡的熱度,隔著衣料也能清晰地傳達而來。

 她將一條腿跨上一個台階,蹲下來把褲管重新卷好,而他就在身後等著,看她把褲子挽高,乾淨纖細的腳踝露出,裹在他寬大的褲子裡,空空蕩蕩。

 直起腰,她重新邁步上樓。

 送她到家門口,他將衣物遞給她:“裡面的藥膏一天擦3次,待會睡前也要擦一次,如果明天痛症沒有減緩的話,盡量去醫院看看。”

 她低眉看了一眼,袋子裡裝著一支她先前才擦過的燙傷膏。

 “好,曉得了。”

 看著她將大門關緊,解宋方旋身下樓。

 第二日匍上班,莫隊通知勘查組與手底下幾個同僚召開臨時會議。

 “位於東南地區的一個名叫無頭村昨天發生了一起墜崖事件,發現墜崖者時對方已經身亡,並且…..”他神情肅穆,眼神在底下一圈人面上巡過:“頸部以上被割去。”

 此言一出,底下個個神情都發生變化,原有些坐姿不端正地也都下意識坐直,氣氛已是一派嚴肅。

 想起昨晚在火鍋店看到的插播新聞,解宋薄唇微抿。

 “當地警方昨天接到報警電話已經第一時間出警,因地區落後沒有設立勘查組的條件,警力也不充足,因此案件轉到我們刑偵隊,大家需要在40分鍾後出發前往無頭村。”

 “莫隊,這起案件跟村名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同僚發出疑問。

 莫隊眼神幽幽:“無頭村在五十年前不叫無頭村,1971年跟1975年發生過兩起死亡案,兩名死者被發現時頸部以上均被割去,這條村便被外村人傳成無頭村,久而久之就都叫了下來。”

 “無頭村距離鄔安路程遙遠,什麽時候案子結了,我們的任務才算完成,所以給你們40分鍾的時間回家準備一下,9點30在大院集合。”

 “是。”眾人齊聲應到。

 大家各自歸家,拿了些換洗衣物,最後全員歸位,兩輛警車,一輛勘查車出發前往無頭村。

 警隊將近3個小時才到達無頭村的隸屬城鎮,莫隊等人與當地警方接洽,解宋等勘查隊的則與當地唯一的法醫檢驗人員進行屍體情況過渡。

 在大隊簡單吃了中飯後,當地警方帶領莫隊等人前往無頭村,只有解宋與景明跟著當地法醫驅車前往殯儀館。

 殯儀館在郊區,各方面條件都相對不那麽完善,肉眼也可看出樓齡已存在很長年份,牆體細小裂縫斑駁,一些常年滲水的部位生長出許多青苔,青黑且濕滑。

 三名法醫換上手術服,做好一應防護,進入解剖室大門。

 說是解剖室,不過是一張使用許久的台子搭在中間,靠牆的一邊安裝了簡易的洗手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三人都戴上兩層乳膠手套,秋冬季節,屍體尚未腐壞,身上多處摔傷刮痕,屍表腿骨、手臂跟腰間的部位均有不同程度的異樣的微型突出,解宋伸手去按捏,半晌肅聲道:“這幾處骨頭都有變形。”

 他專注於屍檢,當地法醫硬著頭皮陪同,不時附上自己勘查過的說明,但盡量不去看屍體脖子以上的部位。

 一直未有聽到景明的聲音,解宋疑惑回過頭,隻瞧見她臉色發白,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他們工作,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捂著嘴巴,將吐未吐。

 屍體沒了頭部,只剩半個脖子,切口還不平整,滿目血淋淋。

 解宋理解對這位死者進行屍檢需要多強大的心理承受力,給了她緩衝的時間:“平複一下再過來,這是你的工作。”

 “不好意思。”她感到抱歉,偏過頭去壓一壓胃裡的不適感,強打起精神走過去。

 總要給她個適應過程,解宋隻好將她安排勘查屍斑分層與肩膀以下的部位,他則重點勘查脖子的斷口情況,並提取已然固化的血液。

 勘查完屍斑,景明一邊埋頭用放大鏡檢查屍表情況。

 檢查完畢後,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最後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正視死者的脖子斷口。

 法醫在旁詢問:“看得出是由什麽工具切斷的嗎?”

 解宋搖頭:“目前分辨不出來。”

 低下頭,他輕撥開斷口的軟肉,探手摩挲死者的頸椎,眼神微凝,用鉗子小心地夾出陷在夾縫裡的碎骨。

 “頸椎遭過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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