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沈如菲還在披頭散發的苦戰。
而同班督丁,去一秦壽生,一劉玉峰,現在竟只剩下5人。
趙山河再看,讓沈如菲陷入苦戰的竟是曾經的同僚周寶泰!
他不由傻眼。
修煉世界竟如此殘酷。
趙山河能接受周寶泰的算計,甚至包括秦壽生的叛逃和陰險下作。
因為那還屬於人的范疇。
但是趙山河實在不能接受之前還在並肩作戰的同僚,轉眼卻成為了敵人,還變成隻恐怖片裡的異類。
他發愣之際,老王頭尖叫道:“趙山河!”
他現在哪還管他是什麽督公啊,他發了瘋的將面前兩隻黑僵斬飛,嚎著說:“你倒是快來幫忙啊!”
也就在這時,那4組督丁趕來,開始在外圍向這些黑僵背後射出明火符。
火光熊熊,整個天空都被照亮,那些黑僵到底無腦,被紛紛舍棄山頭轉身殺去。
老王頭等人才暫時得到解脫,然而還沒等他們壯起膽子去幫督衛呢,遠處忽然響起聲刺耳的尖嘯。
那聲音直刺人識海,隱隱生疼。
正和周寶泰苦苦廝殺的沈如菲分心看去。
只見有隻背生雙翼的金色生物出現在遠處的夜空中,不急不緩的飛往這裡。
隔了老遠都能感受到那廝強大的氣場,和眼中的戲虐蔑視。
沈如菲頓時花容失色。
飛天僵?
那是跳僵之上旱魃之下的存在。
飛天飛天,顧名思義能橫行長空。
這種僵屍已進化出一塊藏於胸口的不死骨。
所謂不死骨,就如大妖結丹。
這種級別的僵屍不僅僅神志清晰,能力也遠超跳僵,唯劍道山宗造化進士境,或者佛門金身羅漢之上的法相境才可匹敵。
完了,沈如菲頓時心涼如水。
周寶泰見她分神忽然一爪砸下,虧得沈如菲反應快,感覺不妙連忙側頭。
而周寶泰的手不知道怎麽也一歪,但就算這樣他的利爪也抓住了她的香肩,瞬間飆出大股鮮血。
沈如菲劇疼之下,尖叫一聲逼開對方。
但周寶泰很快就再度逼迫上前。
心亂如麻的沈如菲慌忙格擋。
她雖還能揮舞佩劍,然而每個人都感覺得到她的戰心已失,殞命只是旦夕之間的事情。
其實何止沈如菲,老王頭他們一眾從飛天僵出現後,都絕望的坐在了地上。
可就在這時,澎——有道青光貼地而起。
趙山河見她危急,催動自己加成過的天行直刃符,手中直刃閃耀。
他衝上去隻一刀,就將對他沒有防備的跳僵周寶泰的雙腿斬裂。
緊接著趙山河再一刀到。
這次,他直接將周寶泰的頭顱眉心處劈開。
周寶泰單臂震開沈如菲,揚天怒吼,就要殺往趙山河。
過去長相就有些陰鬱的他這會兒滿臉黑毛,利爪如刀,渾身上下更是漆黑泛青,簡直可怕至極。
趙山河卻已有對付跳僵的經驗。
他明白跳僵雖迅猛,但動作直來直去,轉折不利。
所以趙山河再度不走尋常路,趁對方仰頭時忽然蹲身往前,噗——他眼疾手快的將右手直刃刺入它的咽喉然後透腦而出。
這時周寶泰僵硬的雙臂才曉得來合圍。
趙山河放棄兵刃拽住沈如菲疾退側後,同時將自己僅有的兩張明心符拍去她身上,沉聲道:“快療傷。
” 周寶泰變身後都這麽難纏,沈如菲要是。。。趙山河想到她蹦蹦跳跳的樣子都怕。
這時周寶泰拍下的雙掌僵在原處,然後他竟艱難的伸出生滿黑毛的利爪,將趙山河的兵刃從咽喉下用力抽出。
滋——利刃錯骨的聲音和周寶泰粗重的呼吸聲混合著。
當——兵刃落地。
周寶泰得以低下頭顱,趙山河注意到他的眼神看似恢復了些清明,但他瞳孔上的紅圈還在,並又開始濃烈。
接著周寶泰也沒有第一時間撲來。
他僵在原地,只看著趙山河,喃喃的道:“天行護國。。。殺。。。我!”
聽到他這句話,往日很不喜歡他的趙山河頓覺腦子一炸。
試問誰不貪生怕死,誰不自私。
人化為僵屍終還是“活著”,假以時日如果能成為飛天僵的話,就能恢復生前神智。
但是除了秦壽生那個畜生外,今天前有劉玉峰,現在周寶泰。
這些大雍天行子弟平時無論是否不堪,臨難卻是這般剛烈!
撲通——周寶泰裂開的雙膝重重戳進泥土中,眼中是和當時劉玉峰一模一樣的死志。
趙山河本能一模身上,回顧喊道:“誰還有明心符?”
一個督丁忽然瘋狂的將自己,也是隊內最後一張明心符按在自己肩膀的傷口上,眾人看去,他低頭不語。
趙山河想罵的, 但又明白對方的做法也沒有錯!
不然他難道讓人家去死,換周寶泰生嗎?何況周寶泰中的僵毒比劉玉峰還嚴重,區區一張哪裡夠用。
周寶泰見狀徹底絕望,卻無怨恨,他慘笑起來:“殺我!”
“殺我!我頂不住了!”周寶泰開始嘶吼,他臉上兩行血淚過處,僵色再現。
其實他一直在和僵毒抗爭,要不然沈如菲早就殞命。
趙山河知道已經耽誤不得,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咬牙道:“走好!”
說完趙山河彎腰行禮而後狠狠一刀貼地撩起。
青光過處,周寶泰人頭落地,臉上卻露出喜悅的微笑。
他最後在想,塵歸塵土歸土,我這麽死去家裡必定能得份撫恤,我這一生到底沒有白來過!
沈如菲不由大哭,其余人也紛紛落淚,趙山河則再度躬身。
飛天僵此刻終於來到了附近。
它懸在半裡外,面目模糊的它戲虐的看著這一切忽然攤開雙臂,只見大地上的那些黑僵身體裡都湧出層層綠色的煙霧,飛快籠罩於它身上。
它張口一吸,身上金光更亮幾分,而那些百姓們失去僵毒後都緩緩倒下。
沈如菲見狀,忽然一推趙山河:“你走。”
趙山河。。。
“你快走啊。”沈如菲見狀喊道:“你們都走,我斷後。”
這丫頭哭的稀裡嘩啦,顯然怕死的很,可她現在卻又是這麽的勇敢。
她尖叫道:“所有。。。”她吸了下鼻子:“所有督丁聽令,即刻撤離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