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務必告訴我，你究竟是個什麽妖怪。”

李天一和王陽交流。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天氣在一天前便已經放晴，相較兩天前，天空中的那道天之痕，又淡了一分。

“姑且應該算是人類吧。”

王陽給出回應。

也就是在這回應的瞬間，王陽再次進入了悟道狀態，世界在這一瞬，陡然慢了下來，萬物都變得鮮活，富有靈性，原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種種，立時有了全新的意義。

按照道理，李天一現在的存在狀態，才是真正的妖怪。

事反常態既為妖，與理相違既是怪。

用妖怪這個詞，來界定李天一，很準確。

值得一提的是，大自在唯我劍氣lv13的等級，是李天一在這門劍法，或者說神通上的造詣。

這門劍術，能夠一開始就有這麽高的等級，和之前的一心一意劍，關系不大。

而李天一現在的本體，或者說本質，其實是一段“知識”，一段超凡知識。

有種說法，叫做不僅僅人在追逐知識，知識也在追逐人，人和知識，是相互吸引的。

這一點，還在虛道宮的時候，李天一對於這個認識並不深。

但如今，這方面，他卻是深刻的很。

他現在的存在狀態很奇異，按照道理，人的意識本身就是一團信息，或者說，信息加上載體，便是意識。

而大自在唯我劍氣，本身也是一團信息，兩者按照常理，是要有個主次的，若是李天一為主，那劍法就是他的劍法，但劍法不是他，對他而言只是工具。

要是劍法為主，那他就是劍奴，劍法不是他，他也不是劍法。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他和大自在唯我劍氣，處於一種量子疊加狀態，是以他是劍法，劍法也是他。

這無疑也是“混亂”的一種體現，但也不是絕對的混亂，而是混亂和秩序並存。

同時，因為他如今是一門劍法，所以在沒有“載體”的情況下，是無法顯化的，甚至就連念頭都無法轉動。

畢竟只是一團知識，需要載體，才能存在，而知識若是銘刻在石頭上，是無意義的，只有承載於生命，才有意義。

是以，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其實不短，但真正蘇醒意念，卻還是在這三天。

而他之所以能夠出現，也是源於知識追逐人的本能。

這也應了那一句，知識和人，是會相互吸引的。

這裡，就要提到這個世界的生態了，自從末日到來，世界基礎常數改變，“進化”浪潮開啟。

呈現在外的，就是天地間一切有情之眾生都在變化，或者說“變異”。

表面上來看，如今的場景，可謂是萬類霜天競自由競自由，萬靈都站在了同一個起跑線，來爭奪天地主角的位置。

十萬年前，一群恐怖直立猿，靠著智慧崛起，站在了萬靈的頂端，對著其他生命，生殺予奪。

如此暴力統治，足足維持了十萬年之久。

而現在，十萬年後，一場末日，讓所有生命都站在了相對公平的同一起跑線。

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但根據李天一這三天來的觀察和思考，卻是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最早剛“醒來”的時候，李天一也以為自己拿的是隨身老爺爺末日崛起的劇本，在末日之後，重建秩序，點燃人道輝光，讓人類重新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當然，他不是末日崛起的主角，而是主角的隨身老爺爺。

畢竟，他乃是人，哪怕他如今變成了一門劍法，成了妖怪，但事實上，一個人究竟是不是人，

並不是靠本身是什麽界定的，不是生的人模人樣就是人，而是一種唯心層面的認知，一種屬於人道的文化屬性。而李天一自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心靈修持已經站在了“人”的頂點。

心靈修持，本身就是於智慧掛鉤的，心靈超凡脫俗者，絕對不乏智慧，哪怕看似愚蠢，那也是大智若愚，絕不可能是真的蠢貨。

是以，在剛蘇醒的時候，短短時間裡，李天一已經在心中，構建了一套完美的劇本，就想著去養成了。

凡人和英雄之間，很多時候，差的並不是勇氣、智慧、信念、毅力這些東西，而僅僅只是一個機會，一個成為英雄的機會。

而以他的能力，哪怕是人類裡的渣茬，他也自信可以把對方改造成十佳青年。

然後，然後他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他就見到王陽悟道了，自己的經驗，蹭蹭蹭的往上漲，以一種可以感覺到了的速度變強。

而也就是這一變強，李天一就清晰的感受到了混亂的力量。

那混亂促使著他離王陽而去，但同時，又有某種“等價交換”的法則，促使著他的“同類”，來填補空缺。

同時， 他還感應到無數“弱小”的同類虎視眈眈，而那些相對弱小的裡，最強的一個，叫什麽“無上天道秘劍”。

這樣的感知，讓李天一若有所思。

不過，相對於他的力量而言，這種成長帶來的混亂力量，顯得微不足道，並不足以撼動他。

而王陽的這一次悟道，李天一隻覺得是某種偶然。

緊接著，一個小時之後，他就見到了王陽第二次悟道。

而這一次，情景和上一次類似，唯一的區別就是混亂的力量變強了，這種力量，是累加的，會不斷增長。

同時，李天一還覺察到，若非自己的構成裡，“秩序”的份額足夠強大，王陽悟道這種行為，未必會讓他的等級提升，也有可能讓他的等級降低。

兩個小時之後，王陽第三次悟道。

也就是這一次，李天一想明白了，這個世界的主角不是萬靈，而是“知識”，沒有什麽萬類霜天競自由，也不存在什麽同一起跑線。

一切有情之眾生，都是“知識”的工具人，而在這個過程中，部分知識會向著“秩序”進發，部分知識會更加的“混亂”。

而他要是不出意外，未來可謂是道阻且長，絕對不容易。

當然，這指的是劇本正常的情況。

就如今，他隻感覺自己是遇到了個妖怪，三天時間，大自在唯我劍氣的等級足足提升了一級。

這對他而言自然是好事，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同類”虎視眈眈了。

這麽好用的工具人，不饞是傻子。

然而，就這個好用的工具人，真的是人類?！

對於王陽的物種，李天一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