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王陽的眸子,徹底化作了白金顏色,連帶著,王陽原本烏黑的頭髮,也在這一瞬,化作了銀白。
這種白色,並非是那種失去生命力之後的枯槁之白,而是極其明亮,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清透的光澤,就像是在吸收月亮的神能。
當完全形態的力量被催發到極致,究極力量,也因此而生。
顯聖,那是超越人世的力量,王陽深知,人世之中,是不可能存在與這種力量匹敵的力量的,這是真正的天地之差,是人於非人的差距。
人類的力量,終有窮盡,若是以正常途徑,莫說是以王陽如今的武功,縱使王陽神道證就無量、烘爐,體道證就金剛、重組,一切的一切,都抵達“人”所能達到的極致,那也不可能和顯聖之力匹敵。
能夠匹敵非凡之力的,只有非凡之力!
而這種力量,王陽身上剛好就存在!
某種天塹,在這一瞬間,被暫時的跨越,王陽驟然攀升的力量還在其次,依然只是量的變化,但王陽的思維,卻是晉入了一種“類神”之態。
凡人的身軀,在這一刻,卻是承載著“神”的思維。
王陽眼中的世界,在這一刻驟變,肉眼可見的物象,精神可感的信息,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在此刻渾化,並在一個更高的層面,得到了大統一。
本來精神是精神,物質是物質,信息是信息,但現在,在王陽眼裡,卻是一切都是一體的。
這種視角,無疑是極其超然的,同時也是非人之存在,強大的關鍵。
只是,王陽也只有思維達到了這一個層面,只能見證,而無力干涉,因為他還沒有鑄造出屬於自己的“基點”。
顯聖也好,天位也罷,都是屬於基點的一種,本質上是同一類東西,只是路線不同。
同時,也因為王陽缺少了最關鍵的東西,是以,在戰力上,雖然超越了“人類”,但卻依然沒有抵達非人的領域。
但,眼前的楊聖,同樣是有缺的,是以顯聖之道,模擬出來的人之姿態,肉身、精神,都屬於人的領域,只是本質非凡。
這種情況下,楊聖更類似處於一個已經參悟出了顯聖之道,但卻未曾徹底質變的狀態。
第一因緣映照歲月長河,化作虛無之影,此般幻影,無疑是模擬不出超越凡物的存在的。
當究極力量誕生此間,在此般力量的映照之下,本就有若雲煙便縹緲的“世界”,更加的虛幻了。
就好似一場大夢,終於要到了醒來的時候。
正常的破劫之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心中了卻諸般因緣,因緣滅,便是大千消,自然回轉。
當現在王陽身上,卻出現了另一條路的可能性,當王陽的本質綻放輝光,哪怕是歲月長河的影子,也無法承載。
這種本質太可怖了,若是完全“蘇醒”,難以想象,到時候會不會出現,真正的太虛宇宙,也會像大夢一般破滅的場景。
世界變得模糊,唯有楊聖,依然清晰“真實”,沒有半點虛幻之感。
也就是在這樣一個狀態,原本深不可測,讓王陽根本看不分明的楊聖,終於讓王陽看出了幾分深淺。
眼前的楊聖很強,哪怕是以王陽此刻的狀態,也看不完全,但饒是如此,雖然只看到了部分,王陽依然感覺,自己心中許多疑惑,都有了答案。
顯聖的道路,楊聖不是沒有給王陽講解過,但能夠被講出來的,都只是糟粕而已,聖人死,道亦隨之而亡,所傳皆不過表象,其真已失。
這一點,哪怕是以楊聖的神通手段,都無法改變。
縱使醍醐灌頂,王陽亦難有所得。
想要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唯有親自去見。
不見,則無以得其真。
但這裡面,最關鍵的,就是層次不夠,則什麽都看不到。
這就像只有二維感知的螞蟻,是感知不到三維的存在的。
此刻,王陽就感知到了,感知到了顯聖之道,究竟是什麽。
點火!
王陽的究極力量,本質上就是點燃自身一切可燃燒之物,以燃燒,換取輝煌。
而顯聖,同樣之點火,只是這種點火,卻是和王陽的點火,存在著本質的差別。
同樣是一塊木頭,王陽的究極力量是將木頭點燃,讓之燃燒起火焰,而楊聖的點燃,卻是將木頭變成核反應堆。
顯聖的強大,就是緣來於此。
當然,眼前的楊聖,他的“核反應堆”還處於一個將燃未燃的狀態。
也無外乎顯聖之後的聖胎,能夠強大到硬抗核爆無損,縱使被丟到太陽上,也不會死亡,反而能夠吸收太陽的能量,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血肉之軀,鍛煉的再強大,也只是能夠發生簡單的化學反應以產生能量,而顯聖,卻是整個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發生本質上的聚變裂變。
而知道的越多,王陽就越是覺得顯聖之道的凶險,楊聖能夠走通這條路,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微不可計的時間裡,王陽的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
此刻,他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一個超級電腦,在無比理智,不會受到情緒干擾的同時,他的計算速度,或者說思維速度,也強化到了一個人類所無法企及的境地。
以王陽此刻的思維速度,當他的思維全力運轉的時候,身外的時間流逝,都呈現出一種近乎停滯的狀態。
而在這種狀態下,哪怕王陽沒有撬動超凡力量的基點,但王陽依然可以靠著對於自身的微調,來換取“勢”的加持,也就是讓自己大勢在身,以勢壓人。
在王陽眼裡,此刻人世間一切種種,都呈現出一種大統一的形態以及運轉模式,而他自己,同樣也是這個模式的一部分。
天人合一?!與道合真?!
這個時候,用這些詞形容王陽的狀態,都已經不合適了。
若是硬要形容,那就是自成天地,在大統一的系統中,王陽通過微調,短暫的構建了為自己所絕對掌控的小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