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心裡有事,就會騰出更多的時間去關注。
邰拉皂已經一天時間沒有見到曹寡婦了,他知道曹寡婦那裡現在正需要他,於是急急忙忙吃了飯,丟下碗筷就出了門。
老婆芳春看他急切的樣子,知道他是去看那兩家哮喘嚴重老病號——第一個是六十多歲的老漢,另一個是將近八十歲的老太太。
這已經是很長時間的老習慣了。
她對拉皂給鄉親們看病,非常支持。
這兩個病號,拉皂都已經跟蹤治療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只要是順路,即便家人沒叫,他也會主動到他們家裡走走看看,這已經是他做醫生多少年的習慣做法了。
他這樣做效果非常好。
老病號和他的家屬們都非常滿意——既省了家人叫他的麻煩,又及時給老人看了病。
第二還可以順便賺上一個大大的人情。
他們對他非常尊敬和感激,普遍認為,他非常熱情,非常稱職。
第三呢,自己也省得多跑路。
邰醫生知道,這些病人都是慢性病,急不得,也慢不得,順路見個面,隨時了解一下病情,順手丟下一些藥物,是一舉多得的事。
邰拉皂很精明,遇上這樣的好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把這兩個老病號問題解決了,省得人家深更半夜的來敲門打擾。
黃氏已經回了家,剩下菲春自己住在姐姐家有些膽怯。
拉皂出了家門以後,菲春心裡開始犯了嘀咕。
白天裡來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
是來找姐夫看病呢,還有和姐夫有什麽特殊關系呢?
把白天所見所聞全盤告訴姐姐,怕她想得太多,影響他們夫妻感情,如果不說,又怕千裡堤穴始於足下。
那該怎麽辦呢?
那該怎麽辦呢?
那該怎麽辦呢?
菲春的心裡一直激烈鬥爭。
她思來想去,還是留作以後觀察為好。
因為,她剛來這裡時間短,對於這裡的情況還不熟悉,還需要一個了解過程。
說不定眼前看到的事,對於姐姐家來說,也許都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了。
她想到這裡,就幫著姐姐收拾碗筷,和姐姐一起閑聊起來。
當聽到姐夫和菲文一起打核桃時,她有些為妹妹揪心。
菲文也是的,居然能夠和姐夫單獨在山溝裡打核桃,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但是,她知道姐夫不是什麽好人,可是,面對姐姐她又無法表露出來,心裡為菲文捏一把汗。
她甚至胡思亂想,覺得這一天裡,姐夫肯定把妹妹坑得不輕。
她現在想不通的是,姐姐為什麽顯得那麽自信,那麽淡定呢?
難道說她和姐夫結婚這麽多年,居然一點發現都沒有?
她甚至想把姐夫半夜裡來敲門的事和他背著自己過河佔便宜的舉動,一起告訴給姐姐。
她開始為姐姐打抱不平。
可是,那畢竟是姐姐呀,他們兩口子一旦鬧得不可開交,說起來的罪魁禍首是小姨子,那不讓人家外人笑掉大牙嗎?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暫時保密。
而此時的曹寡婦正一個人在家害相思病呢!
她在想一天來,自己又是下地乾活兒又是做家務,挺辛苦的。
再說了,以前在山上一唱歌,拉皂聽到後,都會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任由她使喚,最後,把莊稼地裡的活兒,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這今天到底是怎麽啦?
白天不來可能忙自家活兒,怎麽夜間還不來呢?這不是真的讓我守活寡嗎?我是多麽的寂寞呀,離開拉皂的日子我可怎麽過呀?
她焦急的等待著,這個心上人的到來。
眼看著太陽落了山,又很快吃過了晚飯,難道他拉皂這次真的不理我了?
不可能,這個絕對不可能。那又是什麽原因呢?
這個曹寡婦絞盡腦汁,胡亂的思想著,猜忌著,心中充滿了惆悵。
過去每次做韭菜花南瓜雜面湯,香飄一條大街,左鄰右舍都能夠聞得見。
而今天晚上同樣的韭菜花南瓜雜面湯,怎麽喝一口都噎得慌呢?
就在她心癢麻亂的時候,忽然聽到院子裡一聲悶響,她知道這是拉皂要來了。
他們之間約好的暗號,就是拉皂每次來的時候,往她的院子裡扔石頭。
曹寡婦見拉皂姍姍來遲,嗔怒的指責著邰拉皂。
一直埋怨他來得太晚,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而且,自己滿天野地的莊稼,都快要收不回來了。
還有果木樹上的山貨,也都到了該打該收的季節了。
“放心吧曹妹兒,我心裡都有安排,這些年來,不是一次也沒有落下嗎?
邰拉皂耐心的做著曹寡婦的思想工作,親熱的說服著這個心上人。
女人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不斷地獲取,不斷地索取,不斷的誘敵深入。
在這一點上,任何一個男人所無法比擬,可望而不可即。
女人一聲繳槍不殺,男人就會怪怪舉起手中的武器,向對方宣告投降。
拉皂自感力不從心,更沒有曹寡婦那樣的耐力和衝力。
因此,盡自己之所能, 完曹寡婦之所需,盡力滿足邰峪村這個最厲害、最美麗、最具引力的那個曹寡婦的生活與生理之所需。
對於這樣一個特殊人物,他無法填滿溝壑,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藥物可以治療。
其實,曹寡婦的不滿足,不高興是有原因的。
首先,她今天在山上唱歌的時候,沒有得到拉皂的及時回復,心裡有著一萬個不高興。
其次,她去拉皂家找他的時候,偏偏又有了新的發現,大白天他家怎麽金屋藏嬌呢?
她心理上產生了一種嫉妒和怨恨,所以,心裡有些煩躁和吃醋。
她之所以不高興,表達不滿足,只是借這次機會向拉皂問罪而已。
因為,她中午去他拉皂家的時候,遇上了那位陌生的少女,而且看似懷孕一般,她能不多想嗎?
女人的敏感告訴她,這個髒拉皂應該另有新歡。
她懷疑拉皂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無法向人家交代,才領進家門的。
“曹妹呀,你這又是怎麽啦?想多了吧?”
拉皂知道曹寡婦不高興,就追問曹寡婦。
“死鬼拉皂,你到底給我說說,你今天是怎麽回事兒?”
曹寡婦看拉皂這樣向自己問話,有些不高興,就乾脆對白天的事刨根問底。
“今天?”
拉皂聽了問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無意中問道。
“你家怎麽還住著一位黃花大閨女?不,不,不,還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黃花大閨女?”
曹寡婦問話結束,特別留意拉皂臉上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