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剪切 ()”
張開順在眾人攙扶下,行了鞠躬禮。
三嘎子百感交集,就給老支書搬來一條長板凳,請他坐下。
晨橋瞪了三嘎子一眼。心裡想,我爹都這樣了,你還樂意讓他在你娘靈前守靈啊?你想得美。
他攙起爹就要走。結果被爹攔住了。
“行了,行了,你們不用管我了。就讓我在這裡坐坐吧。”
倔強的張開順,晃動了一下雙臂,以示菲春和晨橋還有鄉親們,你們都散去吧。
他這個動作激怒了兒子晨橋。
“爹,你都這樣了,你還叫人放心不?趕快回家躺著吧!”
張開順搖了搖頭,擺了擺手,意思是請你離我遠一點。
菲春看著公公要這樣坐下來,心裡也很著急。只是晨橋把話說在前面了,她不喜歡和晨橋同流合汙,所以,她不好意思順著晨橋說話。
等晨橋站在了一邊,菲春就在公公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給晨橋使了一個顏色,他們這才把張開順架著送到家裡。
在他要離開的時候,秦有德挪動著笨重的身子,趕緊拉住張開順的手一起送張開順回家。
他一邊走一邊了解張開順的病情。當得知情況後,他跟張開順事先做了一個約定,希望老支書能聽他的話,按照他的安排,近期到省城醫院去做一個徹底檢查。
秦有德告訴張開順,或許省城醫院醫療技術手段相對比較先進,能夠解決他這個半身不遂的問題。
他告訴張開順,人到了老年,最怕身體不能運動,特別是四肢骨折,頸椎腰椎傷害。不能因為這樣久拖不治,影響了生活質量。
張開順聽了秦有德的話,心裡非常暖和,表示十分感激。
菲春在一邊連連稱是,表示感謝這位大伯的關心與幫助。
多年不見的秦有德,菲春已經不敢相認了。
如今,他老多了,盡管腿腳走路沒有大礙,但是,腳步明顯沒有過去靈便了,精神狀態也不如從前。
他的外貌變化也很大,頭上不僅增添了更多的白發,臉上也已經皺紋橫生,似乎還有些哮喘的毛病,不停地咳嗽。
和十幾年前相比,真是判若兩人。
“菲春,這是你在省城的有德大爺。”
張開順指著秦有德,給菲春介紹說。
“菲春,你就是菲春啊。哎呀呀,你看看我這記性,已經認不出你的模樣了。哦,哦,我剛才還見到你爹了呢。剛才你爹還說起你來著。聽你爹說,你也到外邊開了一家書店是嗎?”
秦有德有些老態龍鍾的樣子,用不太有神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
秦有德聽說是菲春,他立刻想起了當年給他看書攤的,那個十幾歲扎著羊角小辮的姑娘。
當然,此時此刻,他也不會忘記她未婚先孕的事。
因此,他已經把話題扯到了她開書店的事上,以此來轉移過去那個敏感而又尷尬的話題。
“是,大爺,我剛開不久。”
菲春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她不敢在大爺跟前班門弄斧。
他們一邊說著話,已經走進了菲春的家。
張開順告訴他,這是菲春和晨橋的家,因為自己身體被碰傷,就被菲春接過來居住。
秦有德看到家裡到處都收拾的乾淨得體,就對菲春大加讚賞。
由於過去自己做錯了事的緣故,菲春在秦有德面前不再提及在省城看書攤的事。
菲春便給秦有德大爺倒了一杯水,遞到他跟前。
黃林草這裡,在完成新一家莊的中藥材收購據點籌建和種植基地合作任務之後,又開始了一項新的工作。
因為年前已經收購來的中藥材都還是原材料,現在她開始組織三名工人,在中藥材篩選車間進行仔細篩選。
中藥材怎麽篩選呢?
他們首先把乾透了的和潮濕的藥材區分開來,把潮濕的繼續晾曬,把發霉的影響藥效的剔除掉,然後,選擇乾透了的進行分類篩選——把中藥材的根莖葉,分三個類別進行切割。
在加工車間進一步分類仔細加工,去掉粗糙,去掉雜質,然後,再進入粉碎車間加工。
他們現在是開業後的試運營。
對加工出來的中草藥,根據不同的中成藥配方驗房,再做仔細配伍,從而研製出新的中成藥製劑和中成藥成藥。
盡管拉皂事先和芳春進行了有效溝通,芳春知道了黃林草的真相,但是,由於芳春的到來,黃林草還是耿耿於懷,醋意滿滿。
所以,當拉皂告訴她,芳春只是做飯之余,也要來這個粗加工車間幫忙的時候,她心裡非常抵觸。
首先,芳春年齡比她大,她要叫芳春姐姐,她從口裡叫不出來,即便有時候能夠叫一聲,可是,那就像學狗叫一樣難受。
其次,自從拉皂去她家收購中藥材,聯系上她以後,拉皂就以收購中藥材為名,和她交往頻繁,特別是後來又協商合作辦廠,更是天天住在一起,抱在一起,睡在一起,跟夫妻沒有什麽兩樣。
突然間來了一位監督她,奪她男人,奪她愛的大姐,她實在順不下這口氣。
還有一點, 盡管拉皂和她已經步入到正常軌道上來,可是,從感情上,她仍然繼續把拉皂當做自己的男人和依靠。
這種精神上的依賴,恐怕要伴隨她今生今世。
她男人走得早,她又生長在那樣的特殊年代,那種特別的家庭裡,她養成了享受安逸,天性好色的生活方式。
最近一段時期,特別是她幫助小葉認了拉皂做親爹以來,她和拉皂就分床分屋睡覺了。
從那時起,她和拉皂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親密接觸了,她每個晚上都非常渴望得到拉皂的滋養和澆灌,可是,還是理智控制了她。
不過,那段日子還好,畢竟在醫院的時候,白天還可以經常在一起聊聊天。
而現在,這個大姐芳春一來,更打破了她的心裡底線,現在連經常在一起聊聊天的機會都不多,她心裡非常鬱悶。
她每天晚上一個人躺在空曠的床上,胡思亂想,難以入眠。
她常常以自己和拉皂的浪蕩方式,想象著拉皂和這位大姐的無限浪蕩,而把自己拋到了九霄雲外,心裡像是一百個亂箭穿心一樣疼痛難忍。
所以,她現在有著巨大的排她性,只要大姐一出面,她就會把她支到一邊。她最不樂意芳春去她的車間乾活,她最不希望見到芳春。
只要看到芳春,她就頭疼。
她在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算盤,她要另開爐灶,再建一個分廠,然後把拉皂糊弄過去,把那位大姐留在這邊,也好讓芳春去守空房,去體驗被冷落的滋味。
這樣她就會幸災樂禍,渾身痛快,她的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