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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者生!退者死!誰敢與我共同抗敵?”,袁紹拔劍怒喝,面對李儒的三萬大軍,毫不猶豫的迎擊上去,要知道在他的身後僅僅有五百人的親衛隊!
就憑今天的這種表現,袁紹就能當得起一代英傑的稱號!誠然,在他的身上缺點很多,偏聽偏信,剛愎自負,多謀寡斷...他的閃光點也不少,面對危機時刻表現的非常有勇氣!
“弓弩攢射!一百步!射!”,袁紹緊握寶劍的手噙滿了汗水,他有勇氣,可那畢竟是三萬鐵騎,誇張點說一人吐口吐沫都能沒到你的脖子下,緊張是難免的;
“嗖嗖嗖...”,羽箭雨點一般攢射出去,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激起了一片血花,“五十步!再射!”,袁紹喝道,他已經看到西涼胡子兵猙獰的面龐了!
兩輪箭後,西涼軍已經衝鋒到了身前,弓弩失去了作用,袁紹雙腿一夾馬腹,嘶吼道:“勇士們!隨我上!殺——”
“吼吼吼!”,到底是袁紹精挑萬選組建的親衛隊,每一個都悍勇無比,出於受過袁紹的厚恩。再加上袁紹如今英武的表現,親衛隊勇士,爭先效死,勇不可擋!
“好一條大魚!張繡!乾掉他!”,李儒包裹在西涼軍的中軍之中,遠遠地看到袁紹的身影,心中不由的加快了跳動,袁本初!關東聯軍的盟主!斬殺了他...不管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他們都能獲得足夠的利益!
張繡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難以抑製的發出一聲震天之吼:“袁本初——受死吧!”
北地槍王橫衝直撞。直取袁本初首級!袁紹面如止水,毫無畏懼,哈哈大笑道:“想取我的腦袋?來吧!我等著你!”
“殺——!”,張繡的氣勢太足了,親衛軍也發現了這個大威脅,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靠近他們的主帥,猙獰的怒吼中,一個親衛軍悍不畏死的衝殺上來!
虎頭吞金槍金光暴閃,高舉頭頂。一個力劈華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張繡喝道:“滾開——!”
“噗呲...哢哢!”,
以北地槍王的神力。普通人怎能承受得了?親衛軍戰士手持兩節斷矛,不可置信的看著張繡,眼睛中的神采漸漸的淡了起來,他的頭顱已經被劈成兩半了!
不能就這樣死,不能,絕對不能,主公還有危險!親衛軍戰士奮力的吼叫一聲,卻隻發出嗬嗬的聲音,血液從口中噴濺出來。無力的手臂甩出一截斷矛,身體轟然從馬背上墜落下去!
“吭——!”,張繡挑落了這節斷矛,心中震撼的無以加複,人...真的可以有如此的強韌嗎?有!只要心中有信念,就可以擁有!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
“殺——!”,親衛軍戰士眼中有一絲兔死狐悲的悲傷。更多地還是阻止張繡接近袁紹的決心,一個又一個的前赴後繼的衝向張繡,不惜命,不惜身!
“袁本初真的有這麽得人心嗎?”。李儒目睹了這一幕,心中也是震撼莫名,死戰,這才叫做死戰!突然,後方的軍陣發生了騷亂,李儒微微蹙眉,被追擊上來了啊!
遠遠的望去,一員‘老將’須發皆白,身披金甲,聲若洪鍾,端的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手中那杆光潔的大刀每揮舞一下都帶走一片殘肢斷臂,太殘暴了!
黃忠殺到,率領一萬騎兵對李儒發起了相當強大的衝擊,李儒平伸雙手,卷了一下袍袖,背負雙手,道:“轉攻為守!告訴高順,一個時辰內不要給我出任何紕漏!”
用兵之道,攻如火、守如山、疾如風、徐如林,這四句話一直是高順的箴言,他也就靠著這四句話從一個卑賤的馬奴成長為今日的大將軍!這個沉默的男人依然在沉默著!
豁然,他動了,戰刀高舉,言簡意賅的說道:“盾!”,盾來,盾兵高舉著盾牌第一時間擋在了聯盟軍騎兵的衝鋒!“槍!”,槍來,騎著戰馬的西涼軍高舉長槍在盾牌後嚴陣以待!
“刺!”,槍手毫不猶豫的執行命令,聯盟軍奔襲而來的騎兵瞬間人仰馬翻,同樣,盾牌手也在這股大力衝擊下散了,人力畢竟及不上牲口,他們只是普通人;
這就足夠了,聯盟軍騎兵的速度被降了下來,高順依然還是那個戰無不勝的高順,攻必克,戰必取!“陷陣營——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死戰不退!死戰不退!”,陷陣營集結,八百余人的步兵在成建制的騎兵當中閑得很渺小,顯得也很...愚蠢?用這隻小部隊而且還是步兵去攻克對方的騎兵?
一切皆有可能!高順有能用步兵攻克騎兵的方法,現在前提條件已經達成,只需按部就班的進行攻擊就可以了!降低騎兵的衝擊力,就是先決條件!
“盾在上!刀在下!長槍居中!”,隨著高順的喊叫,陷陣營有了變化盾牌手高舉盾牌走在最前邊,站立的位置也最高,在他下邊是手持戰刀蹲著潛行的刀手,在刀手身後是貓著腰的長槍兵!
盾牌在前邊形成一道屏障,阻止對方的攻擊,這種攻擊包括箭矢,他保護著身後的刀手與長槍兵,形成了一個立體式的攻擊單位,每三個人一組,殺傷力極強;
聯盟軍戰士衝了過來,長槍狠狠的刺向盾牌手。盾牌兵被巨大的力量幾乎是擊飛出去,還沒等聯盟軍戰士展開對刀手的攻擊,下邊的刀手已經一刀砍斷了戰馬的馬蹄!戰馬倒地之時,長槍兵一槍刺在了他的喉嚨上!盾牌兵起身補位,重新結成一個小隊!
三位一體,立體攻擊,相互掩護中的嫻熟與高效讓人怎舌不已,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兵器!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王牌部隊!
“純粹的絞肉機啊!”,李凱現在站在一個戰車上,遠遠地望著陷陣營高效的殺人手法。心中一片寒冷,在寒冷的同時他也很眼熱,什麽時候能訓練出這麽一支部隊呢?
“別感歎了!進攻受阻!必須拿出對策來!不能乾耗著,糧草被焚,軍心震動,不可久戰,宜速戰速決!”,戲志才在豔陽高照的天氣中捂著一身大被子,嘴唇不斷的哆嗦著。他身上的病又犯了,一直在打擺子!
李凱看了他一眼。歎息道:“志才老兄!何必這麽拚命呢?你還是先安心養病吧!放心,我會搞定一切的!”
戲志才咧咧嘴,哆哆嗦嗦的說道:“放心,死不了!你我的夢想還未實現,我怎會拋棄獨自而去?一點小傷小病忍忍就過去了!眼下的局勢最為重要!”
“咦!聽你這話,全身都起雞皮疙瘩...還是換一種口吻吧,我想甄薑會嫉妒的!”,李凱開了一個玩笑,隨即面色嚴肅。道:“武安國!率領一萬兵馬從右翼迂回過去!”
凡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勝,既然正面突破暫時很困難,何必要死抓著不放手呢?大路又不止這一個!
“諾!”,武安國手持金瓜錘,氣勢洶洶的率領兵馬向遠處進發。他是一個不錯的將領,只是有些時候比較愚鈍,他自己也時常說:我是不是太笨了?
“黃忠!一炷香內不能打破敵人的防線!我就...我就把你的醜事抖露出來!”,唯恐天下不亂的李某人拿出了殺手鐧。跳腳大喊,看起來那叫一個囂張;
黃漢升最大的醜事是什麽?他自己清楚,李凱也非常清楚,所以黃老爹臉上變了顏色,煞白煞白的,一聲虎吼:“李孝先——你卑鄙!我跟你們拚了!”
好吧,黃老爹對李某人沒羞沒臊的威脅行為妥協了,狂暴中的他真是可怕到了幾天,卷雲刀時如大河滔滔,時如天邊雲月,飄忽不定的刀法,連綿不絕的攻勢,陷陣營的戰士連續倒下了十幾人!
“黃忠...又什麽醜事?”,袁大少爺八婆的打聽,李某人眼睛一轉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你可別說出去啊!黃老兄其實是個悶騷的人,他比較...恩,好色!”
袁術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指不定盤算著什麽,反正黃老兄現在是黃泥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悶騷大叔估計很長時間內都是他的代名詞;
陷陣營慘遭黃漢升的屠戮,高順這個堅強的男人挺身而出,手中的鬼頭刀向黃忠劈砍而來,從黃忠的氣勢中來看,比之呂布尚且稍有欠卻,無論如何都比自己強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大勇!
“滾開——!”,黃老爹的卷雲刀映襯著烈日的照射,反射出明晃晃的光芒,沾有血液的大刀更是呈現淺紅色!妖異、鬼魅...要人命!
“錐形陣!”,高順與黃忠硬撼一記,手臂發麻,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簡潔的下達命令,陷陣營戰士迅速從三人一組的絞殺作戰變為集團作戰,結成了一個大大的三角陣型;
“轉!”,高順虛晃一刀拍馬鑽進軍陣當中,論單打獨鬥他完全算不上一流高手,他是個更適合指揮作戰的上將軍!單打獨鬥在他的計劃中只是用來爭取時間的一種手段!
三角陣型的陷陣營還是以盾牌手頂在最外圍,改變的地方在於,長槍兵將長槍架在盾牌上形成了一個荊棘林,刀手收刀,取出弓弩,四處攢射,而三角陣型旋轉襲來,就像是磨盤一樣!
“啊...”,一聲聲慘厲的嘶吼證明聯盟軍戰士受到了不輕的傷害,這個旋轉的錐形陣,血肉磨盤一樣在前進的同時絞磨聯盟軍的戰士們。迫使他們無法近前!
“笨啊!弓弩手!壓製!長槍兵!給我把長槍扔出去!”,李某人大聲嘶吼著,弓弩或許不管用,標槍呢?如此距離下,殺傷力一定會超強吧?
“先生!長槍兵棄槍之後...拿什麽攻擊人?”,喬蕤為難的問詢道:“總不能用雙手和牙齒吧?”
“混帳東西!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羅嗦什麽?先給我把這個龜殼打破再說!”,李凱重重的一拍戰車的木板,斥道:“給我快點!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不懂嗎?”
本身喬蕤就不受待見,現在還敢囉嗦,整個聯盟軍現在都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凡事都要有輕重緩急,不能一概而談!大局為重啊!
喬蕤訕訕,轉過身去面上一片鐵青,但是他不敢有任何表露,聯盟軍的幾位大佬都沒有說什麽,他算什麽?面上含煞,喬蕤喝道:“長槍兵準備——投擲!”
“呼呼呼...”,標槍飛瀉而去,靈光一閃的戰術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陷陣營損失慘重!挾雜著風雷之勢的標槍豈能是弓弩可以相比的?他甚至能洞穿盾牌!
“啊...”。高順萬古不變的永恆僵屍臉終於出現了一絲情感波動,表現出他現在很憤怒!這頓標槍雨至少令他損失了兩百多弟兄!整個陷陣營才多少人啊?四分之一的人沒了!
“高順頂不住了...”。李儒心中有了定義,微微側臉又看到武安國的部隊從側面衝殺過來,心中暗讚一聲,李孝先果然有兩把刷子!枯瘦的手一揮,李文優說道:“穩住!加快突進速度!”
袁本初快頂不住了,五百人的親衛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亡,身邊僅僅剩下了七八十人,張繡就像是血潭中走出的惡鬼,猙獰的乾掉一個又一個的親衛。逐漸向他逼近而來!
眼看著自己就要戰死沙場,袁本初看了自己的寶劍一眼,心中傲氣頓生:我是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中!
胡思亂想中,一聲暴喝讓他心中有了一絲暖流!“休傷吾主!”,酒鬼淳於瓊率部殺到!足足帶來三千與兵馬!他奉命守在糧倉北側,可惜還是被西涼軍抓住機會燒毀了糧草,心中惴惴不安的他。看到了袁紹的窘迫身影,奮不顧身的前來援救!這才是他唯一的機會!
只要保住袁本初,有了這次的救命之恩,無論如何袁本初都不會對自己怎麽樣!淳於瓊揮舞著戰刀拍馬趕來:“主公勿憂!淳於瓊來也!”
張繡惱火不已。一件天大的功勞不翼而飛了!火氣加了三分,力道也加了三分!百鳥朝鳳槍如暴雨梨花般展開攻擊!淳於瓊這個酒中仙,喝酒幾乎把自己喝廢了,一時間身上增加了數道傷口!
“休想過去!”,淳於瓊被疼痛刺激,身上的知覺逐漸恢復,冷冷的一喝,大刀不要命的向張繡劈去...淳於瓊還是很聰明的,一邊打一邊豪情萬丈的說一些話,袁紹頓時感動的無以加複,眼角都濕潤了!可以預見此戰過後,淳於瓊在他心裡必將佔據一個重要的位置!
戰爭愈演愈烈,紅了眼的不止一個,最瘋狂的就是孫文台,他幾乎是遭遇了人生當中最嚴重的一次打擊,他已經狂化了...孫策看到他的父親這幅摸樣,震撼無比!
山一樣的父親,堅強的父親!孫策第一次有將他的父親作為偶像的強烈情感,在此之前他一直將秦末的楚霸王視為模擬的對象!戰爭小狂人熱血迸發!
“報仇雪恥!以敵人的血祭奠兄弟們的英魂!”,孫堅沙啞的呼喊著:“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吼吼吼...”,江東軍嘶吼著,與他們的將軍一樣,他們也瘋狂了!作為楚霸王當年的橫掃天下的依仗,江東軍的確是優秀的士兵!凶悍、堅韌,富有激情!
“跳梁小醜!”,呂布一邊猛攻文醜,一邊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孫文台衝破西涼軍大陣,迎面而來,嘴上不屑的蔑視,心中敬佩不已!
顏良喪失了戰鬥力,被抬走搶救,文醜身上的傷痕不斷的累積、累積...前胸沒有一塊好地方,到處都是血, 堅韌不拔的文醜上將是個勇者,你可以看到他的後背一點傷口都沒有!
“不跟你玩兒了!戰爭...我們已經取得勝利了!”,呂布虛晃一戟逼退文醜:“小的們!回家了!我帶你們回家!”
莫名的有感,呂布說出這樣一句話,並州軍背井離鄉多時,深受西涼軍的打壓,他們一向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即使他們在戰場上取得了無數的豐功偉績...他們被戳中了淚點;
短瞬的沉默過後,山呼海嘯的響應呂布:“回家!我們要回家了!回家——!”
負責指揮聯盟軍的許攸嘴唇都咬出血了,他已經恢復平靜,糧草被燒這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他無力去改變,但是他現在還有機會,有機會幫助袁紹重新樹立威嚴!
還有機會就不能放棄!許攸雙眸流露出狠戾的顏色,狠聲說道:“點燃帳篷!燒——!”
騎兵是人與戰馬的配合,戰馬畢竟是動物,他們天性中帶有懼怕火焰的天性!許攸拚著將整個聯盟軍大營都陷入火海也要留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