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行駛的列車上,基德揪起六神無主的貴族德亞,厲聲質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德亞·莫蘭...”
“莫蘭?”
這個姓氏...
基德回頭看了一眼靠在窗邊抽煙的榊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莫裡亞蒂教授的手下,姓莫蘭...
“你跟莫蘭上校什麽關系?”
“他是我遠房大表哥....”
抓到大魚了啊!
眼睛一亮,基德興奮不已。
莫蘭上校是誰?
莫裡亞蒂教授最得力的手下!
而眼前這位是莫蘭上校的親戚,肯定知道不少內情...
“為什麽莫裡亞蒂教授要派你來暗殺我們?”
“不是暗殺!不是暗殺!”
就像被人誤會一般,德亞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莫裡亞蒂教授只是讓開膛手傑克將你們引到這列火車上,帶去達特摩爾...我們開槍,是因為...是因為他先動手的...”
德亞壯著膽子指了一下榊誠,趕緊將手縮回去,嘀咕道:
“如果你們老實聽話,我們肯定不會開槍啊...”
“再說,我們真要暗殺你們,早在你們上車時就動手了...”
這句話倒是說的沒錯,柯南等人上車時,榊誠並不在車上,若這些貴族們直接掏槍射擊,柯南等人肯定不是對手。
基德看向榊誠,和他交換了一下眼神,又問道:
“莫裡亞蒂教授為什麽要讓我們去達特摩爾?”
“不...不知道...”
德亞目光閃躲,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直強調自己不知道內情。
但...
這種心虛的表現,別說榊誠了,就連普通人也騙不過啊!
“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們只能請你下車了。”
基德起身推開車門,狂風呼嘯中,寒冷的氣流瞬間湧進車頭,吹動了眾人的衣梢:
“畢竟你對我們已經失去了價值,而且還是企圖殺是我們的人,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沒有必要的理由的話,不能留在身邊。”
哪怕列車的時速只有60公裡,像德亞這種成年人摔下去也不見得會傷及性命,可列車行駛在懸崖的邊緣,下面就是遙不見底的深淵,好似惡魔噬人的巨口,一旦掉下去...
十死無生。
“不不不!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德亞飛快後退,躲到了炙熱的爐子旁邊:
“我是莫蘭上校的表弟,你們殺了我,莫蘭上校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拜托,你好好想想,我們已經乾掉了這麽多人,早就結下死仇了,說這種話不可笑嗎?”
“........告...告訴你們,我還是會死!”
想起自己表哥殘忍的虐殺手段,德亞痛哭流涕,陷入了深深地絕望:
“莫蘭上校一定會殺了我,與其痛苦的死在他的手上,還不如跳下懸崖舒服一些...”
基德對榊誠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沒招了。
他們最基本的要求是套出情報,在高一級是策反德亞,現在看來...
這名不爭氣的貴族,顯然極其畏懼莫蘭上校,他心中的恐懼甚至超越了死亡。
見基德套話失敗,榊誠搖了搖頭,叼著煙上前,一把拽起德亞的脖領,朝敞開的車門走去。
德亞跪在車門前,嘴唇不停哆嗦著,望了望下方漆黑一片的懸崖,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
可他撞上了榊誠的大腿。
“交代清楚,至少你現在不用死。”
榊誠吐了口煙,淡淡的說:
“我想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德亞咬了咬牙,沒有吭聲。
“看來你不打算招供了...”
彈飛煙蒂,榊誠忽然問道:
“你信教嗎?”
“信...”
“很好。”
哢嚓。
左輪手槍抵住德亞的後腦杓,榊誠平靜開口:
“in the bleak mid winter...”
聽到這句禱告詞,德亞腦袋‘嗡’的一聲,好似小行星撞擊地球般,突然一片空白。
這句話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在一個寒冷陰鬱的冬日,上帝降臨了,它施舍給窮人們牛奶和麵包,懲罰那些為富不仁的惡棍...
這是祈求上帝寬恕的一句話,也是送往死別的詠唱,希望上帝能救贖他們。
“不...不...別開槍!”
生與死刹那,德亞仿佛看到聖母的眼睛裡流出了淚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再次崩塌了。
他聲嘶力竭的喊道:
“我招,我招!”
“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是對愚蠢問題的愚蠢回答,看來你已經找到了愚蠢問題的答案。”
榊誠並沒有立刻收起左輪:
“現在告訴我,莫裡亞蒂究竟在計劃什麽?”
“原本...原本莫裡亞蒂教授十分欣賞福爾摩斯,還曾經幫助他讚美他,可他漸漸發現福爾摩斯威脅到了他的安全,於是便打算除掉福爾摩斯...”
德亞顫顫巍巍的說道:
“暗殺艾琳·艾德勒只是計劃的第一環,如果艾琳·艾德勒死在了歌劇院,那麽得知消息的福爾摩斯一定會追查這件案子,屆時莫裡亞蒂教授就會借助你所給的手槍,設下圈套,將罪名嫁禍給福爾摩斯...”
“即便暗殺計劃失敗,莫裡亞蒂教授也設計了第二套方案,他知道福爾摩斯目前在達特摩爾辦案,便打算將你們引到達特摩爾,用福爾摩斯的手槍殺死你們,同時讓開膛手傑克去殺死華生,在福爾摩斯追蹤開膛手傑克的時候,會一路來到墳場,恰好撞上前來的警察...”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 多此一舉嗎?!”
基德一臉茫然的說:
“既然要殺死福爾摩斯,直接動手就好了啊,設計這麽複雜的方案幹什麽?”
“萬一計劃失敗,豈不是滿盤皆輸?”
“不...你並不了解莫裡亞蒂教授的為人,他不僅要殺死福爾摩斯,還要擊敗他...”
抱住腦袋,德亞一臉痛苦:
“以莫裡亞蒂教授的實力,想暗殺福爾摩斯並不難,機會也有很多,可他並沒有那麽做,只是因為福爾摩斯唯一能和他較量智慧的對手,或許是惺惺相惜吧,這是一場較量,咱們都是棋子...”
“當一顆棋子擁有自己思想的時候,它就不再是棋子了。”
榊誠拍了拍德亞的肩膀,笑眯眯的問道:
“你想不想取代莫裡亞蒂教授,成為地下世界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