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leak mid winter....”

　一個穿著神父裝的男人，站在朗姆的屍體前，懷抱一本聖經，親吻胸前的銀色十字架，輕聲呢喃。

　麻倉宣明。

　榊誠叼著煙，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完成禱告， 轉過身來說道:

　“你不打算祭奠一下嗎?”

　“祭奠誰?朗姆?”

　“祭奠已經逝去的人們。”

　“這是你的工作。”

　“你難道一點懺悔之心都沒有嗎?”

　“我為何要懺悔?”

　榊誠有些奇怪道:

　“難道我做錯了嗎?”

　“對錯只是個標簽，人們用它來衡量自己的利益與私心，評判標準也參差不齊，全憑主觀意識....”

　麻倉宣明緩緩搖頭，目光悲愴:

　“我說的懺悔，指的是即將發生的一場腥風血雨， 有很多人會死， 也許是你， 也許是我....”

　“所以說我討厭你們這些假道學，嘴上一套背後一套，還總喜歡打啞謎。”

　榊誠皺起眉頭:

　“我沒空跟你浪費時間。”

　“你...在跟誰說話?”

　身後傳來的聲音，吸引了榊誠的注意，他回過頭，發現波本睜著一隻眼，臉色極度蒼白:

　“什麽腥風血雨?”

　“沒什麽，你失血過多，幻聽了。”

　“哦...其實我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如果可以的話，能否麻煩你....給我叫輛救護車?”

　波本捂著肚子，咧嘴一笑:

　“反正朗姆已經死了，你沒有威脅了....”

　“打120急救電話倒是舉手之勞，不過這裡是列車，我上哪兒給你找救護車去?”

　顯然，波本傷勢過重，已經神志不清開始說胡話了。

　手頭上沒有急救藥物，即便榊誠神醫再世也無法救治波本，他能否活下去....還得看個人意志。

　“你再堅持一會兒。”

　榊誠看了眼時間:

　“我去醫務室給你找點止血的藥物。”

　“....好。”

　...................................

　兩分鍾前。

　砰！

　清脆的槍響聲中， 服部平次肩膀微微一顫:

　“他...還是開槍了。”

　“當然。”

　嘩啦一聲，連接處大門開啟，榊誠用手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走了進來，腥紅的血液在潔白的手帕上分外扎眼。

　他瞥了一眼服部平次，淡淡的說:

　“你覺得我會網開一面，放過朗姆嗎?”

　服部平次沒有說話，但他心裡還是這樣期望的。

　“服部老弟，將犯人繩之以法，交由法律製裁固然沒錯，可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法律...不一定是正義的，因為宣判法律的，也是人。”

　“只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就會面臨抉擇，如果boss買通、威脅了負責宣判朗姆的法官，你又該怎麽做呢?”

　黑衣組織能調動rdx軍用炸藥、阿帕奇武裝直升機等特殊設備，僅此一點， 榊誠就有充足的理由懷疑boss在政界的影響力。

　亦或者說....

　黑衣組織的背後，是否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這種情況下，把好不容易抓到的朗姆交給警方， 交給東京地方檢察官，簡直是再愚蠢不過的舉動了。谷凈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如果沒有軍、政兩界的支持，黑衣組織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榊誠不敢賭，更不會去賭，他永遠不會把命運的選擇權交到別人手中。

　“服部老弟，波本中槍了，去醫務室拿點止血的藥物，再叫幾個醫療人員過來。”

　榊誠說:

　“我記得這條列車上有專門的醫療團隊用以應對突發狀況。”

　“知道了....”

　服部平次點了點頭，帶著和葉離去，等他們走遠後，榊誠才看向了一旁的赤井務武。

　“你沒死。”

　“顯而易見。”

　“既然你沒死，為何這些年不去聯系自己的家人?”

　榊誠對此十分好奇:

　“赤井瑪麗、赤井秀一....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他們?”

　“恰恰相反，正因為我太在乎他們，才沒有聯系他們。”

　赤井務武笑了笑:

　“我是一個亡魂，一個早就死去的人，我無法使用赤井務武這個身份，於是便動用自己的人脈關系，偽裝成了黑田兵衛。而瑪麗是非常堅強的女人，我相信她能照顧好秀一他們。”

　“可是你的大兒子卻加入了fbi，這些年來不斷追查黑衣組織，始終遊走在生死邊緣。”

　“沒錯，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甚至好幾次都忍不住要與他相認...”

　赤井務武無奈的歎了口氣:

　“可我現在的身份是警察廳的高級管理官，是零組織的上司，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我，試問，一個曰本特工組織的高官，與fbi的搜查官聯絡，會有什麽下場呢?”

　“我不與他們相認，不僅是為了大局，也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

　一個家族，匯聚了三個不同特工組織的成員，這種情況堪稱百年難得一遇了。

　“不說這個了。”

　榊誠不想管赤井家的私事:

　“我父親當年與你來往密切，你應該知道很多事情，對嗎?”

　“你想聽什麽?”

　很多。

　榊誠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

　糾結許久，他遲疑著說:

　“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性格方面的話，他挺不要臉的....比你的臉皮還要厚。”

　“......”

　“身份方面，我答應過他，要替他保密，抱歉。”

　“你這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很多線索都隱藏在他這些年留下的痕跡裡了，只要你細心調查，一定能發現他想告訴你的所有事情。”

　點起一支香煙，赤井務武狠抽了一口才說:

　“我建議你去一趟奈良，那裡有一個名叫唐招提寺的地方，歷史悠久，尤其是他們的那位老主持，稱得上佛法高深。”

　“....明白了，等這邊事情結束後，我會去奈良看看。”

　“你還想做什麽?”

　赤井務武轉過頭來:

　“莫非你還有下一步行動?”

　“殺死朗姆， 只是我的開戰宣言。”

　榊誠說:

　“boss才是黑衣組織的核心，他不死，事情就不會結束。”

　“你這張狂的性子，簡直跟你老爸一模一樣。”

　赤井務武深吸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了，黑衣組織總部防范嚴密，堪稱一座要塞，憑你的勢力，根本撼動不了他們，我會想辦法的...這裡有幾張去奈良的車票，後天一早啟程，等你從奈良回來，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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