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區與米花町的交界地帶,有一間漫畫CD租賃屋。
曰本人對版權有著極為深刻的認知。
他們的東西極少會有盜版。
動畫、電影之類的東西,他們就算不買,也會選擇去租正版光碟。
入夜之後,漫畫租賃屋的生意冷清,只有寥寥幾位客人在選擇光碟。
後面的房間內,藤原大宙將腿翹在桌上,拿著一本七龍珠看的津津有味。
這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
每隔幾天都要給自己騰出一個晚上來漫畫店放松。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這個喜好。
吱呀...
一個中年男人提著小箱子,走進了房間。
藤原大宙抬頭瞟了一眼,然後繼續看漫畫:
“是堂島啊...”
“你不跟著阿久津信一郎,跑到我這裡來,不怕他懷疑你?”
“怎麽戴上眼鏡了?”
身材魁梧,相貌普通,戴著一副眼鏡的堂島清,表面上是阿久津信一郎身邊的若頭輔助。
實際上,他卻是藤原大宙按插在阿久津身邊的內鬼,專門負責刺探阿久津那邊的情報。
一般來說,堂島清很少會主動出面與藤原大宙接觸,就是怕阿久津生疑。
可今天....
“沒事的藤原大哥。”
堂島清將箱子放到角落裡,說道:
“今天晚上阿久津沒空管我。”
“榊誠去了他的賭場。”
桌上抖動的右腿忽然一頓。
漫畫書後,藤原大宙露出半個腦袋,目光有些詫異:
“榊誠去賭場幹什麽?”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對於榊誠的這一舉動...
藤原大宙十分不解。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阿久津對榊誠心懷不軌。
這種情況還敢去敵人的老巢,不是找死嗎!
“我離開的時候...”
堂島清松了松領帶,坐進了沙發裡:
“榊誠已經贏了一億曰元。”
“他是去找茬的。”
身子猛然坐直,藤原大宙瞳孔一縮:
“不好....”
“阿久津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藤原大宙今年47歲了。
他跟阿久津信一郎不一樣,是靠自己的謀略和算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聽到榊誠主動上門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阿久津派出殺手的事情暴露,高山越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在這個節骨眼上,
榊誠突然不顧安危出現,公然挑釁阿久津....
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藤原大宙兩眼微眯。
這是一場針對阿久津信一郎的...
殺局!
他奪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此時的阿久津信一郎,很是激動。
他將菊禦鍛小心翼翼的放回長匣,喉結鼓動:
“咱們玩...梭哈?”
“可以。”
榊誠頷首點頭。
梭哈,又名沙蟹、谷啤、港式五張。
周潤發飾演的電影賭神裡,玩得就是梭哈。
規則也很簡單,開局每人先發一張暗牌,然後再發四張明牌,最後比大小。
見榊誠同意,阿久津心裡樂開了花。
這裡可是他的主場。
他被稱為王鬼,靠的可不是運氣....
“為了公平起見,就由你來選發牌人。”
阿久津信一郎很大方的說道。
為了防止榊誠事後賴帳。
他要讓榊誠輸的心服口服。
一點把柄也不能留下。
榊誠扭頭四顧,打算尋找一位發牌員。
可是...
他看向誰,誰就會臉色一變,懼怕的向後直縮。
燙手的山芋,誰也不敢接。
這是上新組的家事。
榊誠倒也不挑剔,一指剛才與他對賭的荷官:
“就他好了。”
那荷官嘴角一垮,臉色難看的跟活吞了隻蒼蠅一般。
大哥...
咱不能光欺負老實人啊!
你究竟看上我哪點兒了...
我改還不成嘛....
“好,津田,你過來發牌。”
阿久津才不管荷官怎麽想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菊禦鍛。
只要拿到了菊禦鍛,他就是名正言順的上新組組長。
到時候....
走上人生巔峰,地位、名譽唾手可得!
頹喪的如同一隻丟了魂的老母雞,被叫做津田的荷官走到桌旁,拆開了一副新牌。
賭場中,拆開的牌絕不會用第二次。
嘩...嘩...嘩...
他開始了洗牌。
賓客們群情激動,這種場面可不多見。
一邊是被稱作賭界王鬼的阿久津信一郎,一邊是當下如日中天的大明星榊誠。
今天不管誰勝誰負,都勢必會在賭界引起滔天巨浪。
“阿久津大哥....”
一個小弟拿著電話走了過來:
“藤原大哥的電話。”
阿久津眉梢一挑,當著眾人的面接過電話:
“藤原?”
“什麽事找我?”
電話裡,藤原大宙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
“你現在趕緊去跟組長賠罪!”
“不然....”
“賠罪?”
阿久津嘴角拉起一抹冷笑:
“我為什麽要向那老東西陪罪?”
“要不是我這些年給組裡賺了錢,上新組能有今天這個地位?”
因為菊禦鍛就在眼前,阿久津認為大勢已定,這些年壓抑的怒火統統爆發了出來:
“我給上新組當牛做馬,任勞任怨,結果呢?”
“他竟然要讓一個外人接手上新組!”
“藤原,你不寒心嗎?”
藤原大宙頓時語噎。
過了好半晌,他才說道:
“我是組長一手提拔起來的,感念他的恩德。”
“你也是一樣,如果不是組長,你能有今天嗎?!”
“做人不能忘本啊!”
“我從來沒有忘本過。”
聽著藤原大宙的咆哮,阿久津信一郎忽然冷靜了下來:
“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因為高山越對我有恩。”
“我在等他將組長的位置傳給我。”
“但很顯然....”
“高山越老了。”
森然的語氣,讓藤原大宙心漸漸沉入了谷底。
“他老糊塗了,上新組在他手中,只會走下坡路。”
阿久津沒有壓製音量,似乎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心意公諸於眾:
“等我當上了組長,絕不會跟他一樣....”
“嫉賢妒能!”
哢!
電話陡然掛斷。
藤原大宙愣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的放下電話。
阿久津完了。
他現在只希望,高山越能念在往日的情義上,放阿久津一條生路。
因為他跟阿久津信一郎的處境,一模一樣。
丟掉電話之後,阿久津信一郎打了個響指,對荷官吩咐道:
“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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