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重治開始了自述,他將自己做過的一切說了出來。
“今天下午五點十分,我整理好了帳單,打算下樓看看會所內部的情況。”
“路過瀧澤明化妝室的時候,我發現房門沒關,想進去提醒他。”
“可我一推開門,就發現瀧澤明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了脈搏。”
說到這裡,源重治仰頭喝了口黑麥威士忌,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當時我很高興,以為他死了。”
“我起身想要出去通知大家,就在我要推開門的時候,瀧澤明忽然發出一聲哀嚎,睜開了眼。”
“他以為我要殺他,立刻哀求起來,讓我放過他。”
“同時他承認三年前那件事,是他做的。”
源重治雙手緊緊抓住頭髮,骨節因為大力而微微發白。
他聲音顫抖著說: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他向我求饒的模樣,原本已經消失的怨恨再度湧了上來.....”
“就跟這位小偵探說的一樣,我摘下腰帶,勒住了他的脖子,慢慢用力...慢慢用力....”
“他開始捶打地面,正好這時門外傳來福山的聲音,他便開始敲門,希望福山救他。”
“我....我....我就這麽勒死了他....”
源重治的表情十分痛苦,兩眼圓睜,整個人似乎性情大變,變得焦慮而癲狂。
“當我松開手的時候,瀧澤已經沒有了呼吸和脈搏....”
“我很害怕,奪門而出,回到樓上,聽到尖叫本來想去自首,可來到現場的時候,發現瀧澤竟然被人吊了起來....”
“我確實殺了他,可沒有把他吊起來啊!”
眾人面面相覷,滿腹疑惑。
到了這個時候,源重治顯然沒必要撒謊了。
是誰把瀧澤的屍體吊了起來?
屍體肯定是不會自己動的。
一定是某個人.....
石川秀從吧台後方拿了瓶酒出來,坐到源重治身旁,默默地給他倒滿。
“源氏,我沒想到,你還在記恨他。”
“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一些意識到,把你調到組裡就好了。”
沉默的源重治猛抬起頭:“不!石川大哥您沒有任何錯!”
“是我,是我鬼迷心竅...是我...是我懷恨在心.....”
“三年前,我是店裡的頭牌。”
“那時候的我意氣風發,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被人砍了一刀。”
“要不是石川大哥您向組長舉薦了我,我早就流落街頭了!”
“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對不起....”
目暮十三轉過身,問道:“工藤老弟,不知道是誰將瀧澤的屍體吊了起來,還營造了這樣一間密室?”
“誒?”
“這...這個...我...”
工藤新一傻眼了,他破過的案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凶手只有一個。
這起案子,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實際上裡面交錯複雜,不止有一個人參與進來。
根據他的推理,這些事情完全可以一個人完成,可到最後才發現,認罪的凶手根本沒那麽做。
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究竟是哪裡呢?
“工藤老弟,你說話啊!”
目暮十三也著急了。
這可是工藤新一啊!
那位大作家的兒子!
連他都破不了的案子,
還有誰能破? 難道要成懸案了嗎?
房中的氣氛再度變得凝重,大家都有些惶恐。
難不成是屍體自己鎖上門,把自己吊了起來?
如果這樣推理的話,密室倒也能順利形成.....
但....
這真的可能嗎?
從科學方面來講,這很顯然是行不通的。
除非是有鬼怪作祟。
一陣陰風拂過,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的摸了摸胳膊。
“瑪德!誰沒關門!”
一名警察被嚇了個好歹,罵罵咧咧的將房門關上,陰風瞬間停止。
風雖然停止了,但工藤新一還是渾身發涼。
他的推理竟然出了錯誤。
而且是很嚴重的漏洞。
毛利蘭走到他身邊,擔憂的說道:“新一...你再想想。”
“肯定能順利破案的。”
可目暮十三等不及了,他們總不能一直耗下去吧!
他忽然想起了榊誠。
說不定,榊誠能再次給他驚喜呢?
“榊誠老弟!”
榊誠手裡拿著一瓶鹿頭野格,正聞得起勁。
“你的結論,跟工藤新一的一樣嗎?”
不是工藤老弟嗎?
榊誠困惑的瞥了他一眼。
這稱呼也變得太快了吧!
“工藤的推理很精彩。”
他放下酒瓶。
目暮十三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
榊誠接下來的話讓目暮十三又燃起了希望。
“工藤的推理,隻說出了一個嫌疑人。”
“但這件案子,總共有三個凶手。”
“三個凶手?!”
不光是目暮十三,其他人也震驚了。
“難道這是一場共同犯罪?”
目暮十三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
榊誠搖頭:“這件案子裡,每一個犯人,都是獨立作案的。”
這番話讓眾人滿頭霧水,別說理解了,隻覺得是天方夜譚。
一件案子,三個犯人,還都是獨立作案?
這怎麽可能!
難道瀧澤明要被殺死三次嗎?
簡直不可思議!
榊誠說道:“我破案的方式,跟工藤老弟的有所不同。”
下意識地,榊誠就叫起了工藤老弟。
本來人家年紀就小嘛,叫聲老弟也是應當的。
誰讓曰本年長者制度盛行呢?
作為前輩,自己就算讓工藤倒洗腳水都沒問題。
“工藤老弟的破案方式是收集線索和證據,然後還原現場和作案手法,從而破案。”
“而我是直接成為犯人,以犯人的角度做他所做過事,自然而然的找出證據。”
別看只是順序顛倒了一番,但不管是破案速度,還是準確度,二者都有不小的差距。
“成為犯人?”
目暮十三一愣:“我聽說國外有一種新科種,用的就是榊誠老弟你說的這種方式。”
“好像叫什麽...”
“犯罪側寫師。”榊誠說。
“對對對!犯罪側寫師!”
目暮十三連連點頭,轉而有些不解:“榊誠老弟你會這個?”
“略懂罷了。”
榊誠掀開擋板,走出吧台,走到中間,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嘴角一揚。
“既然工藤老弟結束了,那就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