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空曠的房間出現,只不過這一次,房間的角落裡堆砌著許多棕色木板長條箱。
上面的斷裂封條表示箱子已經被人打開過了,幾根乾草從邊緣處探出。
琴酒和伏特加二人坐在桌子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坐。”
榊誠坐到椅子上,一張報紙忽然扔了出來。
琴酒冷冰冰的說道:
“昨天晚上,在你家附近發生了一場械鬥。”
“雖然警察沒有抓到犯人,不過....”
“湊巧當時我們有人手在附近,聽到聲音後立刻趕了過去。”
“正好看到你離開現場。”
還湊巧....
榊誠嘴角抽了抽。
他是不信的。
這“湊巧”趕過去的人,很有可能是琴酒昨天才派來監視自己的。
但...監視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家。
如果有人悄悄跟蹤自己,榊誠早就察覺了。
“是我做的。”
“昨天晚上,我剛從上新組離開,就發現有人追蹤我。”
“他們是上新組阿久津的手下,對我有很強的敵意。”
伏特加笑呵呵的說道:
“能沒有敵意嗎?”
“你可是跑到人家家裡,搶了組長的位置。”
“如果昨天晚上你被帶走了,小命怕是就難保咯....”
“好了。”
琴酒打斷了伏特加的話,目光平靜的看著榊誠:
“你昨天跟我說,要拿下上新組。”
“有什麽計劃?”
果然要問這個問題。
榊誠故布疑陣,為的就是打消琴酒對自己的懷疑。
今天叫自己來研究所,肯定要詢問具體的辦法。
亦或者說,是琴酒在試探他的立場。
隻憑嘴上功夫,可不能讓琴酒徹底打消疑慮。
因為琴酒跟他一樣,都是看實際行動的人。
至於對付上新組的辦法...
榊誠昨天晚上就想好了。
上新組與黑衣組織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擁有各種生意的上新組,組員出現的地點都是固定的,但像阿久津那樣的若頭卻不一定。
至於黑衣組織呢,他們神出鬼沒,沒有情報,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出現在哪裡。
高山越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要拉攏榊誠。
反之亦然。
黑衣組織的目的,也不是僅僅乾掉上新組就能滿足的。
他們要的,是真正接管上新組的地盤。
暗殺上新組高層人員只是計劃中的一環。
“我覺得,如果咱們想要拿下上新組,首先要對付的不是老大,而是馬仔。”
“那高山越雖然身為上新組組長,看起來統領大局,但....”
榊誠眯著眼笑了一聲:
“如果高山越真能完全掌控上新組,身為若頭的阿久津又怎麽會派人來抓我呢?”
“真相只有一個。”
“上新組內,明面上的話事人是高山越,但暗中真正掌權的,卻是那些若頭!”
聽著榊誠的結論,琴酒微微點頭:
“沒錯,確實是這樣。”
“高山越已經老了,效忠他的人不多了....”
“阿久津那些掌管上新組主要經濟來源的若頭,他們手下的小弟才是最多的。”
要素察覺。
琴酒也知道阿久津的名字?
甚至,
他好像還挺了解上新組內部勢力劃分的。
莫非....
榊誠忽然問道:
“咱們在上新組可有人手?”
“如果沒有的話,我想的計劃恐怕很難實現。”
伏特加扭頭看向琴酒。
琴酒猶豫了一下,點頭:
“有。”
“但職位不高。”
職位不高四個字,可大有深意。
一是可以確定黑衣組織已經滲透進了上新組。
二是黑衣組織的人手並不足以獲取阿久津等高層的消息。
很可能只是幫眾一類的成員。
畢竟,如果職位高一些的話,琴酒早就動手了。
黑道也是要排資論輩的,甚至比職場更加嚴格。
資歷不夠,根本爬不上去。
大腦飛速轉動,從琴酒口中得到的情報,立刻轉化為了對策。
“那我說一下我想的計劃。”
榊誠拉過琴酒面前的煙灰缸,點起一支香煙,用香煙遮擋住他思索的表情。
“我從石川秀口中得知,高山越此人,是忠義之輩,最講義氣。”
“但現在這個年頭,義氣不能當飯吃,所以他的權利被架空了。”
“就跟老大你說的一樣,他老了,義氣也收攏不住人心。”
“他很清楚這一點,才會急著拉攏外部人員,也就是我。”
琴酒和伏特加默默點頭,很認同榊誠的說法。
因為他們得出的結論,跟榊誠一模一樣。
“這也恰恰是突破口!”
榊誠嘴角上揚,點掉煙灰,聲調逐漸高昂。
這也是心理學的一種運用方式。
人在吵架時吼的越大聲,越能震懾住對方。
有理比不過嗓門大。
所以很多時候人們吵架,比的不是誰有理,而是誰肺活量高, 唾沫星子多。
在商量的時候,先讓對方認可,再說出辦法,往往更容易讓人接受采納。
只要對方認可了你,就會下意識的相信你,這時候話語權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榊誠就是這麽做的。
琴酒伏特加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他,想聽聽他要怎麽說。
“即使高山越逐漸被架空了權利,但他依然是上新組的組長,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身為組長,若頭的任命也是他說了算。”
“咱們完全可以借助我現在高山越心中的地位,使咱們的人手快速獲取他的信任!”
“等到取得了高山越的信任,咱們就能順理成章的乾掉阿久津等強勢的若頭!”
榊誠來了一招借刀殺人。
“阿久津等人一死....”
“高山越就必須要任命新的若頭,你們想,高山越會選擇他信任的人呢,還是阿久津他們的老部下呢?”
高山越會如何選擇,根本不用多想。
他肯定會選擇自己信任的人成為新的若頭。
這樣才能再次掌控上新組。
可是...
如果這些新的若頭是黑衣組織的人呢?
琴酒和伏特加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
“很好。”
“你打算怎麽讓咱們的人獲取高山越的信任?”
就連琴酒都不知道,他使用了咱們這個詞。
這也意味著在深層意識裡,他將榊誠徹底當成自己人來對待了。
“很簡單,我首先需要咱們人手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