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石川秀掏出煙盒,遞了一根過來:
“煙。”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榊誠...
伸出了手。
煙,只是一個媒介。
遞煙,寓意為請,根據不同的場合,代表不同的意思。
至於眼下嘛...
石川秀是在請教榊誠。
與此同時,他也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他,
要爭。
沒有人,會在如此巨大的利益,無動於衷。
石川秀也不例外。
他雖然野心不大,可他加入上新組,馬上就有20個年頭了...
在這20年裡,他目睹了後輩——阿久津信一郎的崛起。
也見證了前輩——藤原大宙一步步走上巔峰的過程。
這是一個時代,而他...
在這個時代中,始終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靜靜注視。
核心的利益圈,與他無關。
可...
阿久津信一郎死了。
他的死,喻示著一個時代的落幕,新時代的開啟。
巨人倒下了,會有新的巨人站起來。
石川秀...
這次不想再當旁觀者了。
可是...
捫心自問,榊誠是不希望石川秀遞這根煙的。
這與他自己的利益背道相馳。
在他的計劃中,上新組,會四分五裂,巨人的身體化為養分,作為他的‘業績’,助他接觸到黑衣組織核心決策圈。
接過這根香煙,便要重新規劃一切。
不接,石川秀很可能成為犧牲品。
榊誠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第一個幫助自己的人,也是他。
如果把石川秀換成阿久津信一郎,對方會不會第一時間討債?
白紙黑字的欠條,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如果阿久津信一郎上門討債,當時的榊誠,無非有兩種選擇:
一、殺出重圍,亡命天涯。
二、上船捕魚,或者下海牛郎。
不論前者後者...
他都不會遇到宮野大小姐。
是石川秀,瞧出他的窘迫,在他最落寞的時候,擋住了阿久津信一郎。
ps:原身是跟阿久津信一郎對賭輸掉的,所以債主是阿久津信一郎,或者說上新組。
當然。
不能排除石川秀看中他相貌的可能性,可在他拒絕之後...
人家也沒跑到他家潑狗血追債啊!
尤其是後來,石川秀再三的幫助自己,就連被黑吃黑了,也沒嚷嚷著要報復。
經歷了這麽多事,大家可以說是朋友了。
要知道,今晚在榊誠掏槍的時候...
石川秀可是頂著跟藤原大宙翻臉的危機,站在了他身後的。
這未嘗,不是榊誠在測試石川秀。
如果對方選擇不掏槍,反而上前勸阻的話...
榊誠絕不會把宮野明美托付給松原祥一郎。
他做人,有仇必報,有恩必償。
石川秀做出了選擇,他...
也做出了選擇。
嚓!
螢燭火光中,煙絲發出了嗞嗞聲。
哦對了。
榊誠可不是打著讓石川秀控制上新組,他也能間接獲利的想法啊!
這太陰暗了!
嗯...
“石川桑,現在上新組內,是什麽情況?”
榊誠說話了。
“自從阿久津信一郎死後,組長就讓麻生廣義暫且接管了他的地盤...”
瞥了一眼專注開車的小弟,石川秀沒有避諱的說:
“但那也只是暫且,麻生廣義的資歷不夠高,他不可能完全取代阿久津信一郎,就算組長答應,其他若頭也不同意...”
“所以最近組裡一直在鬧,天天吵得不可開交。”
榊誠點了點頭。
曰本是非常講究資歷的國家,甚至達到了病態的地步。
說白了,就是靠歲數說話。
年紀大的人,就是前輩,有權‘指點’晚輩。
麻生廣義32歲,今鳥恭介35歲,憑他們的年齡....
在上新組可以算‘中流砥柱’,但絕沒到一飛衝天的地步。
即使高山越力挺他們,也不行。
一堆6、70歲的老大爺眼巴巴等著呢...
簡而言之...
是他們歲數不夠,還是你麻生廣義有啥過人的貢獻了?
就算你有。
再等兩年他們都要入土了,能不爭一爭嘛!
見麻生廣義要搶若頭的位置,急的他們摘掉呼吸機,跳下病床,抄起拐棍就要硬錘小麻狗頭...
可以料想,最近這幾天...
麻生廣義被群起而攻之,形勢危急。
“可有個奇怪的地方。”
石川秀撓了撓頭,眼中滿是茫然:
“按理說,藤原大宙也應該爭搶的,可他在這幾天開會的時候...”
“寡言少語,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甚至...甚至還支持組長的說法。”
“哦?”
榊誠也是奇怪了:
“難道藤原大宙不想借這次機會,穩固自己的地位?”
“問題就出在這兒啊!”
一拍大腿,石川秀說:
“自從阿久津信一郎死了之後,他就變了性子,不爭不搶。”
“以前呢,他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人,現在到好,隔三差五就往組長家裡跑,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眉頭,忽然蹙起。
榊誠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高山越和藤原大宙...
在計劃些什麽?
阿久津信一郎死後,藤原大宙當之無愧的成為上新組中,權勢最大的若頭。
如果他跟高山越聯手...
事情可就難辦了啊...
想到這裡,榊誠覺得,不管高山越和藤原大宙有什麽計劃,都不能叫他們得逞。
因為...
對方,很可能在盤算如何將自己踢出局。
“石川桑,你們下一次召開會議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榊誠問道。
“三天后的下午, 在組長的家裡。”
石川秀答道。
“麻煩你幫我通告一聲,三天之後,我將會登門拜訪。”
......................
米花町5丁目39番地,十字路口。
手提背包,榊誠走下廂式貨車。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搖下的車窗內,石川秀朝他揮手:
“三天后下午,我來接你!”
“嗯。”
送走石川秀,榊誠朝家走去。
他家門口,有琴酒派來‘保護’的黑衣人,如果被對方看到,自己乘坐石川秀的車回來...
會滋生不必要的麻煩。
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信任,怎能因為不小心而讓它溜走了呢?
噔噔噔...
上了三樓,榊誠忽然發現...
自己的家門口,坐著一個人。
月光之下,對方似乎睡著了。
“不是...”
榊誠上前搖了搖他的肩膀,滿腹臥槽:
“基德老弟,你一天天的...”
“這麽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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