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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樓竟然有準備?
沒等組織他們十一樓投票的臨時參賽主持同意,他們已經被早就心懷不滿的參賽者們推了上去:
“那就趕緊去!碧海樓菜都要入鍋了。”
米香指揮著人將食材擺出來,大家伸長脖子一看:怎麽又是武昌魚?你就不嫌賞味官吃得膩?哦,不對,他家拿手菜就是烤魚。
不過,爛大街的烤魚,這也做不成什麽花樣,大家愛吃,不過是因為它重口味罷了,亂七八糟素菜都能往裡加,終究是下裡巴人。
唉!聊勝於無吧。
碧海樓過來探聽虛實的小廝高興了,回去就跟大家說:
“心定心定,紅月樓做的是他家拿手烤魚。”
“烤魚?這也好意思往外獻?素菜全放在湯汁裡燉,確實進味,可食材本身的鮮味沒有了。就算沒有打招呼,我們也贏定了!”
廚工剛才聽說第一道菜輸給垂雲樓,差點氣吐血。
今天他們準備三道菜,第一道菜是蟲草五彩雞,裡面自然加了山藥、蜜棗這些貢品。野山雞普遍比家養的雞肉緊,他們精心烹製的時間可不短,
垂雲樓不過是個用山藥泥做的山藥羊肉卷,很普通的菜,而且,居然不按跟黃官人說好的套路走,竟然贏了他們。
現在紅月樓自己跳出來,卻拿出個鄂州烤武昌魚,確實讓碧海樓廚工松了口氣:安東雞就應該可以打敗他們。
安東雞用的是童子雞,雞肉嫩滑可口,連配菜的蒜子、木耳都是精選出來的,這也是老郡夫人喜歡的一道菜。而她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辣,烤魚就是佔了辣味開味覺的便宜,讓鄂州人喜歡。
鄂州人喜歡有什麽用?老郡夫人不喜歡,這不是舍本逐末嗎?
這道菜再不能贏,天理不容。
這邊碧海樓信心滿滿,也傳話過去讓黃信放心。那邊米香、米花兩姐妹幫著做邊菜,米香的丈夫親自烤魚。
鄂州城誰沒吃過烤魚啊?就算烤不起貴的魚,至少也吃過草魚、鰱魚,太沒有神秘感了,所有人幾乎都認定,這個出風頭的紅月樓要輸了。
重新買了螃蟹的狀元樓,和重新拿來了蒸籠、蒸魚粉的醉仙樓,也在旁邊商量,紅月樓輸這一場,那就還有下一場,他們兩家誰上。
外面的動靜萱兒不關心,她更擔心回客棧拿衣衫的木藍。
木藍急急匆匆往客棧跑,可她剛跑上二樓,就聽到客棧門口一陣喧嘩,外面衝進來一隊官兵:“昨晚跑了逃犯,我們要搜查!”
她推門進去,張夔正坐在床上喝湯藥,屋裡一陣藥味。木藍快步過去把朝後院的窗全都推開,嘴裡同時說道:
“官兵來找昨天被刺的人了,我們快走!”
雪晴到窗邊往下看,就算不顧傷口跳下去,張夔也爬不出後院。下面喧囂的聲音更大了,掌櫃的跟在軍曹後面絮絮叨叨解釋著。
她兩步走過去,把張夔手裡的空碗拿過來。一抬手扔到後院的草叢裡,問張夔:“弟弟,你能走嗎?”
張夔點點頭,他邊扶著腹部往窗邊走,邊說:“阿姊,你和木藍快走,我從窗口跳下去,絕不會連累郎君。”
雪晴和木藍都聽公主說過,昨晚他們出城,是郎君製造假象,那只要不被當場發現張夔的傷口,他們就有不在場證明。
她看了木藍一眼,拉住張夔說:“別跳,我有辦法,就是,要委屈木藍......”
木藍胸脯一挺道:“公主就是讓我回來救張小郎的,李娘子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說。”
“那你把腰帶和外面的半袖脫了,和阿夔躺到床上去。”
他們一聽要上床,兩人全明白了。張夔忙說:“這不行,事關木藍名譽......”
木藍已經把外衫脫了,拔下頭上的簪子,頭髮也披了下來,她將張夔推上了床。他本就沒有束發,身上也隻穿著中衣,正好合適。
張夔還在懵呢,雪晴把桌上的茶壺、茶杯一個個往地上砸,嘴裡罵道:
“小賤人!竟敢勾引小郎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砸到第二隻杯子,房門就被軍曹推開了。坐床上的木藍驚叫了一聲,把杯子拉到脖子上遮住自己。
“怎麽回事?”軍曹往往床上望了一眼,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抬抬手,招呼後面的軍士:“過去看看男的,有沒有受傷?”
“受傷?他背著我跟那個小賤人苟且,沒受傷我也要將他打受傷!”雪晴抄起旁邊的雞毛撣子,衝過去朝著張夔就打。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木藍從裡面撲上來,擋在張夔身上,嘴裡叫著:“小郎說過要納我做妾,有什麽不可以?”
“我不點頭,他說什麽都沒用!”兩人就隔著張夔,擋在他身前推來搡去。
掌櫃的嚇了一跳,忙過去對軍曹說:“他們都是跟著一位京城來的官人來的,那位抓.奸的,是官人的家眷,床上那位,是他們的婢女。”
“解釋那麽多幹嘛!等郎君回來,我就讓他把這個賤婢賣了!”雪晴回頭凶巴巴的說。
“不要啊!你要跟郎君說,就連我也要被攆走,你又何苦?我知錯了,下次再不敢了......”
走到他們旁邊要檢查的軍士笑了:“你都有這賊膽了,還怕擔責任?”說著,就要伸手去掀張夔的衣服。
木藍索性摟著他的腰哭到:“你不能這樣做過了又不認人......”
那軍士還沒看清楚, 他的衣服就被木藍壓住了。雪晴的雞毛撣子朝那軍士打去:“叫你幫他!叫你幫他!”
軍曹見狀笑道:“既是官人的人,就不該做這種醃臢事,這不是給你們官人沒臉嗎?”
軍士被雞毛撣子打得狼狽,跑了過去,軍曹看著他,他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逃犯,我們走。”說完,軍曹帶著人走了出去。
三個人都松了口氣。張夔輕輕“嘶”了一聲,木藍松開他,只見他包著的布條上都沁出了血。
“傷口開了,你忍忍,一會人走了,我給你重新上藥。”雪晴匆匆出去了。
她追上正在下樓的軍曹,往他手裡塞了一吊錢:“軍曹見笑,這事您可別跟我們郎君說,要不他被趕走,我也不能在娘子身邊呆下去了......”
旁邊的軍士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