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雪放眼望去,就是一幅活生生人類社會犯罪百態圖。
到處都是作奸犯科的殺人犯,搶截犯,盜竊犯,貪汙犯,強奸犯,販毒吸毒犯,背叛國家的,從事間諜的,倒國家賣情報的,投毒害人,故意傷害的,非法制造槍支彈藥的,走私假幣的,走私文物罪盜掘古文化遺址的,盜古墓葬的,倒賣珍稀動物的.....等等,應有盡有。
細看因果,每個人都自有取死之道。
像白落雪這種被盟主救的,只有她一個。
“陳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能看見我嗎?”
只有七、八步遠,陳元堂沒有回應,只顧四處瞎走。
其他人也是,經歷七秒鍾之後,蘭盂盆內幸存下來的幾百人,一個個不是交頭接耳,就是茫然四顧,白落雪嘗試過呼喊陳元堂後便明白,在這個地方,除了她,大家應該是互相看不見的。
其中的原因,白落雪懶得去想。
人為砧板我為魚肉,他們這些人被流浪者聯盟選中,命運早就注定了,沒得選擇。
陳元堂還是“心賊種子3號”,沒有升級,說明他沒有選擇去吞噬別人的“心賊種子”。
另兩位王牌小隊的“彼岸之舟”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選擇了吞噬,他倆的“心賊種子”各自升了一級,一個成了“心賊種子10號”,另一個成了“心賊種子21號”。其余的人,不好判斷。
這是沒有辦法的,七秒鍾之內,他們不選擇吞噬別人,就只能被別人吞噬。
陳元堂能存活下來,是因為他的“心賊種子”夠高級,別人無可奈何他。除非遇到白落雪這種比他的“心賊種子”更高級的。
緊接著,白落雪發現了一個最駭人的事情。
微風浮動,蘭盂盆內的花花草草碰觸到那些僵直不動的人,他們便逐漸消失。就像白落雪吃“黃極丹”時,見到她父母消失的那樣。從頭到腳,像雪人融化了一般。
白落雪開始沒命的乾嘔,雖然什麽也吐不出來,就是停不下來。
嘔到無力,癱軟在花草中。
眼前晃動的小草,正是她剛到蘭盂盆,餓的時候,曾拔出來,當做口糧吃了的。
他們所有人,從接第一個流浪者聯盟的實驗任務開始,所服食的就是蘭盂盆裡這些花花草草,那些藥丸,也是這些花花草草嫁接混搭提煉出來的,而這些花花草草的養料,全部來自於擁有“心賊種子”實驗者的軀體。
佛家舉辦盂蘭盆節,是為了救度一切苦難眾生。因為萬物有靈,眾生同根同源;眾生平等、萬物有靈等等的說法。
這個地方叫做蘭盂盆,卻是是視生命如草芥。
就這樣躺著,白落雪想把自己餓死。
什麽長生永生,全都沒有意義。
正在最無力的時候。
一雙大腳,出現在她的面前。
“起來走了,實驗任務結束。”
是“冷血殺手”的聲音。
“你,你們這些魔鬼,將來不得好死。”
白落雪實在是被餓的軟弱無力,她的嘴唇在動,卻並沒有聲音傳出。她是身體真動不了了,要不然她會撲過去用嘴咬死這個家夥。比起遠處遊弋的那些人,“冷血殺手”、“熱血青年”、“流浪心賊”這些人才該下地獄,更應該永世不得超生。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任“冷血殺手”再三威脅,白落雪就是不動。
她是沒力氣動自己的身體,
已經很久沒吃沒喝東西了。 “百無一用是女人,怎麽搞的,為啥身體這麽差。唉,為啥要選中一個廢物。算了,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破例一次。”
然後,“冷血殺手”就把白落雪抱了起來,塞進車的後座。
“冷血殺手”記性很好,記得當初白落雪在陳元堂的別墅門口租車的目的地是江海大學老家屬區。
“你要到哪一家,我抱你進去。”
白落雪不知聲,眼睛也緊緊閉著。
“不願理我是吧。我查一下手機,哦,是你父母家,三號樓一單元101號。好吧,就這樣了。我還有重要的任務,不能耗在這。我把你放在門口,你自己敲門。”
估計“冷血殺手”走遠了,白落雪鼓起勁,舉起拳頭弱弱的砸了一下大門。聲音太小,又砸了好幾下,白落雪的母親才出來開門。
“落雪,你怎麽了?湘,快出來,落雪出事了。”
見到母親的的那一刻,白落雪昏了過去。
再醒來,白落雪是在江海城人民醫院裡,正在輸液。
她的母親和父親,都守在床邊,兩雙眼睛,正緊張急切的盯著她。盡管醫生早就已經告訴他們,白落雪只是餓暈過去。
“媽,爸,我沒事,害你們擔心了。”
“落雪,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那個單位,到底是個啥單位,把你害成這樣,等你好了,我和你爸找他們去。”
“不管單位的事,倒是爸,您現在帶我媽去檢查一下心臟,我感覺媽的心臟不太好。”
“說什麽傻話,媽不去,媽身體好著呢,就在這裡陪著你。傻孩子,媽就是有病,也等你好了再去做檢查。”
“不,媽,您聽我的。我沒病,就是餓的,輸完液就好了。爸,您現在就帶我媽去做檢查,等檢查完,我也輸完液了,正好一起回家。”
“好了,靈,你別強了。落雪也是好意,你就聽女兒的吧。”
最終,在白落雪的堅持下,她爸帶著她媽媽去檢查心臟了。
白落雪的父母去做心臟檢查後,她深深舒了口氣。
因為白落雪睜開眼的時候,清晰感覺到,她媽媽的心血管已經小面積的堵塞壞死,像這樣的堵塞,一般人是沒有感覺得,等有感覺的時候,其實心血管已經堵塞壞死大半,只有坐支架挽救。所以,她堅持讓她媽媽去做心臟檢查。
她輸完液,剛好,她父親陪著她母親也檢查完回來了。
“落雪,你怎麽知道媽心臟不好?”
“母女連心,我感覺到的。怎麽,媽,您真的查出病了。”
“呶,開了一堆藥。醫生說不礙事,發現得早,吃藥就可以。走,回家,媽給你補做長壽面去。”
回到家,白落雪趕忙給手機充電,順手打開手機。
不到一分鍾,陳元堂的手機就打進來了。
“落雪,你發生啥事了,很長時間聯系不到你。沒事啊,沒事就好。他們和別人組隊做實驗任務覺得不行,還是咱們王牌小隊在一起好。怎麽樣,可以嗎?”
“陳哥,嘔、嘔、我......可以,明天見。”
一聽說做實驗任務,白落雪就想起吃到肚子裡的那些花草。對著手機就狂嘔。可事情分明不對。
見鬼了。
掛了電話,白落雪急忙在手機上查看日歷。
她清楚地記得,“冷血殺手”挾持她到蘭盂盆那天是七月十三日,今天已經是八月十三日,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並且,聽口氣,陳元堂他們一直在和別人組隊做實驗任務,根本就沒去蘭盂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