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看著就不舒服,白落雪奪門而走。
陳元堂莫名其妙,自己就長得這麽像色狼嗎。上次在大道旁看著美女可憐兮兮赤著腳拎著斷了跟的高跟鞋挺慘的,就想幫忙稍對方一段路,結果沒想到遇到的是一位辣妹,被當做色狼不說還把高跟鞋砸進車窗。現在做好人好事幫辣妹修好高跟鞋,碰巧在這裡遇見了,卻依然是嫌棄,也沒誰了。
“你好,我很像色狼嗎?看著我你害怕嗎?”
“先生說笑了,您很有親和力。我想是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那就好。看著好像你和剛才離開的那位美女很熟,你知道她家住哪或者在哪上班嗎?”
本來聊得挺好的,聽到陳元堂打聽白落雪的家庭住址和上班單位,導購小姐就不好了,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好像證實了什麽,就差說出原來如此四個字了。說話的口氣,也一下子生分起來。
“對不起,先生,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您的鞋,請您收好。”
“哈哈,你可能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點誤會。沒關系,這雙鞋是剛才那位美女的,既然你們認識,就拜托你交給她。好了,再見。”
再見,就是再也不見。留下導購小姐不明所以,陳元堂也懶得解釋,徑自轉身離去了。美有很多種,不矯揉造作的女人,陳元堂很欣賞,一點小誤會不算什麽。人海茫茫,相遇不易,有些人之間天生注定有緣無份。
“落雪姐,那位先生打聽你的家庭住址和上班單位,我沒告訴他。但他說這雙鞋是你的,他留下鞋已經走了。你過來取,還是我給你送過去。”
“你做得對,不光是他,任何人向你打聽我的家庭住址和上班單位都不能告訴。我的鞋,哦,差點忘了,我想起來了,確實是我的鞋。死變態,不要臉,修一雙不認識女人的鞋,找搭訕機會啊,沒門。哼,不要白不要,我已經上公交車了。你先保管著,明天上班,中午休息我過去去取。”
導購小姐把手機離耳朵遠遠的,以前落雪姐說話很溫柔的,現在話語卻有點惡毒。憑她做導購職業閱人無數鍛煉出來的觀察力,那個男人完全屬於老實巴交型的,不像是色狼偽裝。為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修高跟鞋,普天之下都沒幾個男人能做到。當然,別有用心的男色狼列外。可那個濃眉大眼厚厚嘴唇國字臉的男人,真的不像。
被人罵色狼,還覺得是一種享受的,也就陳元堂了。
就好比一潭死水的生活,被投入一顆石子微微漣漪了一下,還挺開心的。這種快樂很難得,可以讓心情簡單空靈,妙不可言。這種感覺在自己身上暌違很久了,好像大學畢業後就不曾有過了。陳元堂覺得人生的目的,就是享受快樂,不管快樂是來自哪裡都所謂。可惜,給自己製造快樂的人,再也不會見面了。
上天可能就是和人專門來做對的。
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沒過幾天,兩人居然在新世紀大廈的電梯裡又遇到了。
那一天下班,白落雪從新世紀大廈十四樓乘電梯下樓,陳元堂在十三樓進入電梯。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互相都有點愣神。電梯裡人多,不方便彼此打招呼。本來陳元堂是要到地下車庫開自己車的,結果見到白落雪在一樓出電梯,他神使鬼差的也跟著出了電梯。出了電梯,陳元堂卻有點後悔,這不是冷臉貼熱屁股自討沒趣麽。
陳元堂想再退回電梯裡去,已經晚了,電梯下地下車庫去了。
一恍惚,他看著白落雪已經進了新世紀大廈旋轉大門了,便衝了過去,他覺得解釋一下化乾戈為玉帛也好,啥也沒乾甚至做了好事還背個色狼的名聲太冤得慌。 “美女請留步,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白落雪出了旋轉門,撐開了一把蘭花傘,並已經從坤包裡拿出一副特大號的太陽鏡架到鼻梁上。她沒買車,上下班都是擠公交車。正準備邁開步走向新世紀大廈不遠處公交車站的時候,聽到陳元堂的呼叫聲。
這次白落雪沒有躲避。不過也沒摘眼鏡,冷冰冰的瞅著追過來的陳元堂。
“我沒惡意,別把我想的那麽壞好嗎?那邊有個咖啡吧,我們進去聊一下吧。”
白落雪猶豫了一下,想著回去也是一個人,她正好奇為啥這個男人會出現在新世紀大廈十三樓,十三樓可是自己公司的,公司不重要的部門都在十三樓。於是便揮手示意對方先行,她跟著過去。
兩岸咖啡裝修很大氣也很別致,裝修風格卻是標準國風風格,室內小橋流水、水上有荷花搖曳,正中央還有小提琴伴奏,一進去就讓人感到整個室內溫馨、輕松,有專門的兩人雅間,雅間之間都是畫屏相隔。平時陳元堂也不進這些場所,飯菜價格高的離譜,他都是隨便找個漢餐小飯館解決問題。
“哦,咖啡是贈的,我們就點個套餐吧。牛仔骨配鱒魚、bai安格斯牛柳配明蝦你看行嗎?”
“隨便,不用太破費。”
白落雪嘴上這樣說,卻並不阻止陳元堂點貴的套餐。這裡她來過太多次了,陳元堂點的套餐,算是最貴的。
“我那天是真的路過,如果給你帶來不便請諒解。我想我們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不解釋清楚,豈不是我要把這個給你造成色狼的影響永遠背下去。老實說,活了這麽久,給人造成這種影響的,你還是頭一個。”
白落雪摘掉太陽鏡,仿佛屋子一下都明亮了。要命的是,她還縷了一下長發。陳元堂就喜歡留長發的女人,以前在家裡,他常常幫他老婆洗頭髮。
別說,即使沒出事,陳元堂都很少和美女單獨一起用餐。白落雪讓他沒有生疏感,仿佛認識很久。
“你能說一下,你到十三樓去幹什麽?”
雖然問的無禮,陳元堂卻毫不在乎。
“我到新世紀地產物業辦去辦點事,結果沒辦成,出來正好碰到你了。”
“我能知道,你去辦什麽事了嗎?”
“哦,我忘了說了。我是一家保潔服務公司的經理,人挺多,專門從事家政服務工作的。我平時主要工作,就是和各個小區的物業公司的經理打交道,承包物業公司裡保潔服務項目。新世紀地產開發的豪華小區挺多,是我重點客戶。”
“你說沒談成。”
“也不是,新世紀地產物業辦的人說正在考慮。”
“你等會,我打個電話。小慧呀,我是落雪。回了嗎?剛下樓,那好,正好過來一起。你個死丫頭,誰要你做電燈泡。趕快的,在兩岸咖啡。”
一會兒,噔噔,風風火火進來一個年輕女子。
陳元堂一看,正是新世紀地產物業辦坐後排辦公的年輕女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