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人的面容讓在場眾人大驚,不約而同的望向羅四海。
羅四海的臉色鐵青,胡子劇烈的顫抖著。
羅響雙目圓瞪,失聲喚出:“二叔!怎麽是你?”
黑霧人,或者說羅家二公子羅剛手捂胸口被劍氣所傷的地方,譏笑一聲,沒有搭理他。
懷玉冷聲道:“果然是你,想來只有你能輕松破解羅家的封印結界,在這裡來去自如!”
羅四海厲聲問道:“阿剛,你是...魔人?那些女子是你殺的?”
羅響一臉糾結,一向溫文爾雅,除魔衛道的二叔竟是魔人,他實在不敢相信,“二叔,你快跟爺爺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
大家心中疑竇重重,紛紛質問起羅剛。
羅剛抹去嘴角的血跡,高昂著頭,輕蔑的目光,似乎不屑與眾人說話般倨傲。
懷玉微微蹙眉,“你得意個什麽勁?你不願意說,我替你說好了。西非河裡面的女鬼都是你殘殺後,投進去的吧,難怪羅家派人去收西非河的女鬼屢屢失敗,必然是你在從中作梗。你取女子丹田精血,是在修煉一種陰損的魔功還是煉製某種特殊的丹藥?”
羅剛轉動眼珠,頗為意外的瞪著懷玉,“是我小覷了你這個廢材。不錯,那些女人是我殺的。”
妙智急急問道:“羅剛,煉獄真火符怎麽回事?我師兄妙光的死跟你有關嗎?”
羅剛從懷中掏出金色靈符,向眾人展示上面的符文,“你師兄的死,與我有什麽關系?我手中這張煉獄真火符可是秦懷玉鑒定為真的。”
眾人看到此符,均露出忌憚之色,這羅剛不會鋌而走險,施化此符,來個魚死網破吧。
懷玉盯了靈符片刻,手指輕輕滑過頸部,突然手中翻轉,一道紫光射向羅剛手中靈符。
羅剛大驚:“你要做什麽?”
靈符瞬間施化,憑空閃現許多地獄惡鬼,張開血盆大口,衝向懷玉噴吐出黑色火焰。
電光火石間,洞淵擋在懷玉身前,全身金色罡氣大盛,雙手結十字印,指向煉獄真火。
那些火焰絲毫不忌憚洞淵的金仙罡氣,直接貫透了洞淵身子。
妙智慌的大喝:“師叔!”
在場眾人紛紛大驚,煉獄真火符乃是秦家秘傳最高符術,這洞淵竟如此魯莽,硬接此符。
奇怪的是,洞淵身上毫發無傷。
懷玉臉上波瀾不驚,似乎早已料到會這樣般,只是看向洞淵的眸光略過一絲意外,“你要慶幸這是張假煉獄真火符,否則,即便你是金仙修為,硬接這招,就算不死,也會重傷。”
洞淵微微仰首,烏黑的眸子盯了盯她,淡淡說道:“我知道。”
懷玉愣了愣,知道什麽?是知道他無法抵禦煉獄真火符,還是知道這本就是假的煉獄真火符。
未及她多想,一旁的妙智怒吼道,“這符是假的,羅剛,你沒有真符,妙光師兄就是你殺的!”
羅剛沒有理會妙智,盯著懷玉,“那日你已經斷定是真符,如今是怎麽看出破綻的?”
懷玉嘴角微揚,“剛才你魔人身份顯露之後,我才想起一件事,魔界有一種魔功,叫偷天換日咒,能用高深靈力複製出一模一樣的東西,你複製後的靈符從外表看上去,一點破綻都沒有。但真正施化起來,卻是個花架子,半點威力都沒有,煉獄真火符何其珍貴,你料定不會有人真正施化此符來驗真。我說的對不對?”
羅剛臉色猙獰,
“你竟用命來賭這不是真符!” 懷玉輕哼一聲:“當然不是,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適才我隻瞄了你手中靈符一眼,便看出你這靈符有問題,這次的符眼與上次我看到時的顏色竟然一樣,而這恰是最大的破綻,因為秦家的煉獄真火符的符眼是會變色的。絕不可能出現兩個時間段同種顏色的情況。”
羅剛臉色大變,牙關緊咬。
羅四海怒道:“逆子,枉我辛苦栽培於你,你竟自甘墮落,入魔為惡,那些無辜女子與你有何冤仇,你取他們性命,逸清派的妙光與你有和冤仇,你要用煉獄真火符殺了他,你還不從實招來!”
“哈哈哈……”羅剛像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似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牽動了胸前傷口,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辛苦栽培於我,真是笑話。我承認,我入了魔道,可霍奇也入魔,他一回來,我便發現他靈台處的魔印,你不是生平最恨魔人嗎?你為什麽包庇他?”
羅四海胡子顫抖,胸口劇烈起伏,半晌才說道:“你不必挑撥,阿奇是我讓他入魔的。”
羅剛臉上呈現驚訝之色。
羅響忙開口解釋事情的原委,那日洞淵要斬殺霍奇之時, 羅四海及時趕到,救了霍奇,力證他不是凶手。
原來,羅響的父親羅勝失蹤已經有三百年了,失蹤前,他曾出現在萬魔嶺一帶,追殺一隻惡貫滿盈的高階狼妖。
為了尋找羅勝的下落,霍奇甘願墜魔,設法成為萬魔嶺最強魔頭綠柳魔君的魔奴,在萬魔嶺潛伏了二百年,千辛萬苦探聽到一些線索:羅勝在萬魔嶺斬殺狼魔後,受了重傷,不知為何綠柳魔君救了他。此後羅勝在萬魔嶺養傷,住了一段時間後,稱要赴一個重要的朋友之約,便離開了萬魔嶺。
霍奇打探到消息後,就逃出萬魔嶺,卻因為靈台的魔印,不得不忍受魔化蝕骨的痛苦。只有飲血才能緩解。故而魔化時需要去叢林抓些野獸吸血。
羅剛聽了羅響的解釋,非但沒有釋然,反而嘲弄一笑:“說到底還是為了大哥,父親,從小到大,不管我怎麽努力,你何曾正眼看過我,你的眼中只有大哥,大哥失蹤這麽年,我以為你的目光總可以放到我身上了吧,你卻讓羅響做了羅非城的少城主。好,我認了,可是當年,我被人偷襲,內丹受損嚴重,我求你把手中那顆玉清丹給我度過難關。你卻說什麽也不給,轉頭給了羅響,讓他晉級靈仙。若不是我運氣好,煉成回春丹,此刻只怕是廢人一個。而後我對你徹底死了心,轉而投了魔界,如今我的魔功已經是六階巔峰,若是單打獨鬥,你也未必是我對手。”
“回春丹!?”羅四海大驚,“這是羅家煉丹術的禁術!所以你挖那些女子的丹田精血,竟是為了煉製這等陰損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