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的黑色圓盤依然在高速旋轉,發出陣陣駭人黑光,映的王小憐的臉色愈加陰森可怕。
高公子躲在岩壁邊,畏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王小憐指著懷玉,“秦懷玉,看在你曾為我燃過一張超度符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臣服於我。我便饒你不死。”
懷玉冷眸流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王小憐,你天天舉著個破釘子盒,你得意什麽?”
王小憐氣的臉色發青,“敬酒不吃吃罰酒,留你不得了。”她遙指黑色圓盤,飛花血雨釘如暴雨般射出。
懷玉望著迎面而來的黑釘,心中有了打算,臉上絲毫沒有畏懼。
正這時,一道紫光從天而降,打在飛花血雨釘上,黑釘暫時停頓在空中。
下一刻,一道月白色身影從天而降,擋在懷玉身前,手托紫輝塔,正是洞淵。
懷玉驚訝道,“不是送你出去了,怎麽又回來了?”
洞淵背對著她,聲音有些嘶啞,“二百八十年前,留你一人於危險之地,是我的錯。如今我又怎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小懷玉,不要怕,兄弟也來了。”羅響背著陳華,降落在她身側,“洞淵和我想好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在這裡,也不能留你一人。”
望著身前那道剛毅的背影,懷玉感覺眼睛有些酸脹。
王小憐冷笑一聲,“好,我就送你們一起去死。”她雙手輪轉,突然向黑色圓盤注入大量靈力,飛花血雨釘立刻增加至百倍、千倍,布滿整個樹洞,頃刻間,飛花血雨釘似一條黑色長龍般,突破紫輝塔的禁製,刺向眾人。
洞淵、懷玉等人無一幸免,全部中釘。羅響被釘的口吐白沫,無法動彈。洞淵臉色發紫,口不能言,雙眼凝望著懷玉。
王小憐得意的望著癱倒一地的眾人,鄙夷的望了眼洞淵手中的紫輝塔,“哼!逸清派鎮山之寶又如何,遇到我的飛花血雨釘,一樣是塊廢鐵。”
懷玉緩緩從地上爬起,眼神凌厲的望著王小憐,雙手把身上的黑釘一根根的拔出。
王小憐一愣,“你竟能拔出我的黑釘,你——”
懷玉手中不停,冷聲說道:“王小憐,你的飛花血雨釘,並非無懈可擊。”
王小憐臉色一變。
“我們剛入洞時,你便首先毒倒了陳華,按理說,即使偷襲也應該偷襲敵方最強的那個,為什麽選陳華,我一直想不通。後來這樹洞裡的乾屍成千上萬,我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因為所有被困在極樂夢境的人都是男人,最開始我以為只是個巧合,直到我中了飛花血雨釘,並沒有出現靈力凍結的情況,而後又能輕易拔出別人身上的黑釘,我終於明白了,你懼怕的不是陳華本人,還是她女人的身份。也就是說,你的飛花血雨釘弱點就是女人。”
還有一個原因,懷玉沒有說,前世她與王小憐鬥法那次,王小憐寧可輸的賊慘,也不祭出飛花血雨釘,就是擔心這個秘密泄露。
王小憐滿臉通紅,瞳孔可怕的抽縮著,“秦懷玉,今天在場所有人都會因為你的這些話,死的很慘。”
懷玉冷笑一聲,“王小憐,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麽能中了你的飛花血雨釘,靈力還能運轉自如?”
“你——”王小憐的聲音有些顫抖。
懷玉將最後一根黑釘拔掉,右手按住腹部,運轉靈力向上催送。
“哇呸——”一塊紅色畢鳥涎石自懷玉口中吐出。
耀眼的光環從懷玉身上滾過,
光環消失之際,一位妙齡少女出現在眾人面前。 細致烏黑的長發,散披於雙肩之上,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著的長睫毛下,嵌著像黑水晶般閃爍的深邃雙眸,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整個人看上去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洞淵目光閃爍,似乎最後的困惑被解開般,嘴角微微上揚。
塗穹眼中掠過一絲驚豔,秦懷玉竟是個女人。
羅響徹底傻了眼,心中疑惑萬分,卻苦於口不能言。
王小憐震驚極了,“你竟是個女人?”
懷玉右手持暖日劍,左手握住劍刃猛地一握,掌心立刻布滿鮮血,血順著暖日劍流過整個劍身,自劍刃處滴落,
“王小憐,這一切該結束了。”淡淡的語氣,就像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但冷淡中透出一股無可抗拒之力。
沾滿鮮血的暖日劍紫色劍芒大盛,懸於半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響,似乎已經積滿了能量,等待它的主人一聲令下。
“以我純陰之血滅諸邪之佞,破——”
暖日劍飛射而出,正扎在黑色圓盤之上,圓盤內的飛花血雨釘碰到劍刃上的純陰之血,發出“滋滋”的聲音, 未幾,黑色圓盤在空中炸裂,碎片掉落地上,化為一灘黑水。
“不——”王小憐滿眼不可置信,臉爆炸似地發紅,一直紅到脖子根,“我的飛花血雨釘!”
懷玉瀟灑抓住飛回的暖日劍,冷眼望著近似癲狂的王小憐。
“秦懷玉,我要殺了你!”王小憐揮動著數條粗壯的藤蔓向懷玉猛烈的攻擊而來。
懷玉揮劍抵擋不過,胸前重重的挨了一記藤蔓,身體向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下一刻,金色罡氣湧來,她被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她眼前的洞淵,靈力已能夠運轉自如了。
洞淵頷首在她耳邊柔聲道,“你已經做的很好,剩下的交給我。”他把懷玉從懷中輕輕放下,抽身提劍而去。
但見半空中,金色罡氣包裹著逐一劍的滔天劍芒,將王小憐鎖在密集的劍網之中。
同樣恢復靈力的羅響一臉迷惑的表情,湊到懷玉身旁,不停上下打量,眼中竟然彪出了淚花,“小懷玉,你為了除魔,竟然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女人。你這犧牲太大了!嗚嗚——”
懷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臭鑼,我本來就是這樣。”
“什麽?你你你說你本來就是女人!”羅響張的大大的,“那你之前——”
“因為秦家少主必須是個男人。”懷玉淡然說道。
一句話,羅響立即明白了原委,他呆愣在那裡,肩膀一松,後背的陳華向下滑去。懷玉眼明手快,幫他扶住陳華。
“啊——”上空一陣淒慘的嚎叫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