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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被洞淵抱在懷中,他含著笑意的眼眸如涓涓清水,透出了一絲絲溫柔之色。
懷玉發覺二人的姿勢似乎太過親密,忙從洞淵懷中掙出,站穩了身形,好奇問道:“洞淵,你去哪裡了?羅響他們去看戲班子唱戲了,我——”
話還未說話,她的手腕便被洞淵輕輕握住。
“跟我來。”
懷玉眼中一花,耳邊感覺一陣風飄過,身子已經遠離了人群,站立於一條遊船之上。
這條遊船不大,漂浮在城中小河上,無棚的船艙內擺放著一桌子美食和美酒,一陣清風拂來,酒香混雜著食物的清香四溢,甚是誘人。
“這是?”懷玉不解問道。
洞淵輕聲道:“河邊夜景怡人,一起飲酒賞景吧。”
懷玉有些意外,誰說洞淵光會修仙來著,這不也挺懂生活樂趣嘛!她嘴角微翹,“好主意!”
她走到桌子一側坐了下來,細看面前的糕點,竟都是她愛吃的那幾樣,不禁抬頭讚許的望了眼洞淵,洞淵人雖清冷,心思卻是極細的。
洞淵順勢坐在了她的對面,伸手為她斟了一杯酒,懷玉舉起酒杯,湊過去聞了聞,“上品的桂花酒,想不到這小小的封陽城也有這等品質的桂花酒!”
洞淵道:“適才尋了四條街才找到的,雖不是極品,口感尚可。”
懷玉心中有些感動,洞淵這朋友還是很夠意思的,她端起酒杯,“那就謝謝洞淵仙君這四條街的尋酒之誼啦。”
船上光線昏暗,懷玉看不清洞淵的神情,只聽他輕聲道:“我知道你最喜歡桂花酒,便為你尋來。”
懷玉嘴角上揚,與洞淵輕撞酒杯,一飲而盡。洞淵則是淺嘗輒止,並未痛飲。
幾杯酒下肚,懷玉的話多了起來,望著遠處河邊喧鬧的人群讚道:“洞淵,你這地方找的極好,既能飲酒賞景,又不吵鬧。只是今日月光不明,船上暗了些。”
洞淵右手一劃,剛要捏個明燈決,懷玉一揮手,阻止了他。
“洞淵,這等美景,就不要用明燈決了,我自有照明寶物。”
懷玉一伸手,暖日劍赫然顯現,她笑眯眯的輕敲暖日劍劍身,“老夥計,乾活啦!”
暖日劍劍身一抖,懸浮在懷玉頭上,劍身上那塊橙紅色圓形印記,竟瞬間發出柔和的橙色光芒,照的船內清楚無比。
懷玉微微皺眉,“暖日,稍微遠一點,不要在我頭上,你是想要我頭上懸把劍嗎?”
暖日劍身微響,似乎在吐槽懷玉的挑剔,可劍身慢慢飄遠了一些。
洞淵撲哧一聲輕笑出來。
懷玉望了過去,洞淵的眼眸光流柔黃,沉香一般使人沉靜,點點眸光閃動,仿佛與船上橙色光芒相融,光華一色。
懷玉竟有些看呆了,當年她救得那個小尾巴,如今不但是名震四方的仙君,還是一位世間罕見的美男子,也許不久後,他還會成為天界某位大佬的乘龍快婿,想到這裡,懷玉心中竟掠過一絲無名的煩躁。
“懷玉,想不到你這暖日劍,還有這個用法!你是如何得的這把靈劍?”
懷玉回過神來,扭頭望了暖日一眼,說道:“當年,我爹不知從哪裡尋的昆侖山玄鐵,找了一位鑄劍大師,鑄造了好幾把靈劍,讓我選一把當命劍。那些個華而不實的東西,我一個都沒看上,反倒是爐膛邊的一把劍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把劍青芒微弱,劍身還有一塊橙紅色的圓形印記,靈劍一向是以純淨古樸為上品,很顯然,這把劍被當做廢劍,要回爐化為鐵水了。
”“所以,你便把它救了出來。”洞淵輕聲問道。
懷玉微微點頭,“本來也沒有想去救它,但是不知為什麽,看到那個橙紅色圓形印記,我覺得格外親切,也許這就叫劍緣吧,我就順手取了這把廢劍,做了自己的靈劍,給我老爹氣夠嗆,說我朽木不可雕也。哼!我可不管那麽多,我自己喜歡的,才是最好的。”
“說的好,自己喜歡的,才是最好的。”洞淵眼眸內似乎有什麽在湧動,聲音有些低啞起來,“那你還喜歡什麽……人嗎?”
“啊?!”懷玉愣了愣,什麽喜歡什麽人?
“砰——咚——叮——鐺——”幾聲悶響傳來,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劃過天際,拖著紅紅的火星在天空中綻放出五彩繽紛的花朵。刹那間,流光溢彩四散開來的點點金光,把夜空裝點的燦爛奪目。
懷玉滿眼驚歎的站起身來,來到船舷處,仰望夜空,望著一朵朵降下的花朵,驚歎道:“好美啊!”
她的眼中湧動濃濃的悸動,這些煙花跟她記憶中,母親帶自己看過的煙花一樣美!
“喜歡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自頭上傳來,洞淵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
“嗯嗯!”懷玉眼中突然掠過一絲驚喜,“洞淵,這——是你放的煙花嗎?”
她抬頭望去,只見洞淵低垂著眼眸,兩人的視線正好撞在了一起,那雙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正溫柔地注視著她。
“懷玉,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喜歡什麽人嗎?比如……我”
“?”懷玉一臉懵圈,“你……我……這…..”
洞淵望著她語無倫次的樣子,輕歎道:“看來你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我很喜歡你。”
懷玉呆若木雞的愣在那裡。洞淵喜歡自己?他不是喜歡妙音嗎?怎麽回事?她的腦子一片空白,臉色竟泛起一抹紅暈,一雙靈動的眼睛圓瞪,傻傻的注視著洞淵精致的五官,竟不自知的舔了下嘴唇。
望著身下那抹粉紅色如芳菲桃花的雙唇,洞淵的眼眸似有些什麽東西要噴霧而出,一股熱血湧上胸口, 竟低下頭慢慢的貼了上去。
眼看雙唇就要碰上,懷玉驚醒過來,似泥鰍般鑽出洞淵懷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上暖日劍,搖搖晃晃的向岸上飛去,剛飛到岸邊,“撲通——”連人帶劍摔在河邊。
“臭暖日,關鍵時刻總是給我掉鏈子!”懷玉顧不上摔的全身酸痛,撿起暖日劍,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洞淵望著落荒而逃的懷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牽動一絲柔和寵溺的笑容。
懷玉跑回城東客棧,進入羅響之前訂好的房間,一下子撲到床上,把臉深埋在絲被之間。
絲被上有些脫落的絲線纏纏繞繞,弄得她鼻子癢癢的,她的心中也似千根絲線在交纏較勁般,讓她抓不到一絲頭緒。
兩世為人,她閱歷滿滿,可於男女情事上,她卻是頭遭碰上,這是第一次有男人跟她表白,而且對象還是自己引為摯友的洞淵!前世,她做秦家少主時,外表是個男人,自然無這等風月之事。後來遭逢劇變,入魔之後,雖然恢復了女兒身,但身邊那些魔君屬下,見到她跟老鼠見到貓似的。別說表白了,連多說一句話都是不敢的。
如今這個情景,懷玉是真的不知該怎麽辦了?她的心煩亂極了。
“咚——”門被人撞開。
“小懷玉,天大的好消息!”羅響急三火四的跑了進來。
懷玉滿臉怒容,“臭鑼,你再有一次強闖我房間,我就把你的手指頭切成片下酒!”
羅響一臉喜色,絲毫不顧懷玉的不滿,
“小懷玉,你有救啦,這世上…竟還有神農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