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姐伸手拿上一片紛飛的葉子,擦了擦砍柴刀上的血跡,隨後將它別在腰間,一臉冷峻。
陸青雲直呼,穆子姐牛逼啊!
一擊殺金丹,一擊殺結嬰。
陸青雲難以想象,穆子姐這是何等實力,從來未曾見過她與人爭鬥,被她擊過一招還能活命的。
當然除了他以外,現在他才真正明白,當初修煉之時,穆子姐給他放的水,都能填滿太平洋了。
陸青雲帶走了隆掌門,與那兩名龍虎門金丹高手的如意袋,立即返回營地。
……
龍虎門二十余名弟子,如今已經折了將近一半,剩下實力不俗,且已習慣王生的凌逸飄動的棋子,時時防備與進攻。
墨文瀚大汗淋漓,汗水打濕了發髻,重劍雖威力極大,可極為消耗靈力,這群人已經找到了訣竅,不斷拉扯減少損傷,使得他好幾劍撲了個空。
至於宋書……從開局到現在挑了一個築基境的家夥扭打,打了半天,還是一旁,雙方都無傷勢,反而有些疲乏。
可能這就是……勢均力敵的敵人,菜雞互啄吧。
“墨文兄,還能堅持住嗎?”
王生用余光瞅了一眼墨文瀚這般模樣,有些乏力,似乎靈力即將透支。
墨文瀚咬了咬牙,重劍著地攙扶著,喘著了一口大氣:“哈……我還可以。”
王生微微的凝眉,他其實並未用盡全力,只是已修士的身份參與這場戰鬥,而並非用術士的身份。
他並不太想讓太多人知他術士這個身份。
尤其是棲霞洞天這種激烈反對術士的門派,一般與仙盟弟子打交道,從來不會展現他術士的一面,當然陸青雲是一個意外。
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空中劃過,幾枚銀光閃閃的東西從空扔下。
“嘣!”
落地後發生劇烈的轟炸,火光四起,不到一會兒便清場,頓時屍橫遍野。
“陸兄。”
看見陸青雲平安歸來,王生輕笑中帶著一絲驚訝,他能知道陸青雲在武者少女的幫助下,能夠完美脫身,並且反殺對手,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終究他還是小看了那個姑娘。
他現在十分慶幸,自己之前沒得罪那個姑娘,不然還真是……
陸青雲禦劍飛下來,攙扶著愈發跌倒的墨文瀚。
“腎透……靈力透支啦?”
墨文瀚擺了擺手收回重劍在背後,從如意袋中取出了一枚丹藥服下,聚氣凝神。
王生道:“陸兄,真沒想到你這麽快。”
陸青雲輕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不遠處,仍然與一人在戰鬥的宋書。
呃……這……宋書怎麽帶著個人到另一邊自個打啦?
陸青雲一臉懵逼地看著宋書,隨後看了一眼王生。
王生攤了攤手,一副‘母雞’相。
不過令陸青雲意外的事,王生竟然真的沒有對宋書下手,看來他真的是選了第二份密令,無視了第一份密令。
這也好在宋書福大命大,還擔心著宋書會被王生襲擊呢,這看來是他多慮了。
這王生為人還挺仗義的嘛。
陸青雲譏笑地看著宋書這邊喊道:“宋書,別玩了,趕緊的。”
宋書喘著大氣道:“師兄……師兄,你等會兒,這小子修為不錯,一時半會還不行,稍等片刻。”
陸青雲撇了撇嘴,不能再等了,剛剛三番五次發生異響,這般動靜,恐怕會驚擾到周圍其他勢力的人,不知是敵是友,還是暫且離去方是上策。
王生見狀,自然與陸青雲想法一致,他出手彈指出一枚黑子,擊中與宋書打鬥之人的身上。
只見宋書提劍衝了過去,本以為對手會躲閃,誰知向前撲下,正準插在了他的劍上。
“啊!”
宋書著實怔了一下,有些措手不及,這還是他修行以來第一次殺人。
雖深知,修行者殺人乃是常事,可第一次難免會有生疏,還有一絲緊張。
陸青雲走過來拍了拍宋書的胳膊。
人嘛,總會有第一次的,捅破了那一層便好,隨後便可得心應手,殺的自是何人,且生在這個時代,修行界的法則便是如此。
“快走吧,我似乎感覺到有不少氣息向此處靠近。”
王生走過來向陸青雲提示道。
陸青雲點頭示意,隨後眾人禦劍離開此處。
……
南周京都,皇宮禦書房。
一輪紅日從晨霧中跳了出來,萬道霞光照亮了江水,也染紅了晨霧。
晨霧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地退去,整座皇城頓時清晰了。
“陛下,魏緣下了一道密令給一同前去的奉天府之人。”
一個統領模樣的男子跪在殿前,向不遠處書桌前拿著一本書籍正認真閱讀的周帝稟報。
周帝神色平緩,並未曾抬頭看別人一眼,眼睛一直看著手上一本《京都詩集》。
“說。”
“魏緣並未下令保護宋侍郎之子,而是下令暗中保護一名長生門弟子,名叫陸青雲。”
周帝聽後,神色微微一緊,微微的凝眉,隨後又恢復了平靜。
“陸青雲?”
他將書合上, 卻未曾放回桌上,而是站起身來,靠近男子。
男子神色陡然一緊,立即低著頭不敢直視龍顏。
“朕聽過他的事跡,在仙盟中頗有名聲,國師常年提起過此子。”
“回陛下,此子近期以來一直與宋書相伴,前些日子還一同前去詩會,且用宋家名頭前去。”
周帝挑著眉,嘴角笑的邪魅,拿起手上的書,再翻了翻: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他常年暗中派人多方打聽宋天明這個私生子的消息,只要離開長生門,自然逃脫不掉,他這個皇帝的耳目。
宋書本事平平,在他看來不知是裝傻還是真的資質一般。
反而宋書這個師兄,頗有些興趣。
論修為,被譽為仙盟第一天才,就連仙盟盟主,亦是南周的國師,對他也是讚賞有加。
如今魏緣貌似近期與其頗有些往來,不知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侯統領。”
“臣在。”
周帝緩緩靠近男子,隨勢頓了下來,男子緩緩抬頭看著周帝這張略顯消瘦的臉。
“你覺著魏緣到底是忠還是奸呢?”
此話一出,男子頓時四肢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僵直,頓時臉色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
“臣……臣惶恐,不……不敢妄言。”
周帝一隻手搭在男子顫抖的肩上道,是忠是奸,兩個身份,他的這份密令自有兩種不同的說法。
好一個魏緣,不著急,這場戲才剛剛開始,真相是如何,遲早能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