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聽懂了,微微拂袖遮掩著薄唇,羞澀地笑了笑。
隨後眾人開始暢聊一番,喝了幾壺酒,氣氛慢慢變得曖昧了起來。
可陸青雲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放不開,看著身旁的美人。
安冉身為這裡的焦點,大家都樂意與她聊上幾句,果然無論是哪個時代,顏值高的人總是深受眾人愛戴。
只見安冉與陽王世子有說有笑,一隻手有意無意放在陸青雲的大腿之上。
這誰受得了。
陸青雲兩生以來,頭一次來青樓,既緊張又沒經驗,見安冉姑娘略微熱情,心想著莫不是南周的青樓姑娘待客就是這般,於是他不作聲,不過右手輕輕摟在安冉的腰上。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陸青雲直覺著心頭悶得慌,略有些頭暈,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
這是何情況?
難不成今晚不勝酒力?
他覺著自己的酒量一向還可以,靈酒都不一定能這麽快讓他喝醉,這青樓裡的酒更是不太可能醉。
陸青雲感覺體內有股不明的能量在湧動,立即悄悄運功檢查了一下。
竟然發現體內有種毒素。
並不是特別厲害的毒,對於凡人可能服後不出半個時辰便暴斃身亡,而他身為修行者,這種毒對他幾乎無效,最多有些頭暈。
誰給我下毒?
這種小兒科的毒,再多十倍都沒用,何人這麽天真,無聊。
這閣樓中就這幾個人,陸青雲悄悄抬頭打量著四周。
如今大家都聊得歡喜,氣氛也很是曖昧,男子們與身旁女子都是有說有笑的。
難不成是安冉姑娘。
不對,與她無冤無仇,從談吐來看還是個見過世面的女子,即便是下毒也不至於是下這般小毒。
陸青雲無意察覺到,祁姨一邊在招待著宇文成都和許永年,一邊用余光打量著他。
是她?
這個老鴇有些古怪,自從她見過他身上的玉璧後,神情舉止都很是反常。
想起之前,祁姨第一次給他敬酒時,所給之酒並非酒桌上的酒,看來確實是她沒錯。
莫不是,她認得那玉璧是何物,所以對他有殺心。
“誒,今夜如此良宵,諸位都是有詩才之人,不如就此吟詩一首,各位意下如何?”
陽王世子起身提議道。
“作詩?好啊!不如這樣,今夜有安冉姑娘在此,這等美人還不即興寫一首讚美美人之詩呢?”
宇文成都如此附和道。
一說到作詩,許永年的笑臉頓時又黑了起來。
換作平時,作詩乃是他的強項,可自從在朱登樓與詩會後,他心裡逐漸開始有些懷疑自身詩才,甚至還想著從此絕詩。
他算是明白何為人外有人,本是京城第一才子的他,短短一個月不到,出現了兩名詩才遠超於他的同輩之人,這讓他傲骨碎了一地,心也碎了一地。
“不如……許才子先來吧。”
面對陽王世子突如其來的提醒,許永年心頭一驚,雙眼失神,又余光看著陸青雲,有些呆住了。
為何要讓我先作詩?
許永年心裡是抗拒的,可沒辦法,陽王世子開口了他還能反駁不成?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站起身來,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走到中間雙目看著安冉,給自己倒了幾杯酒。
酒能讓人激起興致,特別是微醺之時,常有詩人借酒作詩,在酒力的幫助,不乏有好詩出現。
“酒把佳人比雙對,昭願心來幾相逢。”
許永年借助酒勁,硬是說了兩句說出來。
說完之後偷偷地看了一眼陸青雲,只見陸青雲毫無反應,低著頭沉思著什麽
“好,好詩。”眾人紛紛讚歎道。
此時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陸青雲,只有他一人不知。
這老鴇為何要下毒害我?
(陽王世子:“陸兄該你秀一手文采啦。”)
我與她有何仇?
(宇文成都:“是啊,陸公子,搞快點。”)
不對,仔細想想,她貌似是看了玉璧後,神情微變,一定是玉璧有何關系,她一定知道黑衣少女。
(安冉:“陸公子?陸公子?”)
陸青雲隻感覺自己的大腿,被小巧的玉手微微晃了晃,略感到有絲異樣。
“嗯?何事?”他這才打斷思路反應過來。
陽王世子見陸青雲這般失神的模樣笑道:“陸兄,定是在想詩吧?剛剛許才子作了一首還不錯,不如你也來一首?”
陸青雲微微凝眉:“作詩?”
害!我還以為何大事呢,作詩嘛,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陸青雲微微站起身來,深幽的眼眸看了一眼安冉,出口便驚為天人: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聽到這兩句詩,安冉眼眸一亮,兩條黛眉微微一蹙,竟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作出如此有意境的詩句。
都說即興作詩,乃是詩人當時心中所想,想起剛剛陸青雲打量了她一眼,便作出此詩。
安冉不禁小臉上露出難掩的紅潮:“好詩。”
“確實是好詩啊!”陽王世子與宇文成都異口同聲讚歎道。
閣中的其他女子亦是滿臉驚色,所謂的才子她們見過不少,可這般優美絕倫的詩句,她們在這怡紅苑還是第一次聽見。
許永年頓時一愣,卻又未說什麽,只是驚歎,他在詩才方面確實不如陸青雲,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而是輸得徹底。
陽王世子與宇文成都相視了一下。
“陸公子,一下子作出此等之好詩,我等豈敢還作詩呢?”
“不錯,我等還是莫要獻醜了,來,世子殿下咱接著喝酒吧。”
許永年:???
嗯?敢情你們讓我第一個作詩獻醜,是拉我當炮灰啊?
好慘啊!
許永年鐵青著臉回到位置上,身旁的柳姐見他這般模樣,給他倒了一杯酒安慰道:
“正所謂人外有人,一同吟詩作對,不必在意輸贏。”
許永年看著柳姐溫柔的眼神,他的心情頓時間好受了不少。
心愛之人給予的鼓勵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激勵。
若非眼前的女子與他年紀相差甚遠,如他母親一般的年紀,若非如此,他還真想娶她為妻。
想起來,他母親在生他之後難產去世,從小到大接觸過不少女子,亦有不少女子對他示好。
可唯獨不如眼前這位柳姐,給他一種難以言表的關愛。
可能這就是情吧。
陸青雲在一旁看著許永年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麽,心裡默默偷笑不言。
許永年啊,許永年,人家散發給你的不是愛情,是母愛,你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