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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閣老一聽居然有鎧甲,而且是三百副,都大吃一驚,這鎧甲可是禁物,普通老百姓藏點刀劍都沒事。
再嚴重點藏點弓弩也就那麽回事,可能還會誇讚你有尚武之風,但是鎧甲就不一樣了,私藏鎧甲,那可是造反滅族的大罪啊。
西漢文景時期的丞相周亞夫,就是被別人舉報說私自鑄造十幾副鎧甲而入罪,然後絕食而死。
身穿鎧甲的三百山賊,又久經廝殺,正面擊潰三五千穿皮甲的地方守備是沒有絲毫問題。
李世民與竇建德的虎牢關之戰中,李世民派遣3500人的玄甲騎兵,突擊12萬人的敵陣。
玄甲騎兵全身披著重甲,在竇建德、王世充軍隊的箭雨之下仍然衝鋒不息,甚至有人身中數十箭仍然保持戰鬥力。
在玄甲兵強大的戰鬥力之下,敵人很快敗下陣來,竇建德當場被俘。若穿輕甲,恐怕這些騎兵還不夠竇建德塞牙縫。
盔甲作用很大,所以歷朝政府嚴禁民間私藏,因為盔甲在戰場上發揮著巨大作用,都將私藏盔甲視為謀反重罪。
百裡空城道:“去年會同芷江中方三縣守備圍剿霸陽峰失利,當時老夫調查失利原因,就已經知道。”
“不過軍部正準備製訂計劃圍剿他們的時候,傳言仡愷石要叛亂,就把事情耽誤了。”
易天培呵呵一笑道:“你們軍部在製訂計劃,我戶部也沒閑著,這幾日正在做預算,孫傑五萬人馬剿滅山賊,如果一擊必殺,大獲全勝,則需要二十萬兩銀子。”
“如果穩妥起見,圍而不攻,以半年為期的話,則需要七十萬兩銀子。”
“不過現在大家都不用操心這些事情了,區區山賊已經被西南王全部斬殺。”說完拱手朝天成賀道:“此乃陛下之福啊。”
諸位閣老聽了之後,卻感覺怪怪的,這真是印象之中那個毛都沒長齊的皇子乾的事嗎?
南宮靜蒼和蒙弑簾心中說不出來那種感覺,總感覺這裡面反常,真的不敢想象,讓湖南總兵孫傑帶著五萬人馬出動,也不一定會做的比西南王更好。
不過南宮靜蒼心中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女兒,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雖然消息封鎖了,但是時間這麽久了,肯定瞞不過陛下的玄衣衛。
陛下沒有過問這事,但不代表他不關注,芸兒可千萬不能發生什麽意外啊,現在西南王異軍突起,齊王一派聲威大震。
芸兒嫁給西南王,不僅僅是跟皇族聯姻,還有跟蒙家的聯盟,等到齊王位列九五,南宮家也算是從龍功臣,也能保證聖眷不衰。
天成帝看到自己兒子的表現讓這些老臣如此驚訝,心中也是十分受用,不過還是保持著面癱的本色,道:“那諸位愛卿商議一下,這該如何賞賜?”
話音剛落,禮部尚書左涼卿站了出來,道:“陛下,老臣認為,西南王不但不能賞,還要罰。”
此話一出,諸位閣老瞬間啞然,南宮靜蒼和蒙弑簾雙目似有怒火,天成帝心中微怒,這畢竟是自己兒子啊,不過面癱的表情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這影帝名副其實。
天成帝充分發揚內閣朝會民煮精神,道:“左愛卿請講。”
左涼卿也知道今天會得罪不少人,但是為了心中的道,為了名教,必須要把西南王批的體無完膚。
不然怎麽對不起禮部尚書的職位,怎麽能擔當教化天下的大任,不然怎麽拯救那些生活在西南王魔爪下的上千名教子弟。
左涼卿道:“西南王平定苗亂有功,陛下恢復了他的爵位,讓他全權負責西南境內三府十三縣及周邊數十土司的軍政大權,可謂身負重任。”
“然在任職一月以來,所做之事已然引起軒然大波,做事沒有章法,全憑喜怒。”
“首先,動用私刑,辰溪府同知趙買恩一家兩百三十五口,居然被西南王滿門抄斬,趙買恩所做之事辜負皇恩,的確罪有應得。”
“但是,西南王居然把趙買恩像畜牲一樣宰殺,而且居然論斤賣掉,這與野獸何異,那是人,不是菜市場的豬肉。”
“啪”的一聲,眾人尋聲而看,只見其中一名負責記錄例會的秘書郎的筆掉在地上,臉上居然有驚恐之色。
那秘書郎見眾閣老都看向他,瞬間被嚇得半死,連忙彎腰把筆撿了起來,拱手道:“晚輩聞左閣老之言,過於驚慌,請陛下恕罪,請諸位閣老恕罪。”說完,又回到座位上,提筆靜聽。
主持會議的莊毅不是很高興,道:“凝神靜聽,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不可再出差錯,會後來找老夫。”雖然發生意外,但這秘書郎之後的表現不卑不亢,到也可圈可點。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一個沒經歷過大事的小官吏被禮部尚書左涼卿的話語驚嚇到罷了。
禮部尚書繼續道:“其二,西南王虐殺死囚,動用各種匪夷所思的酷刑把死囚折磨而死。”
“活煮了一對死囚夫婦,放毒蛇咬死一個死囚,五馬分屍了一個死囚,還把一個死囚用大炮轟殺,如此喜好虐殺,絕非西南百姓之福。”
“其三,殘害名教子弟,嶽麓書院當世大儒竟被西南王活活撞死在鐵鍋之上,腦漿崩裂而死。”
禮部尚書左涼卿越說越氣,越氣越激動,道:“還把嶽麓書院上千名士子非法囚禁在西南王府,居然每天讓他們跟那些丘八為伍,每天奴役他們,真是……”
“左老鬼,你胡說八道什麽?”
“老東西,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前面說西南王是野獸,那陛下是什麽,現在又說將士們是丘八,你特麽想搞事情?”
百裡空城和蒙弑簾還有南宮靜蒼一聽到“丘八”,馬上跳了出來,這特麽幾個意思,這活生生的打臉啊。
吏部尚書莊毅見了,馬上控制場面道:“肅靜,注意殿前禮儀。”
百裡空城身為軍機閣首輔,除了陛下,他就是全國武裝力量的頭頭,被人在內閣朝會上說下面百萬將士丘八,那當然不答應。
百裡空城站出來道:“陛下,臣有話說。”
“講”,天成帝依舊是面癱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關於帝王控制情緒這一塊,可謂登峰造極。
“左老鬼,在你眼中,那些讀書人是人,我們這些行伍的人就不是人了,你身為禮部尚書,是天下禮儀的表率,一口一個丘八,你幾個意思,莫非在你眼中,我們軍部的幾個都是丘八?”
左涼卿剛才太激動,說錯了話,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不過他打心裡也看不起那些丘八。
現在只能硬著頭皮頂:“百裡大人,行伍之人大多沒有沐浴聖人教化,不懂禮數,平日也隻知打打殺殺,確實大多都是莽撞之輩。”
“不過軍部幾位大人乃是將侯世家,能文能武,自小也都熟讀兵書,習夫子之言,當然另當別論了。”左涼卿還是堅持自己的言論,順便把軍部這幾個排除之外,還拍一下他們馬屁,當然也就不能責怪我了。
想法很美好,但是百裡空城根本不買帳,怒道:“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特娘的就是放屁,我們軍部的人從沒有把自己擺在很高的位置。”
“因為我們知道,我們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權利,全都踩著下面將士們的屍體上來的。”
“下面將士們流血犧牲,在你眼中居然是不懂禮數,沒有沐浴聖人教化,還嘲笑他們只會打打殺殺,我看你讀書是讀糊塗了。”
林語堂見百裡空城越來越憤怒,連忙打個圓場,道:“百裡大人,左大人不是這個意思,對於將士們在邊關流血犧牲,陛下和諸位閣老也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百裡空城今天算是豁出去了,根本不打算下這個台階,道:“你們還好意思說將士在邊關流血犧牲,二十五年前,長城大戰,狼族舉族叩關,陛下親率五十萬大軍。”
“長城血戰三年,陣亡十萬人,受傷十余萬,天成二年,西域諸國暴亂,平叛將士又陣亡兩萬人。”
“天成五年,狼族五萬大軍叩關,又陣亡三千人,天成六年,河南彌勒教叛亂,聲勢浩大,教徒數十萬之多,平亂將士又陣亡兩萬人。”
“天成十年,狼族又派十萬大軍叩關,又戰死萬余人,天成十二年,南洋諸地土著暴亂,歷時三年,全部平定,總計陣亡萬余人。”
“天成十五年,平定寧夏回亂,又戰死七千人,今年,西南苗亂戰死幾千人。”
“今年鎮南王沐晨波接任爵位,雲南土司蠢蠢欲動,聽聞遼東王奏報,滿洲女真也不安分,前幾日,山東又出現白蓮教大案。”
“這裡面還不包括那些傷亡千兒八百的犧牲,那些加起來也有好幾萬將士馬革裹屍。”
百裡空城已經眼眶通紅,道:“自開國以來,平均每年都有萬余將士埋骨他鄉,前面百萬將士在流血犧牲,爾等身為內閣大臣,卻在此嘲笑他們不通教化,不知禮數,我心甚痛。”
左涼卿此時心中有些慌了,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丘八,這百裡空城反應這麽大,狡辯道:“將士流血犧牲,我等都銘記於心,何況朝廷也沒虧待過他們。”
“哈哈哈,銘記於心,好一個銘記於心,禮部下轄六大書院,讀書人有一萬有余,可曾為他們做過一篇祭文。”
“可曾有歌頌他們詩詞,天天隻知風花雪月,嘴上治國,酒杯平亂,女人胸腹前逞英雄。”
說完,百裡空城鄭重舉起自己的官帽,眾閣老大驚失色,這是要幹什麽?要搞大事?請辭不幹了?
只見百裡空城把首輔官帽放在自己的桌上,脫掉自己的蟒袍,上半身的滿身的刀劍傷疤映入眾人眼簾。
百裡空城朝天成帝哽咽道:“老臣自小就對四書五經不感興趣, 十四歲就被送入軍營,行伍之年已有四十五年,大大小小戰鬥數百場,負傷十余處,上天垂憐,撿回一條老命,老臣無愧於陛下,無愧於朝廷,無愧於列祖列宗。”
天成帝見到百裡空城滿身的傷疤,灰白的頭髮,再聽到哽咽的話語,已無法保持面癱的表情。
站起身來走到百裡空城面前,仔細看著他身上的刀疤,心中感觸頗多,扶起百裡空城的雙手,環視周邊道:“諸位愛卿都是肱骨之臣,百裡愛卿更是爾等的楷模,為了大玄朝的安寧,數十年出生入死,是全天下的英雄。”
百裡空城得到天成帝的肯定,想到一些往事,也不由得哭出聲來,道:“陛下,老臣不是什麽英雄,英雄是那些和我並肩作戰但沒有回來的袍澤。”
“他們才是國家的英雄,老臣現在只是一條老命賴活著。”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148章 軍部首輔發飆)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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