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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者的摩登時代》第六百一十三章 3座豐碑
隨著時間流逝,她的頭發越來越長,當她蜷縮在馬廄角落里的時候,那些頭發拖在了地上,沾滿了幹草和污物,散發著濃重的臭味,像是一床骯臟的棉絮。
  每當塔蘿聽到農場主那雙皮靴走進馬廄的聲音,她就會渾身發顫,僵硬冰冷,不自覺地縮成一團。
  那個蓄著紅色胡子的男人又來了。他穿著皮質的馬甲,手上拿著一根磨得光光的白樺木棍,腰帶上系著一根黑色馬鞭。
  農場里的人都知道,手中的白樺木棍是用來打人的,而腰帶上的馬鞭是用來揍不聽話的畜生的。
  農場里的黑奴們沒少吃那根木棍的苦頭,他們私底下甚至懷疑,打人是農場主的愛好之一。白色木棍揮舞起呼呼風聲。打在人身上很疼,但不至於流血或打斷骨頭。
  由於被禁止靠近那個馬廄,農場里的黑奴知道主人在那里藏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但沒人知道那是之前應該被處死的“女巫”。他們也不敢過問這件事。
  農場主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拖著即將播種的種子來找塔蘿,要她對種子進行賜福。
  這次,他將種子放在她面前,塔蘿卻沒有動。
  “你在等什麼?”木棍在手心敲出空空的聲音。
  塔蘿吞了吞口水,從黏在一起的頭發間*一雙眼睛喊著恐懼看著眼前的人類:“我今天沒有力氣……我沒吃飽……”她想試著要點“更像食物”的食物。
  農場主先是輕笑了一聲。塔蘿借著從木板之間透進來的月光,看到他額頭的青筋一瞬間暴起,他的猛然吸氣,鼻孔脹圓了,手中棍子高高揚起。
  呼,啪!
  塔蘿感覺像是一塊烙鐵抽在了自己身上,她慘叫了一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力道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
  啪、啪、啪!又抽了三棍,男人似乎覺得給予的痛苦不夠,將棍子丟了下來,解下了腰上的馬鞭。
  塔蘿的眼神猛然睜圓了。她渾身顫抖,跪在地上哀求起來:求求你不要用鞭子!求求你!
  經歷了兩年足不出戶的囚禁之後,有一個道理已經烙在了她心中:鞭子是用來抽牲口的,棍子才是用來打人的。
  她只求他能用棍子。
  但是哀求不起作用,他高高揚起了鞭子,一陣呼哨一般的破風聲,馬鞭第一次抽在了她身上。
  那是另一種痛苦。像是被猛撕掉了一溜皮膚。她的哀嚎在黑夜里連成了一片。
  直到氣喘籲籲,農場主才停手。他暢快地喘著氣,用衣袖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用腳踢了踢前面的種子袋:“怎麼樣,有力氣了嗎?”
  原本趴在黑暗中抽搐的塔蘿,一動不動。農場主將鞭子系回腰間,走近了幾步。
  黑暗中她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農場主狐疑地皺起眉頭:這女人不是瘋了吧?
  塔蘿吃吃笑著,像是夢囈一般:“夠了……夠了……”隨著時間流逝,她的頭發越來越長,當她蜷縮在馬廄角落里的時候,那些頭發拖在了地上,沾滿了幹草和污物,散發著濃重的臭味,像是一床骯臟的棉絮。
  每當塔蘿聽到農場主那雙皮靴走進馬廄的聲音,她就會渾身發顫,僵硬冰冷,不自覺地縮成一團。
  那個蓄著紅色胡子的男人又來了。他穿著皮質的馬甲,手上拿著一根磨得光光的白樺木棍,腰帶上系著一根黑色馬鞭。
  農場里的人都知道,手中的白樺木棍是用來打人的,而腰帶上的馬鞭是用來揍不聽話的畜生的。
  農場里的黑奴們沒少吃那根木棍的苦頭,他們私底下甚至懷疑,打人是農場主的愛好之一。白色木棍揮舞起呼呼風聲。打在人身上很疼,但不至於流血或打斷骨頭。
  由於被禁止靠近那個馬廄,農場里的黑奴知道主人在那里藏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但沒人知道那是之前應該被處死的“女巫”。他們也不敢過問這件事。
  農場主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拖著即將播種的種子來找塔蘿,要她對種子進行賜福。
  這次,他將種子放在她面前,塔蘿卻沒有動。
  “你在等什麼?”木棍在手心敲出空空的聲音。
  塔蘿吞了吞口水,從黏在一起的頭發間*.一雙眼睛喊著恐懼看著眼前的人類:“我今天沒有力氣……我沒吃飽……”她想試著要點“更像食物”的食物。
  農場主先是輕笑了一聲。塔蘿借著從木板之間透進來的月光,看到他額頭的青筋一瞬間暴起,他的猛然吸氣,鼻孔脹圓了,手中棍子高高揚起。
  呼,啪!
  塔蘿感覺像是一塊烙鐵抽在了自己身上,她慘叫了一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力道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
  啪、啪、啪!又抽了三棍,男人似乎覺得給予的痛苦不夠,將棍子丟了下來,解下了腰上的馬鞭。
  塔蘿的眼神猛然睜圓了。她渾身顫抖,跪在地上哀求起來:求求你不要用鞭子!求求你!
  經歷了兩年足不出戶的囚禁之後,有一個道理已經烙在了她心中:鞭子是用來抽牲口的,棍子才是用來打人的。
  她只求他能用棍子。
  但是哀求不起作用,他高高揚起了鞭子,一陣呼哨一般的破風聲,馬鞭第一次抽在了她身上。
  那是另一種痛苦。像是被猛撕掉了一溜皮膚。她的哀嚎在黑夜里連成了一片。
  直到氣喘籲籲,農場主才停手。他暢快地喘著氣,用衣袖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用腳踢了踢前面的種子袋:“怎麼樣,有力氣了嗎?”
  原本趴在黑暗中抽搐的塔蘿,一動不動。農場主將鞭子系回腰間,走近了幾步。
  黑暗中她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農場主狐疑地皺起眉頭:這女人不是瘋了吧?
  塔蘿吃吃笑著,像是夢囈一般:“夠了……夠了……”
她翻身坐起,臉上還有紅腫鞭痕:“劇痛能增加一點點神力……這就夠了。”
  像是有看不見的繩索拉扯,塔蘿猛然站起。她站在黑暗中,直直瞪視著農場主,一雙眼睛里塞滿了飽和的情緒。像是披頭散發的惡鬼一樣,驚得農場主退了一步。
  她先是抓撓著自己身體,牙齒間發出“嘶嘶”的抽涼氣的聲音,仿佛在痛苦地抓撓著身上的皮蘚。她的指尖上開始沾滿了東西,像是沾滿了黑色的泥——她正從自己的身上“抽取”著什麼,像是在抽取看不見的絲線一樣,那些東西逐漸在她手上凝成了一團……
  農場主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動彈不得。
  那是一團暗紅色的事物,像是一團黑色的瀝青,不過瀝青中燃燒著炭紅。
  它像是某種活物般,邊緣不斷向外摸索,似乎想要拓展開,它那拓展的根須上綴滿了利齒,每次開拓都在塔蘿的手臂上留下鮮紅的齒痕,血液沿著手臂滴落,像是被小蛇啃咬。
  “此物名為……‘怨恨’……”炭紅映亮了塔蘿臟黑的臉。。她癡迷地看著手心那團小小的事物,“是一種躲藏在體內的縫隙中,不斷啃咬五臟六腑的東西……
  “你們人類想要抒發它,通常要采用激烈的手段。”
  恐懼超過了臨界,農場主崩潰了,他轉身開始逃跑,腳下的皮靴在地上發出可笑的聲音,像是從泥濘中不斷拔出靴子的呱呱聲。
  塔蘿朝著他的背影拋出那團炭紅黑泥,那團活物沾在了他背上,尖叫著將綴滿利齒的觸須勾住了他的背,男人吃痛,大叫著想用雙手將背上的東西拔下來,但怨恨已經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他的身體。
  黑色的淤泥一下子包裹住了農場主的心臟。心臟似乎燃燒了起來。
  農場主頓時陷入巨大的怨恨之中,他不再逃跑了*。抄起木棍轉頭沖了回來。
  此時,塔蘿手心懸浮著另外一種東西,是一團緩慢旋轉的灰霧。那團灰霧能掩蓋任何東西,透過它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
  當他快沖到跟前的時候,塔蘿將灰霧扔了過去,扔到了他身體里面。
  “這個是‘抑郁’。”她臉上帶著微笑,仿佛是將自己的好物慷慨施與一般,“這種感覺如果足夠強烈的話,人將動彈不得。”
  灰霧雖是一種凝滯、沈重的力量,卻比怨恨要更強。剛進入他身體,就瞬間凝固,變得極重,像是瞬間幹涸的水泥一般,填塞了五臟之間,讓人不想動彈。
  更可怕的是,在這些凝固厚重的灰霧下面,怨恨並沒有消失。它被填埋在了深處,反覆灼傷、刺痛著人心……
  農場主已經沒有意願舉起棍子了,他呼吸急促地癱坐在了地上,巨大的絕望感將他死死壓在了地上。
  塔蘿快活地走了過去。眼神中帶著興奮,她從自己的腦袋中掏出了什麼,那是一團不斷在跳動變幻的事物,似乎非常不穩定。她將那個東西塞入了他的太陽穴。
  “‘瘋狂’。新加入我的夥計。”
  他像是癲癇發作一樣猛然後仰,讓自己的身體折成了一個可怕的角度,眸子極力躲藏到了眼皮中,全身肌肉盡數繃緊。
  怨恨灼燒,抑郁重壓,瘋狂折磨。
  他進行了太久的呼氣忽然停頓,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吸氣聲響起,像是一聲怪叫。可憐的人類心臟被各種劇烈而純粹的情緒圍攻,如同顫抖般抽搐跳動著,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
  他的身體往旁邊一倒,漲得通紅的臉頰血色退潮,像是夕陽完全墜落後的雲霞,在一瞬間變黑。
  塔蘿松弛地站在農場主的身邊,眨著眼看著這個曾經折磨自己的男人。
  農場主那雙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睛凝視著塔蘿背後的虛空,在那里有三重如同大樹一般的巨影,比她凝聚在手中的,要大得多。
  那三座影子,一座燃燒著炭紅,一座是封禁一切的灰霧,一座是不斷跳動著的瘋狂。
  它們像是三座巨大的豐碑,聳立在這位神明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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