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封地之正統……”
沉暮掌座看著那方懸浮著的印璽,輕聲道:“道友既然早已有此想法,為何百年之前剛剛蘇醒之時,不曾前來清羅境?”
季溯命似乎早就料到其有此一問,撫掌笑道:“回稟掌座,我所修行的神通真訣出了一些意外,除卻去了太禦境一次記載身份之外,這百年以來皆是在太楚古城之中休養,直至前不久才堪堪恢復了神魂創傷。”
“既如此……那便將太楚疆域還予你。”沉暮掌座似乎不經意般看了一眼靜立在一側的季月年,拂袖之間,一道泛著玄黃神光的詔令令符緩緩凝聚而出。
元衍地界之中共有一百余個疆域,屬於太禦聖宗直接統攝的卻只有十九座古城所在的十九疆域、諸多山脈所在的三十余個疆域,這些疆域共有五十余個,在諾大的元衍地界之中佔據了半數之多。
並非每個疆域都是某個生靈的封地,一旦疆域被敕為生靈封地,那麽在此疆域之內,被敕封的生靈便擁有著無法想象的自主權柄,對疆域中的生靈可謂是生殺予奪一般,根本容不得半點反抗。
太楚疆域之中並不僅僅只有太楚古城,還有其余稍小一些的數十座附屬城池、更為廣闊的靈田靈谷、以及佔據了另外四成疆域的山川河流等地。
沉暮掌座輕輕揮袖,那執事長老便上前接過了詔令,道:“今敕血河散人季溯命為太楚疆域攝守,以代太禦聖宗巡守太楚。”
季月年極為敏銳的察覺到,在沉暮掌座的措辭之中,似乎早就已經知曉了季溯命的真正身份,那“血河散人”更是季溯命在太禦聖宗記載之中的名號。
在這浩渺無盡的天地之間,世間萬靈從來都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僅僅只有強大與弱小之別。
即便季溯命在數千年前十惡不赦,可其卻是罕見無比的神海蘊靈上境的修為,僅此一條,便值得太禦聖宗將其納入規製之內為己所用。
“接了此道詔令,你便不能再算是散修,而是隸屬於太禦聖宗清羅境之人。”
沉暮掌座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季溯命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那道玄黃詔令收了起來,行禮道:“謝過清羅境沉暮掌座。”
此時太楚疆域之中的生靈尚不知曉,這塊方圓將近二十萬裡的貧瘠偏遠之地中,即將發生翻天覆地的可怕改變。
“玉台境莫要去了,我予你一道手令,可讓你持著此手令直接離開太禦聖宗。”沉暮掌座再次拂袖,撫出一道靈蘊至了季月年面前。
季月年接過手令,上前行禮道:“多謝沉暮掌座大人。”
“且去罷,”沉暮掌座擺了擺手,側頭看向一側的季溯命,“道友如今身為太楚疆域封地之主,些許細微之處還需多加注意才是。”
其言語說的極為隱晦,季溯命卻是心中通透,應道:“掌座放心便是。”
“善。”
約麽過了半柱香工夫,季溯命與季月年已是離開了沉暮道場,至了清羅境的境壁之外。
“你可知曉, 為何我要舍著顏面去討這一塊幾千年前的封地?”
季溯命揮袖之間,一道濃鬱至極的湛青神光憑空而起,化作一隻身長數十丈的龐大鸞鳥出現在了身下。
那鸞鳥清唳一聲,長及十余丈的翅膀輕輕扇動,罡風呼嘯之間,其帶著季溯命、季月年二人化作一道熾目的光虹衝天而起,朝著太禦聖宗之外遙遙行去。
季月年沉默片刻,道:“許是關於神通真訣之修行?”
“果然聰慧,”季溯命點了點頭,目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色,“這柄劍名為血河真劍,如今尚處於沉睡之態,若要將其徹底喚醒……至少需要煉養數百年時間。”
“祖上之意,是欲要以太楚疆域之生靈煉養此劍,使其加快蘇醒?”季月年略一思襯,便知曉了季溯命的言下之意。
“是,也不是,”季溯命神色莫名,竟是直接避過了此話,轉而提起了敕封之事,“方圓二十萬裡的太楚疆域即將作為季家封地,你乃是如今季家血脈之中唯一的可造之材,可曾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