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上到二樓來,剛爬完樓梯踏上二樓的地板,一個醉漢便迎面撲了過來。還好若雪反映快,閃身躲開了。
醉漢此時來了勁,“你個小美人,長得實在是太俊俏了,你叫……叫叫叫叫……叫什麽名字?跟爺進……進進進……進屋去。”
醉漢搖搖晃晃走到若雪跟前,神志尚有幾分清醒,但是嘴巴已經開始打結。
若雪見著這惡心醉漢,氣不打一處來,抬腿一腳蹬向醉漢的肚子,直把他蹬到了五六尺之外。
醉漢一個踉蹌倒在地板上,嘴裡似在嘟囔著什麽,其實已經呼呼大睡了過去。
見死人都不怕,可是韓若雪卻最怕來到這樣子的場合,看到這樣子的人。
她來到“風月閣”門外,湊到窗戶邊探聽屋裡的動靜,傳到耳朵裡的是幾個男子交談的聲音。
她用指尖把窗戶紙捅開了一個洞,望進屋裡去,正是那四個男子在裡面。
同處一室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身著亞麻色衣服的男子。
那兩個紅黑色衣服男子正與這個亞麻色衣服男子面對面坐於桌前,而那兩個樣貌古怪的老翁則乖乖地站在身後,面無表情,目光呆滯。
“兩位尊使,不知東西帶來了沒有?”亞麻色衣服男子向那兩個紅黑色衣服男子發問。
“錢帶了嗎?”窄臉尊使反問道。
“當然。”亞麻色衣服男子把一個包裹放到桌上。若雪看見這個男子右手手背上有一片紅色胎記。
胎記男子把包裹打開,裡面放著的是一個個明晃晃的金錠,“按照原來談好的價錢,這裡都是五十兩的金錠,一共有十錠。”
面前的兩個尊使眼睛都看直了,欲要伸手去拿。
“誒,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胎記男子把金子重新包裹好,擺放到自己胸前。
兩個尊使相互看了一眼,寬臉尊使站起身走到牆邊,打開櫃子,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木箱,然後回身坐下,把小木箱置於桌上。
“這就是俗稱‘見光死’的【大丸鬼珠】?”胎記男子看著木箱問道。
“沒錯,這就是我們【天地教】的護教神器【大丸鬼珠】。”窄臉尊使說著把木箱打開,木箱裡裝著數個圓球狀的物體,都用黑布緊緊包裹著。
“怎的還用黑布包裹?請尊使把布解開,容在下看個仔細。”胎記男子道。
“萬萬不可!你可能不知這鬼珠的特性,它是以攝食陰間之物、牛鬼蛇神,經數十日鑄造而成。它與白晝兩行相克,只要一見到光,便會瞬間爆炸,威力巨大,一裡之內都會被夷為平地。”窄臉尊使說道。
“真有這麽大的威力?!”胎記男子一臉驚歎,“一直都聽聞【天地教】通曉神鬼之術,教中寶物眾多,什麽稀奇古怪的都有,單是【大丸鬼珠】這一件寶物就已經如此驚奇!”
“哈哈哈……”兩個尊使大笑道。
“只是看不見這寶物,在下要怎麽驗貨呢?”胎記男子問。
“哼……我們【天地教】的人從來都不做沒有誠信的買賣,況且這鬼珠你想驗也驗不了。你要是現在把布解開,別說我們幾個,可能整條街的人都會瞬間殞命……”窄臉尊使說道。
“這……”胎記男子有些疑慮。
“你大可放心,說好的四顆【大丸鬼珠】,每一顆都貨真價實。我們兩個冒死從教中偷得這鬼珠與你一個中原武林人士進行交易,且又把鬼珠的秘密告知於你,
均是犯了教中大忌。” 窄臉尊使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如若我們給你的這鬼珠是假的,你大可以去【天地教】告發我們,僅憑泄露鬼珠秘密這一點,我倆就可以被大卸八塊了!”
“沒錯!這事事關重大,騙你對我倆也沒有好處。”寬臉尊使在旁邊說道。
“行,那在下就信過你們。”
雙方一個眼神交匯,寬臉尊使把木箱給了胎記男子,胎記男子隨即把金錠給了對方。
“哈哈哈……二位尊使長途跋涉,舟車勞頓,來到臨安城可得好好放松一番。在下呢已經在隔壁兩個房間叫了這裡最出眾的兩個姑娘,你倆一人一個,絕對包你們滿意,讓你們欲仙欲死,來了就不想走!哈哈哈……”胎記男子站起身,笑著對兩個尊使說道。
“這……”兩個尊使對視了一眼,又望向胎記男子,行動上裝作不好意思,臉上卻露出興奮之情。
“別不好意思的,走走走!給你倆選的都是最好的,那兩個姑娘都是樓牌,很搶手的,再不去的話她們可要去服侍別人了,走吧走吧……”胎記男子一手抱著木箱,一手去拉兩個尊使。兩個尊使半推半就地站起來。
“這兩位是?……”胎記男子望著身後的兩個老翁, 問道。
“哦,他倆是我們路上雇的,專門給我們帶路、牽馬、打下手的,兩人都是啞巴。”窄臉尊使說道。
“哦哦,那要不要給他倆也叫兩個姑娘?”胎記男子問道。他看著這兩個老者一直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地站著,面容怪異,神色可疑,想必內有蹊蹺。但轉念一想,再怎麽著也與他無關,決定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不用,不用,就讓他倆在這屋歇息就好。”窄臉尊使道。
“那走吧。”胎記男子推著兩個尊使往屋外走。
出門前,寬臉尊使給兩個老翁點了穴道,兩個老翁只能僵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韓若雪見狀急忙轉身,跑到了樓梯裡。
出了“風月閣”,胎記男子與兩個尊使道了別,便要離開。兩個尊使則一人進了一個屋。
“哎喲!大爺,你讓小女子等半天了……”在尊使關上門前,屋裡女子嬌媚的聲音從門縫裡飄了出來。
韓若雪與胎記男子在樓梯裡相遇,兩人對視了一眼,胎記男子光想著【大丸鬼珠】的事,沒太在意眼前這個有些慌張的女子。他抱著木箱下了樓梯,出了醉鄉樓。
若雪趁此良機,彎著腰很快踏過走廊,來到最裡屋,輕巧地推開了“風月閣”的門。
兩個老翁一動不動地站在桌旁,只有眼珠子在那裡咕嚕咕嚕地打轉。
若雪給兩個老翁解了穴,兩人剛能動彈,便圍著若雪,一邊手指著門外,一邊想要往外跑,面色慌張卻又有幾分不自然,嘴裡一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