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先驅很能乾，也可以說，他造出來的東西很能乾。

　雖然隻過去幾個月，但如今的祖安，早就不是那個荒涼模樣。其紛亂撩人的迷幻色彩，比對面的大蘋果城還要超現實。

　幾十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在建築機器人的幫助下，只要材料足夠，修建一幢30層的大樓只需要兩周。

　這其中，維克托大廈最為醒目。

　大概是在和托尼對著乾，特意建成了和斯塔克大廈同樣的高度。

　一個黃色的V型字符，點亮了祖安的夜空。

　還好，倒也沒人罵維克托光汙染，畢竟所有的市民都清楚，祖安能發展成現在這樣，機械先驅功不可沒。

　聚居區比最初那一畝三分地，足足擴張了幾十倍。

　即使如此，空間依舊非常緊張。

　這裡每天都在發生的火並和鬥毆，能有一半是因為搶地盤。

　可以想見，經歷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市民們開始形成各種各樣的小團體。而因為小醜集團的不作為，有背景的人總能佔到一些便宜。

　比如把克格勃辦事處大寫出來的……某毛裔特工組織。

　每天都有三五個熊一樣的男人守門，荷槍實彈，風頭極盛。

　把對門偷偷摸摸搞活動的CIA，氣的牙根都癢癢。

　但也不是所有官方背景的機構，都能混出個好光景，比如摩薩德，三個專員擠在一個20平米的空間。

　想想也挺可憐。

　除了這些國字頭的小團體，企業和個人扶持的研究機構也有許多，不過這些組織很多都套了馬甲。

　而其真正的源頭，也都是一些耳熟能理想的名字。

　比如奧斯本……比如基裡安……

　漫威宇宙的大資本家，底子都有些不乾淨。

　獨行的天才更是數不勝數，其組織人數或許不多，但地盤卻非常穩。

　前段時間，還有人目擊漢克皮姆！

　他是初代蟻人，傳奇英雄，與霍華德斯塔克同時代的瘋狂科學家。

　同時也是個孤僻的怪老頭。

　認識他的人很少，但如今的祖安龍蛇混雜，見多識廣消息靈通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不過嘛，那個喝醉酒後，說自己見過漢克皮姆的人，再也沒有出現……

　在海島的東部，現在依然比較荒蕪的地方，是新建的海克斯工廠。

　有蘇格帶回來的原初水晶做研究基底，真正的海克斯水晶成品，實驗室版本已經製備完成，試用版都裝配給一線的蘋果機器人。

　度過最後一個測試階段，就可以大規模投產。

　用不了多久，很多海克斯裝備，就不需要拿方舟反應爐來湊合了。

　總的來說，只要能容忍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缺點，祖安能滿足人對城市的一切向往、

　暴富的機遇……指各種黒市上都鮮有流通的危險玩意兒。

　勾魂的美人……嗯，這個就不解釋了。

　以及最吸引人的……成為超凡者的可能！

　方式包括但不限於，參與辛吉德煉金集團的試驗，接受機械先驅主持的義體改造，其他不明來歷的公司，也都願意無償提供一次……轉化成為超凡者的機會。

　就是成功率有點磕磣。

　可最糟糕的結果，也就是死在當場，這種事，在這座城市裡可太正常了……

　既沒本事，又是個膽小鬼，可沒法在祖安生活下去。

　汽車在寬敞的街道上緩緩行駛。

　從閃亮的大白腿上收回目光，米爾頓讚歎的說道:“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我還是得說，這鬼地方可真迷人。”

　格雷福斯:“喜歡就搬過來唄，這裡又不需要什麽居住權。”

　“別了，我就一普通市民，偶爾來一趟，小心些就好，但長居這裡，我怕自己活不了一個月。”

　“也沒那麽誇張吧……”

　米爾頓眉毛抖了抖，說道:“你有沒有數據，入主人祖安後一個月，半年，仍存活的比率是多少?”

　打開車窗，吐出的煙霧隨風而去，格雷福斯摸了摸鼻子。

　“百分之五十左右?”

　“嘿，我建議你統計一下，肯定會覺得很驚喜。”

　“算了……不重要。”

　米爾頓:“哈哈，你知不知道，外界都把Joker傳的很恐怖。”

　“聽說過一些，但我提醒你，那些傳聞，還不如他本人十分之一可怕、”

　“有這麽厲害?”

　格雷福斯一樂:“就是這麽厲害！”

　車輛停下。

　兩人左右下車，米爾頓抬頭觀望，沒看到建築的名字，但從畫風和格調來看，不難判斷出其性質。

　酒吧。

　規模比起最初擴大了很多。

　因為舊場所被浩克拆了個稀碎，維克托乾脆投入剛研發的建築機器人，將其建成了五層的超大娛樂場所。

　現在嘛，這酒吧背地裡已經有了黑稱。

　【墳墓】

　祖安很大，但這地方周圍，死的人最多……

　“進去吧，J已經在等你了。”

　格雷福斯自然覺得沒什麽看頭，這地方他一天能來七八回，都是迫不得已。

　一進門，頓時有眼界大開之感。

　燈光透過酒杯的折射，倒映出人們的貪婪與迷色，在勁爆的音樂中，群魔亂舞的背後，米爾頓看到了他最喜歡的東西。

　不被懲罰的罪惡。

　控制住差點失控的表情，他轉向格雷福斯，大聲說道:

　“在幾樓啊?”

　後者用手指比了個三。

　走向電梯的時候，他們和幾個穿著很後現代的小年輕，看起來像是來找刺激的紐約人。

　格雷福斯不以為意。

　這種貨色，見了他都是繞道跑。

　果然，那幾個男男女女原本樂呵的不行，見到他們兩個人之後，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得，靠著牆走路，經過之後快步埋頭離開。

　他頗為自戀的抹了把頭髮，心想:

　“爺就是這麽霸氣！”

　電梯停在三樓。轉過幾個彎，又穿過一個長長的甬道，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也是這個酒吧的最中心。

　格雷福斯掀開串簾，說道:“J，米爾頓到了。”

　“進來吧！”

　小醜的聲音還是那個樣子，在沉悶沙啞與尖銳刺耳之間靈活切換。

　“你們可讓我好等。”

　“哈哈，難道是你有些心急?”

　格雷福斯走進屋中，拉開椅子坐下，問道:“金克絲呢，她居然沒粘著你?”

　“啊，我給她找了點事做……”

　小醜目光轉動，定格到米爾頓身上，眼神詭異。

　格雷福斯指向自己的律師朋友，剛要介紹，卻被滿臉自信笑容的米爾頓打斷。

　“久聞大名，J先生，我是米爾頓，你也可以叫我約翰米爾，或者約翰……如你所見，我是個律師。”

　屋子裡很安靜，小醜笑容不變，也沒讓這位律師朋友坐下。

　“格雷，你記不記得，瑟提約了你打牌。”

　猶豫該怎麽圓場的格雷福斯，聽到這話微微一呆，但反應很快，笑著說道:“瞧我這記性，差點給忘了，哈哈，那你們先聊。”

　離開前，他衝著米爾頓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然後是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米爾頓微笑點頭。

　蘇格撇嘴。

　好一個不卑不亢臨危不亂的精英……

　絕大多數普通人，在面對他的時候，都像是要過一個意志鑒定，如果通不過，大概就跟嚇破膽的落水狗差不多。

　要麽癱倒在地，要麽歇斯底裡。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普通人，多少算是個人物。

　格雷福斯離開後，小醜指指剛才的座位，示意對方坐下。

　接著狀似熱情的招呼道:“想喝點什麽?”

　雖然在問，卻明顯沒等對方回答，自顧自的拿出……一瓶水。

　米爾頓從善如流:

　“我談正事的時候，通常隻喝白水。”

　“哇哦，這是個好習慣，所謂喝酒誤事啊……”

　帶著奇怪的笑容，他將清水倒在兩個小杯子裡，稱許的說道:“水可是好東西啊，所謂生命之源，無論你我，都離不開這個寶貝。”

　“的確如此，人離不開水，就好像人類社會離不開法律。”

　“嗯哼。”

　小醜不置可否，將兩杯水擺在面前，接著動動脖子，搖了搖手腕，仿佛施法前搖。

　“聽著，J，我知道你想做什麽，而我的計劃，可以讓你邁進一大步，咱們有共同的追求。”

　米爾頓也沒在意，語氣狂熱，一字一頓的說:“摧毀現代人的法律觀念，然後重建它……或者迎接徹底的毀滅。”

　可惜，小醜看起來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還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嘴上。

　“噓……”

　自稱約翰米爾的律師依言噤聲。

　但小醜接下來的舉措，卻讓他自信的笑容漸漸僵硬。

　只見這廝閉著眼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滿臉虔誠: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

　“天主由水和聖神、在基督內重生了我們，願他與你們同在。”

　“也與你的心靈同在。”

　他睜開眼，拿起一個杯子，放到米爾頓身前，繼續念誦道:

　“誰若渴了，就到我這裡來喝罷！凡信從我的，就如經上所說:從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

　聖潔的光芒一閃而逝，兩杯普通的清水，已經變成……祭祀用的聖水。

　放下杯子隻後，小醜的笑容更加詭異，用眼神示意對方:

　“別客氣，喝！”

　約翰米爾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

　他覺得自己像個憨憨……

　擺在他面前的東西，是貨真價實的聖水，而且是最高純度。

　通常而言，這需要一個高級神職人員，在上千名信徒的配合下，舉行盛大的儀式，才能引來神明的垂青，賦予聖水特殊的力量。

　這東西具有祝福，祛除病痛的效果，但最出名的，還是那強悍的驅魔作用。

　無論是惡魔還是魔鬼，又或者其他不潔生物，觸碰聖水都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如此高純度的聖水，一般來說，都會先稀釋個一百倍，再裝備給聖騎士或驅魔人。

　不然都是浪費。

　總之，米爾頓覺得……難以置信。

　他看著小醜那張臉，有點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難道這人是個狂信徒?還是被眷顧的哪種?

　米爾頓就差在自己臉上寫個:不對勁。

　猶豫良久之後，他的語調變得深沉而邪惡，流露出和小醜同樣詭異的笑容，詢問道:

　“你怎麽做到的， 又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秘密，需要用秘密來交換。”

　“哦?嘿嘿……”

　米爾頓呵呵笑著，向著杯子裡伸進一根手指，原本純淨的聖水開始沸騰，大量的煙霧冒了出來，帶著一股子焦糊的惡臭。

　當他把手拿出來時，食指只剩下純黑色的骨頭。

　而那杯清水，看起來像是從最肮髒的下水道，用長滿蛆蟲的舀出來的。

　小醜皺著眉頭，扇了扇鼻子。

　真他麽難聞……

　約翰米爾用紙巾擦了擦手，食指便恢復如初。

　大概是被聖水刺激，他的聲音聽起來完全非人:

　“那麽開始吧，我最喜歡和人交換，無論是靈魂……還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