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瑟斯的眼睛中,亮起了象征警告與威脅的紅光,滿帶著憤怒發起了進攻。
但丁還聽到一聲低沉的吼叫,明白了其中的些許含義:
白日做夢。
想要放出澤拉斯,似乎戳到了沙漠死神的痛點。
十幾米身高的飛升者,掄起等身高的權杖,三步跨過雙方不遠的距離,將鋒利的刃口遞到但丁的身前。
目標明確。
內瑟斯的武器,在頂端加了個類似斧子的利刃,尾端也加了近似於槍尖的配重,稱得上是奇門兵器。
不過本質依然是象征身份的權杖。
既然夠膽量叫沙漠死神,自有其不凡之處,內瑟斯的攻擊效果,可不僅僅是體型和力量的碾壓。
但丁沒有硬接這蓄力一擊。
腳下一動,他向前竄出去好長一段距離,避過權杖的直接攻擊,順勢躲過了濺射起的余波。
面對六層樓的敵人,顯然要講究一些策略。
身上的黑氣一閃而沒,但丁的大劍吹起旋風,斬出之後,便直奔內瑟斯胯下要害。
“嘶……陰損。”
看著腳步略急,匆忙躲避的敵人。處於戰圈外圍的金剛狼讚了一句,看向身旁的史蒂夫。
後者會意的架起盾牌,壓低身形。
羅根咧了咧嘴,跳起踩在盾牌上,史蒂夫則像是彈簧一樣,猛地站起,運用強大的肌肉力量將羅根推向敵人。
內瑟斯這麽大隻,都不用怎麽瞄準。
化身人肉炮彈的金剛狼,在空中狂吼了一聲,鋼爪探出,刺入飛升者的背部,將自己掛在對方身上,然後一爪又一爪,向其頭部攀登。
內瑟斯正和“卑鄙”的但丁捉迷藏,感覺到背上一痛,便知道有人爬上了他的身體。
成為飛升者之後,只要面對大批人類對手,便總會有人嘗試攀爬他的身體,來威脅他的要害。
這種時候,不能嘗試用手去驅逐,那樣效果並不好,還容易露出破綻,一旦被強敵抓到機會,難免陷入被動。
與此同時……這麽做還會顯得自己很憨憨。
飛升者對付這一招,大多有自己的辦法,而內瑟斯通常的策略是:
【靈魂烈焰】
雙手緊握權杖,鋒利的尾端對向但丁,猛地一插……自然隻攻擊到了地面,但這並不重要。
內瑟斯將雙手在權杖上擰動,直徑超過五十米的圓形區域,騰起了詭異的火焰。
“嘶……”
但丁倒吸一口冷氣。
“還挺疼。”
伸手在那火焰上晃了晃,完全感覺不到熱量。
這東西很難纏,雖然草木無傷,靈魂卻要受到火焰的炙烤,不僅會帶來劇烈的疼痛,還會讓人產生難以抑製的虛弱感。
不過有肉體的保護,只要靈魂的強度不那麽丟人,倒也不至於直接被燒死。倘若對付純靈體的敵人,這種火焰簡直就是絕殺。
金剛狼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傳出陣陣哀嚎,手上的力量自然松了許多。
內瑟斯一個抖水,將羅根從身上甩了下來。
事情自然不會這樣結束。
雙手持著權杖,沙漠死神瞄準羅根的位置,打棒球似得揮舞過去。
就算金剛狼體質特殊,實實在在的挨了這一擊……起碼短時間內難以形成戰鬥力。
好在有隊友。
史蒂夫似乎沒有受到靈魂烈焰的影響,他舉著盾牌,適時的出現在需要的地方。
內瑟斯的攻擊,正正的落在了盾牌上。
反直覺的一幕出現了……
本應被一起打飛的史蒂夫和羅根安然落地,而作為攻擊者的沙漠死神,居然被武器上傳來的反作用力,震的後退了半步。
站穩之後,他的狗臉上露出了不加掩飾的驚訝。
“一面神奇的盾牌,是某種魔法的加持?”
心中這樣想著,內瑟斯的危機感又是一跳,連忙歪了歪頭。
子彈在他的眼下炸開,皮肉亂飛。
狗頭人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被這一槍打碎了一塊,屬於半神的血液流了下來,經過下頜,直直落在地上。
他望向槍聲傳來的地方,看到的是個眼神瑟縮,神色驚恐的敵人。
這個敵人見他看過去,表現的更加驚恐,然後又開了一槍。
有所準備的內瑟斯躲了過去,心中一時無語。
“這些人……不太正常。”
治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內瑟斯心中對這幾個人類的評價,悄咪咪的上升了一個檔次。
本以為這次的對手,只有那個莫名其妙的矮個兒暗裔,沒想到其他人也不是簡單角色。
想到這裡,內瑟斯眼神一變。
“還有一個……”
他福至心靈的後退一步,下個瞬間,眼前便炸開一團煙霧。
一道鋒利的藍色光芒,貼著他的眼睛閃過,要不是躲避及時,這一下能讓他瞎掉一隻眼。
襲擊者在空中瀟灑地翻了個身,調整落地姿態,穩穩地站在地上。
娜塔莎懊惱的撇了撇嘴。
戰鬥剛開始,她就披上【惡魔魅影】進入隱身狀態,硬抗靈魂的灼燒,一直隱藏到現在,才露出鋒利的獠牙。
萬沒想到,這次的敵人防備心這麽重。
按理說,剛才幾乎是最好的機會。
“我說過吧,內瑟斯是個文化人,還曾是恕瑞瑪軍隊的高級將領,狡猾的很……”
但丁從娜塔莎身後繞出來,擋住了飛升者望向這裡的危險目光。
不知何時,那炙烤靈魂的火焰,已然消失無蹤,這也是迄今為止,沙漠死神內瑟斯使用的……唯一稱得上技能的攻擊。
就連最簡單,也最具威懾力的【汲魂痛擊】都沒有運用,更別說超高級的狀態技能,能讓內瑟斯戰鬥力直接翻倍的【死神降臨】。
這也讓娜塔莎他們有些懷疑。
“一人滅城的飛升者,原來就這啊!”
而現在,對手已經意識到他們的難纏,便不會再有所保留。
內瑟斯的權杖頂端,亮起微弱,卻難以忽視的光芒,僅僅是看過去,就讓人感受到來自靈魂的顫栗。
一旦被命中,便必死無疑。
但丁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脖子,讓自己也興奮起來。
這一戰並不輕松。
在活躍的千百年裡,也不知這尊所謂的死神,用權杖收割過多少人的生命,而每一個被擊殺的人,都會永久加強他的【汲魂痛擊】。
好在這廝比較睿智,並不喜歡濫殺無辜,這股力量即便強大,也沒到太誇張的地步……
或許該慶幸,這狗頭人沒有被腐化成暗裔……死神,不然最強暗裔是不是亞托克斯,可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正想著,內瑟斯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廝的聲音一股飛升者味道,厚重,沉悶,充滿力量感,還帶著一種特有的……端架子的感覺。
“你打算以這樣的姿態,跟我展開戰鬥嗎?”
顯然,這句話是對但丁說的。
身後的娜塔莎踏前一步,湊到他耳邊。
“嘿,考慮一下和平解決?”
但丁:“你有什麽主意?”
“他弟弟也在那個不朽者之墓……不妨打個感情牌。”
“嗯……不太行。”
娜塔莎秀眉一皺:“這麽確定?”
“不信你試試!”
白了一眼,黑寡婦做了一個試試就試試的表情。
“這位……閣下,為什麽不試著打開不朽者之墓,那個澤拉斯的問題,我們可以幫你解決,而你則可以和自己的親弟弟團聚。”
但丁捂著額頭。
“嘿,那個澤拉斯也不好對付,你太樂觀了點,而且……。”
娜塔莎小聲嘀咕:“你打得過嗎?”
“啊……嗯,會有點麻煩,不過應該沒問題。”
大家都是亞天父,很多時候就是看打法。再說了,實在打不過,我還可以開掛!
而聽到他的自信的言辭,娜塔莎笑了笑:“那不就得了?”
但丁挑了挑眉:“你在撩我嗎?”
“嗯?”
“沒事,你可以繼續,我挺得住!”
“嗯……”
內瑟斯的聲音響起:“你們,為何要打開不朽者之墓?”
娜塔莎扭頭:“對啊,為什麽?”
但丁:“……為了恕瑞瑪的複興!”
這話讓內瑟斯撇了撇嘴。
恕瑞瑪已經湮滅,這毫無疑問,他隻覺得但丁在信口胡說。
但他還是對黑寡婦的說法,進行了一番思考……雖然沒有全力交手,但他能感覺到,但丁的實力起碼也不在他之下。
這般想來,兩人加上雷克頓,未嘗沒有徹底毀滅澤拉斯的可能。
而最關鍵的是……內瑟斯對雷克頓的思念,確實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
這並不奇怪,那個做弟弟的,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他犧牲。
二人的兄弟情,倒也算的上是感天動地。
童年時代就不說了。暮年的內瑟斯身染重病,奄奄一息,在接受飛升者轉化儀式的時候,連走上神壇的力氣都沒有。
是雷克頓扶著他,走完了飛升之路。
這完全是替死的行為。
如果一切正常,在登上神壇的一瞬間,雷克頓就會被星界能量燒成灰燼。
而內瑟斯,應該會作為飛升者,像是一路上的耳語,連同弟弟那份一起活下去。
興許正是這種溫情,打動了永遠暴怒的鑄星龍王,傳輸能量的時候才溫和了些……成就了兄弟二人的共同飛升,這恕瑞瑪獨一份的奇跡。
“我已守候了數個世紀。”
內瑟斯喃喃自語。
正如但丁言語破防時所說的,他自我封印的漫長歲月裡,這些往事卻經常浮現在腦海。最終定格的。往往是雷克頓最後的眼神。
那是對他這個哥哥的愛。
愧疚和自責,融合深深的不甘,一直折磨著內瑟斯不朽的靈魂,這種感覺非但沒有被時間消磨,反而逐漸演變成了執念。
可惜他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親弟弟,已經被澤拉斯種下了瘋狂的恨意,只要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算帳。
到時候,內瑟斯一定更痛苦。
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
“有些事,必須一直掩埋……”
但丁:“我就說吧,內瑟斯並不是一個……會被感性支配的人,承受痛苦,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這一小會時間,分散的幾個人也聚了過來。
史蒂夫:“那現在怎麽辦?”
“怎辦?打唄!”
說著,但丁開啟了魔人變身,聲音也變成了疊音。
“不過接下來的戰鬥,對你們而言風險太大,你們還是去尋找不朽者之墓吧。”
砰的一聲,內瑟斯抬步走了過來。
但丁衡量了一下,握緊手中大劍,給自己的變身階段提升了一層。
史蒂夫:“那個墓葬在哪兒?”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在剛才那個神像附近,也許就是他身後的懸崖。”
娜塔莎這樣說道:“內瑟斯顯然愛著自己的弟弟,並將自己定位成了守墓人,一定不會離開那裡太遠。”
但丁點點頭:“嗯嗯,跟我的推測相同……不過應該被埋的很深,可以讓斯卡納幫你們挖。”
羅根性子比較急:“那還等什麽?出發吧!”
史蒂夫望了一眼傻乎乎的水晶先鋒,又問道:“找到那個墓葬之後呢?”
“打開它唄……雖然具體情況不清楚,但鑰匙應該與鮮血有關。”
腳步聲越來越大。
內瑟斯的眼睛和權杖,紛紛亮起了光芒,他將手中的武器,當成了一杆長槍,對著但丁的位置直直捅了過來。
魔人見狀,隻甩下一句“你們隨機應變”,就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史蒂夫:“行動。”
但丁面對襲來的權杖,夷然不懼地挺劍,懟了上去。
噔!
兩把武器的尖端頂在一起, 轟鳴聲且不說,四散的勁力掀起狂風,攪亂了本就不平靜的沙漠,製造了一場小型沙暴。
迎向水晶先鋒的史蒂夫等人,也被這風吹得顯些沒站穩。
金剛狼:“這白毛倒是沒騙人,一般人混進去,風險確實不小。”
“該幹嘛幹嘛吧!”
斯卡納:“抓緊!”
他將自己尖銳的六足,嵌進了陡壁,帶著四人穩穩的向下行去。
懸崖之上,黃沙停止了暴動。
但丁和內瑟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後者不多說,前者的雙足,已經深深的陷進了地面。
他惡魔化的面容,看不出太明顯的表情,只是齜著牙,嘴角不時冒出小火星。
【汲魂痛擊】確實沒那麽好接。
內瑟斯的聲音響起:“沒用的,即使他們找到了,也打開時墓葬的大門。”
“哦?是嗎?”
“不朽者之墓,埋葬的都是英勇戰死的飛升者,以及他們拚死拱衛的皇族,也只有這兩種人,才可以打開那扇門……你們只是在做無用功!”
但丁:“呵呵,拭目以待……不過你廢話好多,打不打?”
內瑟斯眯了眯眼:
“我說過,激怒我,對你而言是個災難!”
轟鳴聲再次響了起來,並且越來越密集,最終連成了一片。
明天做核酸了……聽說被爆鼻子很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