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近晚霞,汽車行駛在靜謐的林蔭道上,兩旁的梧桐樹從車窗外依次移去。
“能給我看看你的羅盤嗎?”白雪說,她瀟灑地握著方向盤,美麗臉部輪廓仿佛被陽光柔化了。
“那是我的秘密,不能隨便給人看!”田野說。
“真小氣!”白雪並不甘心,她又問田野是否知道這個羅盤的來歷。
田野搖頭,“莫非你知道?”
白雪說,“我當然知道了,不過我不告訴你!”
“咱倆能不能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田野商量著,他之所以不給白雪看手機,只是擔心這女人知道軟件的秘密後,會覺得是自己這個玩家害死她爹媽。
但白雪就是存心不老實,故意吊他胃口。
兩人就這樣試探著對方,都懷有深深的戒備。
夕陽西下,兩個身影來到一座孤獨的別墅門前。
白雪在前面介紹著,說這是她爺爺生前留下的房子,建於民國時期,但看上去更古老些,當時國內可沒有多少這樣的洋房。
只聽‘咣當’一聲,鏽跡斑斑的大鐵門便被她推開了。
田野這時看見鐵門上掛著吉祥繩和一串五帝錢:那是鎮鬼辟邪的東西。
他將目光投向院子,只見青石板長滿了苔蘚,鵝卵石搭成的小路蜿蜒通向房子。
白雪取出鑰匙,打開房屋的大門,寬大的歐式風格客廳裡有個壁爐。
旁邊整齊地擺放著生火的果木,散發出一股清香。
白雪換下高跟鞋後,帶著田野來到了書房。
牆角擺了一些不知名的盆栽,顯得有些雜亂。
書架上排列著各種書籍,有許多還是孤本。
書桌上也很是凌亂,有水晶球、塔羅牌這些旁門左道的小物件。
白雪拿起桌上的匕首,修剪著面前的花枝。
此時黃昏正要謝幕,晚霞透過斑駁的窗子,輕輕灑在她的肩頭臉畔,映出了動人心魄的美麗。
田野不知何時看得癡了。
“嘿,我好看嗎?”白雪嫣然一笑,自有一番女兒家的嫵媚風情。
“……嗯,這花真好看!”
田野轉開話鋒,像是做賊被人捉住,很快恢復鎮定。
呵~
女人!
這該死的嫵媚的姐姐……
就因為多看了兩眼,自己這個萬年單身狗差點被破了功。
“我想也是,從小到大,誰不說我漂亮,你們這些男孩子啊,都是一個樣子!”
白雪緩緩地抬起手,解開發髫,一頭烏黑的秀發宛如瀑布般垂落下來。
她用中指輕撫一下自己的耳垂兒,那上面有一隻閃亮的耳環。
然後,她抬起頭,嬌媚的笑著,“把手伸過來,我幫你看看手相!”
“你還會看手相?”
田野沒多想,把手伸了過去。
白雪一把捉住,手起刀落!
“別、別這樣,求你了……啊!”
田野慘叫一聲,身體觸電般痙攣!
他不知道雙眼是如何把信息傳給大腦的,但是大腦在此刻清晰地閃出一個字:疼!
那一刀一定劃得很深……
田野看見血像受了驚的蚯蚓從傷口流出來。
他閃電般地縮回手,怒視白雪,“你!你、你、你……你為什麽要……捅……你瘋……”
“別那麽大驚小怪,不過是皮肉傷!”白雪輕蔑地說,那點血還沒有她一次生理期流的多。
“可是、可、可是……”
田野無數的驚駭、恐懼和隱憂,
都化作結結巴巴的可是,白雪也不理他,把他滴血的手掌摁進水盆裡。 血。
鮮紅的血在水中醞釀凝聚成一個詭異符號,漸漸飄散了。
“紫薇生修羅,涅槃入幽冥!”
白雪一動不動,凌亂的頭髮遮住眼角,可是表情卻異乎尋常地平靜。
“什麽紫薇?”田野問,他詫異地看著溶於水的血液。
“原來你就是紫薇!”白雪霍然轉身,直直地盯著他,緊握的刀滴著血,一步一步走來。
殺氣森森。
森森殺氣。
田野感覺這個女人又恢復了厲鬼的本色,駭然地亦步亦退,指著自己說,“我是紫薇?我還是爾康呢,你瓊瑤劇看多了吧?我告訴你啊,殺、殺人是犯法的,再說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何故如此傷我,告訴你不要亂來……我、我、我……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話音戛然而止,他發現已然退無可退,後背抵在冰涼的牆壁上。
情急下,田野拿起一個盆栽,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
白雪卻丟下了刀,聲音波瀾不驚,“你不是想知道那扇門嗎?你很想知道門後的世界嗎?”
“對、對啊!”
“三天后你來找我,你知道我在哪!”說完白雪轉身走了。
田野怔怔地看著白雪。
白雪低低地喊了聲,“走啊!”
“哦!”田野勉強著亂步走到房門邊,把房門打開時,他忽然回頭看了眼白雪。
“嘶——”
白雪看著他,嘴角噙著詭異的笑,“別怕,我們都是被選中的人,這是我們的無盡緣起!”
田野驚魂未定,顧不上包扎傷口,飛也似的逃離了這棟別墅。
沒得到想知道的線索,還莫名其妙挨了一刀。
這究竟是什麽無盡緣起啊?
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