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王接旨!”
項青軒忍著內心的不滿,緩緩下跪。
“今外敵環視,帝國軍響捉襟見肘。特令諸王加貢金幣五萬枚,本帝體恤項王,酌情減半。欽此!”
丫的,跟自己收錢,還說是體恤自己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臣接旨!”
宣旨官陳平將錦絲卷遞給項青軒道:“恭喜項王繼位,再過倆個月就是周靈公主的笄禮,周帝邀請各位王公共聚大都,為其選夫。
我知項王尚無婚配,相貌堂堂,且年齡又與靈公主相仿,實乃良緣呐。”
項青軒爽朗一笑:“陳大人勞心了,路途勞頓還請寒舍將歇。項某略備薄酒,為大人接風。”
“哈哈,那陳某就不客氣啦,項王請!”
“陳大人請!”
項王府諸位家臣一起作陪,向著宴會廳走去。
而帝王再次征稅的消息,傳到了胡武這裡。
“看來這是上天注定要讓項家滅亡啊!哈哈!將這個消息傳到大營,就說,帝王增稅、項府空虛以無軍餉可發。”
“是!”
作為項府掌管錢財的司長他最有發言權,趁著項青軒等人宴請大都官員,胡武開始聯絡被自己拉攏的偏將。
流言在大營中飛速傳開,加上一些偏將們暗中引導。軍中大部分士兵都認為,項王府要垮台。面對越來越重的賦稅,沒有軍餉,他們的家人也會跟著遭殃。
一時間胡武這個胡王府的直系親屬,成了他們投靠的對象。
大營軍帳內,左軍偏將拓跋荒端坐正中,思索著眼下的情形。
他本是胡武手下的一個侍衛,因為身手不錯被對方看中。
常天被項王殺掉,自己就一躍而上成為了一名偏將。
當接到胡武的指令時,他就明白,今夜十有八九要舉兵造反了。
雖然他長的五大三粗,但也不是那種不動腦子的人。
胡武和薑臣功的心思幾乎眾人皆知,這位新王爺只要是不傻,就不會將兵權交給自己的對手。
銀甲衛中有他的好友,從項王大敗土圭這件事,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奇才。
想到這裡,拓跋荒突然警覺。這位王爺一定早就有了對策……
“看來,我得賭一把了!”拓跋荒,心中一動手中的茶杯應聲碎裂。
送走了大都陳大人,項青軒陷入了長考。
周帝頻頻征繳稅就不怕下面的人造反?
“報!左軍偏將拓跋荒求見。”
“拓跋荒?”項青軒頓了頓,突然想了起來,“讓他進來吧。”
噔噔噔,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虎背熊腰,臉色潮紅的大漢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王爺,末將有要事稟報!”
“將軍免禮,有事說來。”
拓跋荒四下看了看,低聲道:“胡司長在軍中大肆散播謠言,令我等子時整軍備戰。如我所料,今夜必會起兵造反!”
項青軒臉色微變,憑胡武手下的人能翻起多大的浪?對方敢這麽做那說明必定還有倚仗。
難道是胡氏那個妖婆子?
拓跋荒偷瞄著項王,見對方沒有表現出恐慌的樣子,心裡吃了顆定心丸。
看來項王的確有了辦法。
“拓跋將軍,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胡司長的人吧,我想不通你為何會來向我告密?”項青軒饒有興致地問道。
“為臣需盡忠、為將需盡責。我拓跋荒絕不做叛逆之事。
” 眼前的壯漢,字字鏗鏘眼神堅定。
“好!有拓跋將軍這樣的忠良,是我項家之福。”項青軒掏出懷裡的虎頭兵符鄭重道,“拓跋荒聽令!”
兵符一出,拓跋荒再次下跪,心中大驚:“薑臣功的兵符怎麽到了王爺手裡,難道……”
“即日起,本王授予你左軍大將軍之位,統領左部兵馬三千,若有違令者可先斬後奏。”
“末將定不負王恩!”
此情此景項青軒學著劉皇叔的樣子,雙手緊緊地握住對方的熊爪目露深情:“拓跋將軍,成敗與否切要以保全性命為重!”
拓跋荒從小給人當牛做馬,這樣的話還真是頭一次聽到。
七尺高的漢子虎目含淚:“王爺,我……”
倆個男人四目含淚,這畫風明君與良臣盡在不言中。
拓跋荒送來的情報不可違不及時,項青軒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目露堅定:“今晚才叫真正的成王敗寇!”
漆黑的夜空沒有半點星光,整個項王城籠罩在一片死寂中。打更人敲著銅鑼,沿街串巷。
“咚!——咚,咚!”
“子時已到!平安無事!”
王府偏院內,胡武焦急地站在門口踱來踱去。
而項青軒同樣站在正殿門口注視著天空中的信鴿向著偏院方向飛去。
“王爺,城外果然發現了敵兵。”倆日沒有露面的陸平川出現了,身上的銀甲被黑布覆蓋,臉上塗著鍋灰,看起來與土圭黑叔叔的形象相差無幾。
“走!我們先去城外迎敵!”項青軒一馬當先走在前面。
“王爺,那城內的叛軍?”
“我權且賭他一次,就賭拓跋荒是真心投靠!”
項青軒微微一笑,大步消失在夜幕中。
胡武迫不及待掀開信鴿爪子上的書信,隨後拔出腰間的寶劍興奮地喊道:“傳令諸將,胡軍以至城南!起兵就在此時!”
“是!”
……
“敵襲!”
數道火光亮起,霎那間城北中軍大營陷入混亂,睡夢中的士兵被亂軍砍殺在軍帳之中,木製的外圍柵欄被大火點燃。
一時間城北火光衝天!
隨後城東右軍大營也同樣如此。
胡武帶著部下,向城南逃竄,看到城西左軍大營並沒有動靜,一時有些心急:“張琦,你去左軍大營看看,那幾個家夥在搞什麽!我們城南匯合。”
“遵命!”
城南胡王的軍隊來了近萬人,雖然一個左軍起不到決定行的作用,但他心裡還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但為了保命,還是先去與胡軍匯合再做打算。
左軍大營,拓跋荒已經在兵變前一刻帶兵扣押了三位叛亂的偏將。虎符一現,眾軍無人敢不從。
“諸位兄弟,各位都知道,我拓跋荒本是胡武手下的侍衛。可如今胡武蠱惑軍心,某圖叛亂。難道你們要聽信謠言,將刀劍反刺向自己的兄弟嗎?”
一個士兵忍不住反問道:“拓跋將軍,人們都說項府沒法再發軍餉,這是真是嗎?”
項王那自信的微笑在拓跋荒面前一閃而過,既然已經押了一方,那就不能再回頭。
“哼哼,純屬無稽之談,來日領不到軍餉,盡管找我拓跋荒便是!”
“好!拓跋將軍我們聽你的!”
眾軍士振臂齊呼!
見效果已經達到,拓跋荒命人將紅絲帶分發給眾人系在左臂。
“諸位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與我趕赴中軍、右軍、為項王平息叛亂!”
拓跋荒翻身上馬,手中銅刀一揮,大將之風盡顯!
城南大路倆邊皆是陡峭高山,大路間上萬銅甲士兵排著長陣,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大軍中段一個面色發白的男人,與一位蒙著黑色面紗的女人交談甚歡。
“多謝黑幕出手,解決了項軍那些頑固的將領。”
“胡安世子不必客氣,吞並項家是黑幕的一點誠意。希望世子繼位之時,我們能有更深入的合作。”
黑紗女子語氣恭順,藍色的瞳孔純潔的如同少女,可胡安可不敢小瞧這個女人。
能當上黑幕八大王,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請黑蠍王放心,我若繼位必定傾盡全力與黑幕合作。”
“那…我希望這一天早點到來。”
胡安聽的心中一動,倆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密林之中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胡軍長陣。
身後一陣樹葉滑動聲傳來,一位英氣逼人的老將出現在面前。
“末將來遲,請王爺責罰!”
來人正是關鎮守將糜簇。
項青軒拍拍老將軍的肩膀,凝聲問道:“可布置妥當。”
“一切如王爺安排,三千黑盔軍分批調撥人人互查,敵人的密探無法將情報送出。”
“好!”項青軒轉過頭對著一臉懵逼的陸川平問道:“準備的木婁, 燃油可充足?”
“昂…回王爺,木婁燃油上千皆已備齊。可……”陸川平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您就不擔心那個拓跋荒趁亂起兵嗎?”
“哈哈,你有看到華安嗎?”項青軒神秘一笑。
陸平川臉色微變,隨後喜滋滋地站在了項王身後。
看著胡軍長陣行至路中,項青軒高高舉起大手。
軍士們將圓形木婁澆上燃油,看著山下的胡軍眼裡盡是憐憫。
項青軒心裡也有些糾結,這一把火下去,要燒死多少人啊。可他不殺對方,死的就是自己了。
“對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們的胡王吧!”
當雨露死在懷裡的那一刻,項青軒就已經與那個追劇的宅男說拜拜了。
大手揮下,木婁染著熊熊火焰從山坡上滾落下去。
一時間倆個山頭箭如雨下。
胡軍根本沒有料到,項王並沒有去大營平亂,反而在城外埋伏自己。
上千火球滾落至大軍之中,胡軍隊伍綿延,一時間進退倆難。
“撤!快撤!”
胡安慌亂地大吼著,可隊伍早就亂成一團,燃著火的胡軍倒在地上哀嚎著。一些士兵光顧著躲避火球,卻被飛來的箭矢穿了個通透。
胡安徹底放棄了反擊的想法,十四歲就帶兵打仗的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絕望。
連對方的人影都沒見到,就已經死傷慘重,索性再也顧不上什麽佔領項府了,掉轉馬頭一路撞開手下的軍士,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