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帝王宮內燈火搖曳,一個體態略胖的中年男人,端坐在金龍寶座之上。
男人衣著縞素,劍眉緊皺。頭上的龍冠散發著清幽的寒氣。
閣老一去撒手人寰,偌大的朝堂一時竟無人能擔的起,這輔國大任。
周帝思前想後,心亂如麻。
“閣老死前可有話留給朕?”
“這……。”閣老的侍衛一時面露難色。
“說吧,朕赦你無罪!”
“回陛下,閣老有言……大周要……要變天了。”
蹭~
周帝猛然起身,眼中露出少有的驚恐。
“天機聖人”可不是白叫的,莊閣老一生很少卜卦,但每次卜卦皆是算無遺漏。
老人言:“窮三代、富三代。”帝王的江山也是如此,三年前莊元培就算出大周國運衰弱,恐有大難降臨。
為此周帝,加重賦稅廣納天下錢糧,不斷擴軍。對十大王侯也是一再的剝權,加貢。就是怕這些王侯們圖謀不軌。
如今有此預言,更令他心中不安。
“傳令十王,今年的歲貢增加五萬倆,責令他們把身邊的至親送入大都,由朝廷贍養。”
“陛下,前日項王府密探傳來急訊。項公身患惡寒恐難長命,其子嗣也只有一個病怏怏的兒子還活著。您看?”
“哦,項家……”周帝沉思片刻擺擺手道:“項王勢弱,不足為慮,賦稅征其一半即可。”
“遵命!”
……
守了一夜的靈,倍感困乏。
初晨早發,項青軒揉著發酸的眼睛,起身離開。
“王爺,您要回正臥休息嗎?”等候在一旁的女侍問道。
正臥是王爺居住的地方,可項青軒卻不想現在就住進去。畢竟爹還沒葬呢。
“不了,還是回我的房間。”
昨夜那個水靈的小女仆還在房間裡,一雙大眼睛低垂恭順,脆生生地問道:“王爺,床已經鋪好了,我為您褪衫吧。”
看著這個一臉羞紅的丫頭,連困意都少了幾分。
“多大了?叫什麽名字啊?”
“回王爺,我叫雨露,今年18歲。”
嘩!怪不得這麽水靈呢,名字就起的好啊。
“嗯,雨露以後不要這麽拘謹,隨便點。”
項青軒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了外套。雨露見狀連忙接過。一絲不苟地撫平褶皺。
脫的只剩下襯衣,對方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項青軒不免有些尷尬。
“呃……內個,雨露啊我睡覺你也要看嗎?”
“雨露不敢褻瀆王爺,絕對不會偷看的!”小女仆緊張滴攥著小手,轉過身去。
呃……合著還是在屋裡啊……
想了想這個年代的規矩,好像確實是這樣的。項青軒躡手躡腳地將上衣脫下,留著褲頭鑽進了被子。
有個美女在屋裡,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他一個二十年的老處男哪裡見過這陣仗。
不時地偷偷轉頭看看這個小女仆有沒有偷看自己。
結果很失望,人家站的像個木樁似的,動都不動。
不知不覺,一股困意滋生,項青軒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小手輕輕的搖晃著自己的肩膀。
“王爺,您醒醒!”雨露怯生生的輕呼在耳邊響起。
項青軒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打了個哈切。
“嗯?雨露你叫我啊。”
擾了王爺清夢,本以為要挨罰。
沒想到人家這麽和善。 “請王爺恕罪,華先生有急事稟報!”
“哦?在門外嗎,請他進來吧。”
項青軒披上外套,房門被雨露拉開。
華安一臉急切地跑進來:“王爺,不好了!昨夜邊關告急,土圭一族大舉入侵,將我們的銅礦佔為已有。現在已經朝著關鎮壓進了。”
天呐,這都沒睡個好覺就來找事兒的了?不能慌!不能慌!穩住!
項青軒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的睡意全無,努力壓製住內心的躁動。
“馬上召集家臣、家將開會。”
“是!”
會議廳裡,那些身兼閑職的都來了,反而掌管兵馬錢糧的官員卻遲遲未到。三部只有掌司部的王遠,來到了會場。
項青軒知道這是在給他下馬威,自己能魂穿過來,十有八九是拜薑、胡二人所賜。
這倆個蛇蠍女人,對項王的位置蓄謀已久。如今大敵當前,居然還搞窩裡鬥!
哼哼,等著瞧吧!
“王司長,按照大周律例,官員玩忽職守,延誤軍機該當何罪?”
“這……”
王遠作為一個中間派,從來都是和稀泥。這新上任的王爺,臉色不善,看樣子是要發飆了。
可王府的家臣們都明白,這個王爺有名無實,誰會去給一個傀儡當劍使啊。
項青軒輕笑道:“怎麽王司長難道不懂律法?”
“哦!不不不,按照大周律例倆罪皆可當誅!”
一旁的華安見項青軒語氣不對,趕忙附耳勸道:“王爺切勿動怒,這些官員盤根錯節,動則恐激起反叛呐!”
項青軒微微一笑示意明白,抬手將桌子上的官員簡錄放在胸前。
“軍策司,常天何在?”
一眾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應答。
會場安靜了許久,眾人似乎都在看著這個新王爺的笑話。
“來人!”
“在!”
“將軍策司常天給我押過來,記住是押!”
“遵命!”
項青軒早知會如此,來之前就將屬於王爺的私軍調遣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灰頭土臉的長臉男人被押了過來。
“王爺您憑什麽抓我?”
項青軒冷冷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不做回答,直到對方氣勢全無,低下頭顱。
“議會的通知你收到了嗎?”
“末將軍務繁多,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將軍可知土圭入侵的消息?”
“末將今早便知此事,所以才忙於整軍。”
項青軒故作好奇:“哦?那這麽說來,常將軍已有退敵之策?”
“這……”常天一時面露難色,剛剛他還在校場喝酒呢,哪裡會去想這些。
項青軒冷哼一聲,瞬間變臉:“這王府是誰的王府,這軍隊是誰的軍隊。大敵當前,你一個小小的偏將胸無點墨,卻不聽政令、不議軍策。其罪當誅,實難饒恕!給我拉下去!”
常遠說白了就是個小嘍囉,事已至此早已嚇得屁股尿流:“王爺!饒命啊!我隨先王南征北戰,雖無功勞,也有苦勞啊!”
王遠默默地看了這個倒霉蛋一眼,心中暗想。
這位王爺潛規則辦事,明規則整人,屬實可怕。
項青軒沒想到,他第一次發火就剝奪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權利帶來的快感,讓他體內的腎上腺素極速上升。其實在說話的時候自己的雙腿一直在打顫。
從一個隻懂追劇的宅男,到掌握生殺大權的王爺。這樣的變化讓他的心靈發生了改變。
可是問題來了,如果有一天大周的帝王要殺自己,那時他該如何是好?
隨著常天的慘叫在殿外響起,華安才如夢方醒。
昨晚還隨和謙遜的王爺,怎麽今天就……
一眾官員嚇得大氣不敢出,會場再一次陷入死寂。
沒過多久以薑臣功和胡武為首的倆波人如數到場。
人們原本以為,這位新王爺要徹底清算,可沒想到項青軒話峰一變,全然一副學生請教老師的態度。
“此次土圭族入侵,薑大帥有何見解?”
“回王爺,土圭一族乃荒野蠻人,他們的戰力及其強悍。倆位王子乃當世之英豪,連他們都無法戰勝,更何況如今軍力孱弱,銅礦被奪,兵器甲胄無法生產。我軍不可抗衡啊!”
“哦,這樣啊!”項青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轉而看向胡武,“胡司長,王府的錢糧還有多少。是否可以向別處購買些甲胄兵器呢?”
胡武將早就準備好的帳本拿了出來:
“回王爺,甲胄兵器實屬昂貴,恐無法購置妥當。這裡是項王府一年的收入與支出。府庫剩余加上今年各類一共收入金幣十二萬枚。
年中購買兵器糧食,花費金幣倆萬枚。王府開支,兵士軍餉花去倆萬枚,除去每年上繳帝王的四萬枚。王府還有四萬枚金幣。
哦對了,馬上要進入第二次播種了王府還需要留一萬枚購買各類農具和種子。”
偌大的王府居然只有三萬枚金幣?難道歷年來一直沒有庫存?
項青軒不信。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不過此刻已經來不及深究了,看這倆位的態度,都是不主張出兵的。
一個哭窮,一個要錢。合著他這個王爺剛上任就得當縮頭烏龜?
“這樣吧, 大家舉手表決,同意出兵的舉手。”
果然如項青軒所料,只有他和華安。還有四位掌管農業的官員舉手。
“常天一死,他的位置需要有人來頂替,你們可有合適人選?”
此話一出,薑、胡二人皆表現的積極起來。
一些明智的人都能猜到,新王爺勢弱一定會想方設法提拔自己人。
可沒想到的是,項青軒居然同意了胡武的提議。將拓跋荒提成了偏將。
大會散去,華安故意等在最後。他不清楚這位年輕的王爺心裡倒底在想什麽。
殺了薑臣功的手下,卻將職位讓給了另外一個對手,難道他想巴結胡氏?
眾人散去,會場只剩二人。
華安將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項青軒坦然一笑:“我這個當王爺的,得一碗水端平啊。”
“您是說……”華安看著對方那深邃的眼睛,頓時明白了一切。
這下他終於放心了,別看這位王爺年輕,心智比自己還老辣!
“華安前輩,您是我目前唯一信任的人。有件事我還需要您的配合。”
“王爺何至於如此!我這條老命,一直都是項家的。”
“好!我要秘調王軍倆千,星夜直奔關鎮,其余倆千軍馬由您把持王府上下,如有叛亂可先斬之。”
華安老臉一驚:“王爺萬萬不可啊,倆位王子已經戰死,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呀!”
“華老請放心,我自有退敵之策!”
項青軒撇嘴一笑,眼中滿滿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