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禪院作為千年古刹,前往寺中上香還願的善男信女著實不少,所以一路上倒也不算太荒涼。
空空一看已經出了彌陀山,也稍稍松了口氣,準備尋個小客棧安頓一下馬大千。
正想著,抬頭一看,不遠處好像還真有一間小店。
說是小店也沒個招牌,只是黃土坯的院牆上掛著一張大笊籬。
空空邁步進了小院。
“打擾了,請問此處可否住店?”
院子中一個中年漢子正在喂雞,一見來人了,隨手放下了手中的笸籮湊上前來。
“正是,正是,客官裡邊請,鄉野小店,還請客官別嫌棄。”
這小院面朝南方,緊挨著路旁,東面是一排小屋,看樣子是客房。
正北面是一套連三間,收拾的乾淨利落,屋內的陳設也講究一些,想必是給花錢的主預備的。
西邊看樣子是廚房和店主家自己住的地方,院子裡養著雞鴨,還有一小塊菜地,種著些蔥苗韭菜。
“大哥怎麽稱呼?”
空空對這個小店很滿意,能看出來店主家是個仔細人,邊邊角角打掃的很是乾淨。
“哎喲,客官您客氣了,我們這窮人家的也沒個正經名字,我姓劉,行二,街坊都喊我劉二,客爺您貴姓?”
劉二這一看就是幹了很多年的老店家了,說話很客氣,態度也很熱情,讓人聽著很舒服,願意跟他多聊兩句。
“那咱倆可是有緣,你沒名,我沒姓,大哥喊我空空就行。”
空空自有記憶以來就是鐵面山神的義子,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他也問過鐵面山神,鐵面山神是這麽回答的。
“你老子我都沒名沒姓,你要那玩意幹啥,要不然你就姓鐵,叫鐵空空。”
空空思索了很久,覺得這事兒忒不靠譜,沒姓就夠慘了,再隨了匪號的姓,感覺更慘,遂不在糾結此事。
“空爺,這位爺怎麽了?”
劉二推開一間小屋,讓開大門,請空空先看看房間,看著馬大千隨口問了一句。
“嗨,別提了,喝大了,幸虧有你這家店,不然我還不知道得背多遠。”
嘴裡敷衍著,空空看了看房間裡的陳設。
“這房間就一張床啊,那間大屋現在有人住麽?”
空空自己睡慣了,猛地讓他跟馬大千擠一塊,他也睡不好。
“沒人住,您來瞧瞧吧。”
空空隨著劉二來到正北的連三間,一個婦人正好拿著笤帚簸箕從屋裡走了出來。
“喲,來了住店客官了,裡面請,我剛打掃完。”
“空爺,您二位還沒吃飯吧,家裡的,去張羅些吃食。”
劉二的媳婦應了一聲便去廚房忙活了,這大嫂子走路帶風,一看就是個做事乾淨利索的人。
“有勞了,我先把我這朋友安頓一下。”
空空進屋一看,這連三間中間是一個小廳,有一張書桌,擺著些簡單的文房四寶。
左右兩間都是客房,雖然都是些普通家具,但看得出來經常擦洗,桌椅都出了包漿了。
空空很滿意,將馬大千放到了右邊房間的床上,路上空空就查看過了,馬大千沒受什麽傷。
就是猛地遭受重擊,需要休養一陣,如果沒什麽意外,空空打算在這暫住幾天,等馬大千恢復。
“劉大哥,這附近可有驛館啊?”
空空打算尋個驛館先給梁山寨飛鴿傳書報個平安。免得他乾爹著急。
“驛館...這附近沒有,最近的也得到烏華鎮上,約莫有個四十裡地。”
四十裡路不遠不近,空空若現在上路天黑之前倒是能來得及回來。
可獨留馬大千在這店中,空空稍微有些不放心,索性多等一天,馬大千傷的不重,可能晚上就醒。
“好的,暫時沒什麽事了,劉哥你休息去吧。”
“好嘞空爺,有什麽事而您隨時招呼我。”
空空喝了口水,到馬大千的房間給馬大千號了號脈。
脈象很穩定,氣息也很勻稱,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這時,就聽一聲唏溜溜馬叫聲,一匹快馬撞開院門衝了進來。
“呀!”
只聽馬背上傳來一聲嬌呼,騎著馬的白衣女子似乎要摔下馬背。
胯下的白馬仍舊不管不顧,在院裡連踢帶跳。
空空一看就知道,是這女子不善騎馬,打馬打重了,把馬給驚了。
眼看那白衣女子的雙手就要堅持不住,現在如果摔下來,發狂的白馬必然將她踩死。
千鈞一發之際,空空飛身而出,直接騎上了馬背,一手扶住了白衣女子,一手猛拉韁繩。
空空可是耍過肉錘的人,兩膀一晃力氣著實不小。
情急之下竟直接將白馬勒的人立而起,兩隻前蹄在空中來回踢騰。
這白馬性格也是剛烈,空空勒了兩番, 仍然不肯順服。
空空一看不來點厲害的是製不住這畜生了,索性發了狠兩腿如鐵鉗一般夾緊馬腹,右手屈指在白馬脖子上連彈四下。
白馬感覺如中雷擊一般,全身酸軟,四條腿彎曲直接跪在了原地,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謝...謝謝你。”
白衣女子臉上戴著鬥笠,外圈垂下來一層白色輕紗,看不見面容,但聽聲音嚇得不輕。
此時白馬趴下,倆人就直接站在了平地上,空空一步跨過白馬,將韁繩交還給了女子。
“不客氣,舉手之勞,不過您這馬踢壞了不少東西,這店家人不錯,你酌情賠償一點。”
“好...好的,謝謝大俠。”
剛才劉二在廚房中看得分明,但奈何他也不會武功,根本不敢上前阻止,此時才從廚房裡跑出來。
“空爺,您這身手太厲害了,這次多虧您出手相助,我這都不知道怎麽感謝您了,這幾天您踏踏實實住,不收您錢了。”
“去去去,這是兩碼事,你要是真想謝我,中午做兩個拿手好菜便是,銀兩少不了你的。”
劉二千恩萬謝,白衣女子似乎也挺慚愧的。
“這位大哥,小弟初入江湖,不善騎術,給您添麻煩了,這個算是我給您的賠償,可還有空房?我要暫住幾日。”
空空和劉二紛紛一愣,這女子從身段到聲音分明是個女子,為何自稱小弟。
仔細一打量,這女子穿的這身倒是男子服飾,但這一身素白外加這白紗鬥笠,怎麽看也不像老爺們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