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還不是最讓項毅感覺不安的,畢竟空空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翻起什麽浪花。
最可怕的是那個自稱鐵面山神的家夥,這個人在十八年前就像憑空出現一般。
而且武功高深莫測,更是從未展露過真容,如果說空空真的是陳景霄的孩子。
那這個鐵面山神的真實身份,有八成就是陳景霄本人。
這個項毅幼時的夢魘竟然又回來了。
再回想起這個梁山寨頭領從橫空出世以來,所展露的大局觀,對門派管理的老道。
這些東西可不是單單只靠聰明能夠解釋的,這一切都證明這個家夥之前有過類似的經驗。
每當想到這件事,項毅就夜不能寐,而今日,這個家夥為了空空不惜直接舉兵造反。
更加證明了在鐵面山神的眼中,空空有多重要。
如果說空空是他的親兒子,一切就完全解釋的通了。
可真相究竟如何,目前真正知道的,只有冷鷹一個人,而冷鷹此時還在趕回樂州的路上。
“宣穆元帥上殿。”
隨著一聲通傳報出,一個披甲的武將走入金殿之中。
另一邊,空空放出了信鴿,吩咐牛八百備快馬,準備趕往梁山。
神風閣的信鴿雖然快,但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在梁山寨的人馬與官兵交戰前趕到。
不知道到時候會再出現什麽狀況,空空自己也要盡快趕過去,做好兩手準備。
臨行前,空空還沒忘了讓牛八百安排幾個精明強乾的手下人去照料一下劉二的小店。
自己惹了葉家,此時如果一走了之,可就算把劉二害了。
而且自己在人家那裡住了一天一夜,連吃帶喝的可一分錢都沒結帳呢。
這便是俠義,哪怕自己有緊急的事情,也不能全然不顧朋友。
空空和牛八百雙人四騎,為了方便中途換馬,快馬加鞭的向著正北方向趕去。
就算是這個速度,趕回梁山預計也得三四天的時間。
空空不住的心中祈禱,希望梁山寨的兄弟們千萬別出事兒,否則自己實在無顏面對他們。
兩人一心趕路也無非是饑餐渴飲,曉行夜宿。
但石雨這邊可不一樣了,鑽入了地道之中,向深處爬了沒幾米空間便寬廣起來。
石雨真沒想到,這小小的烏華鎮,在地下他們玲瓏社居然還有鄰居。
“雨少,這好像是個礦洞啊。”
這岩洞中十分昏暗,馬大千從懷裡掏出火折子就要點火。
“啪!”
石雨手中的折扇猛然點出,將馬大千的火折子打落在地。
“這味道我問過,好像是硫磺,你千萬別點火。”
馬大千嚇得心尖兒一哆嗦,硫磺具體是個什麽玩意,什麽味道馬大千也說不上來。
但他知道這玩意是做火藥用的,想起之前在慈悲禪院差點被炸藥崩死馬大千就心有余悸。
背後滲出一身冷汗,這要是剛才自己手快點把火折子打著了,這玩意要是炸了...搞不好整座山都能塌了。
單單是試想一下那個畫面,馬大千就感覺很可怕。
“硫磺礦一邊都位於火山之中,為何這烏華鎮下會有一個這麽大的硫磺礦?”
石雨皺著眉頭,低聲的自言自語道。
馬大千翻了個白眼,那意思您問我我問誰去?我連硫磺長啥樣都不太知道。
這時,石雨俯下身子,在地面上看到了兩串隱隱約約的腳印,
其中一個是正常行走的,另一個有拖拽痕跡。 這說明,剛才有一個人架著另一個神志不清醒的人從這裡走過。
跟著這個腳印,想必找到享言的幾率更大一些。
石雨搖了搖折扇,像將硫磺的味道吹散一些,可是這周圍到處都是這個味道,單靠扇風根本沒用。
兩人躡足潛蹤的跟隨這腳印,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走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兩人才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人影。
馬大千抽出背後的樸刀就要動手,石雨滿臉無奈,馬大千他很熟悉,標準的愣頭青,解決所有問題的方式就是硬來。
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空空要保全享言的性命,自然不能任由馬大千胡來。
湘妃竹的扇骨在馬大千抽刀的前一刻壓住了他的手腕,修長白潤的左手捂住了馬大千準備呼喝的大嘴。
“莫急,以防打草驚蛇。”
石雨先穩住了馬大千,自己腳步輕靈的追向了那道人影。
水絕傳授石雨的功夫叫做“清風逍遙遊”既是一門輕功,也是腿法和扇訣。
顧名思義,清風逍遙遊這門輕功施展時猶如清風吹過一般,靈動飄逸,無聲無息。
這套功法歷史悠久,經過了數代傳人的改良和增進,其招式變幻莫測,分外高深。
就連水絕自己也十分偏愛這個功法,在與凌公公這種高手比試之時用的也是這套輕功。
石雨在黑暗的洞穴中宛如一抹清冽的月光,悄無聲息的跟上了那個人影。
隨著距離接近,石雨看的分明,那人一身礦工打扮,腰間別著羊角礦鎬,頭上系著麻帶。
享言被這礦工抗在肩膀上, 雙眼緊閉,沒有絲毫掙扎,應該是處於昏迷之中。
馬大千也盡量放輕腳步在後面跟著,他知道自己輕功不行,這種時候離得太近恐怕會被人察覺。
但事情有的時候並不是人力能夠左右的,這個硫磺洞乃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地上的散落著零星的碎石。
馬大千的腳好巧不巧的踢到了其中一塊。
“啪啦~”
一聲輕響在靜謐的礦洞中回蕩著,走在前面的礦工突然頓住了身形,猛然轉身。
石雨和馬大千被這礦工看了個滿眼,礦工一見有人,撒腿就跑。
別看他扛著一個大活人,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慢,而且此人明顯對這礦洞的構造極其熟悉。
如此黑暗的情況下,此人在地形曲折的礦洞中竟然一路狂奔,甚至都不需要看路。
馬大千知道自己又惹禍了,拚盡全力向著礦工逃走的方向追去,剛追出幾步,腦袋便撞在了一塊石頭上。
這是一塊嵌在岩層裡的玄武岩,開采時礦工嫌麻煩就沒有將它鑿開,出入這裡的時候都會留神。
這玄武岩黑漆麻烏的,在黑暗的礦道中的確很難發現,馬大千就著了道了。
這一下撞得可不輕,馬大千就覺的眼前金燈銀星亂轉,鼻子頭髮酸,用手一摸,果然把鼻子撞破了。
眼看著這會功夫,那個礦工已經扛著享言不知道鑽到哪條岔道中了,馬大千掄圓了給了自己一巴掌。
暗恨自己真沒用,享言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麽向九爺交代。
“別急,他跑不了。”